超人一个高大的蓝大个坐在餐厅的小椅子上, 红色的披风落在了地上，迪克脸上挂着笑，八岁的一个小男孩叉着腰站在超人面前, 手里摆弄着克拉克总是戴着的细框眼镜, 迪克瞧着和普通眼镜没什么区别的眼镜，这是克拉克诸多款搭配里的一款, 迪克把眼镜塞回了超人手里。
超人叉着腿, 姿势豪放地坐在椅子上, 比小男孩还要高一点，迪克一脸的笑，他故作生气地站在超人面前，迪克往超人的方向又走近了两步, 几乎走到了超人的两腿之间。
迪克闷笑了两声，他张开双臂，乐滋滋地抱住了他最崇拜的超级英雄, 迪克头抵在超人肩上，离得这么近，他甚至能够见超人战衣上的凹凸的纹理, 超人抬起手, 摸了摸迪克毛茸茸的脑袋顶, 超人放缓声音，说道：“你怎么这么聪明呀？”
迪克脑门在克拉克肩上蹭了蹭, 他说道：“你们也没有刻意瞒我呀, 甚至好多细节, 好多破绽都像送到我眼皮子底下一样！”
克拉克回手抱住自己怀里的孩子, 说道：“也没有送啦, 我还是有所隐瞒的。”
迪克脑袋“哗”地抬了起来, 复又低了下去，他就靠着克拉克手臂，掰着手指给克拉克数他和布鲁斯露出的破绽，数出了四双手！迪克再抬头的时候，就看见克拉克很高兴地搂着他认真听他说话。
迪克叨叨叨的嘴巴停了下来，他闭上了嘴。
“小妮娜的教父在给妮娜说我们的事情，”克拉克搂着小男孩，克拉克敛去了笑容，看着迪克低头看他时兴奋地眼神，说道：“其实，我有事情想和你说，”克拉克苦笑了一声：“你越晚知道我们的身份，我就越能拖下去。”
迪克歪着头，问道：“什么事？”迪克看得出来，克拉克此时脸上显露的，是对他的歉意。
克拉克看着迪克迷茫的表情，说道：“你父母过世的那一晚，妮娜其实是要我和布鲁斯一起陪她去看马戏团表演的，如果我去了，也许……”
“没有也许，”迪克打断了克拉克的话，他原本直起的身子又埋在了克拉克的肩上，他闷闷地嘟囔：“哥谭人从不谈也许，那没有意义，”小迪克顿了顿，有些艰难地说道：“我看过《星球日报》上莱恩女士对你的采访，你曾经说，希望人们在危险到来的时候先自救，然后再等待你的援助，你说……”
克拉克摸着迪克的后脑勺，说道：“我说什么？”
“对于你最悲伤的事情，就是你救不了所有的人。”迪克头抵在克拉克的肩膀上，慢慢吞吞地有些艰难地说道：“我不怪你。”
迪克嘟嘟囔囔地说道：“你跟我父母化妆，让我能见到他们那么体面的模样，无论什么事，我都怪不了你了。”年仅八岁的男孩虽然年幼，但是他相当的聪明，过了几秒，他飞快的抬起头，红了眼睛盯着克拉克，问道：“这是你和布鲁斯收养我的原因的吗？”
“一部分原因确实是因为这个，”克拉克低着头，却没有因为男孩的年幼敷衍他，他说道：“更大的一部分原因是因为布鲁斯的意愿，从各种意义上来说，你和布鲁斯当初的情况很相似。”
克拉克点点头，迪克刚要低下头，就听到克拉克补充了一句，这句话像是从他的喉咙管里发出来一样：“死于谋杀。”
克拉克看着迪克咬紧牙，克拉克突然有点后悔，这件事情说的是不是太早了。
好半天，迪克抬起手，摸了摸克拉克放松地搭在椅子扶手上仍然彰显着强劲肌肉的手臂，他认真地问道：“你们想我怎么办？”
克拉克两只手按着迪克的肩膀，他瞧着迪克红通通的兔子眼，他说道：“你看过布鲁斯的父母的报道吧。”
“看过，”迪克老老实实地说道，他呲呲牙，露出一个调皮的小笑容：“我得知道我的领养人的情况，乔·齐尔持枪抢劫，韦恩夫妇当场死亡，布鲁斯在场，和我一样，八岁。”
“布鲁斯跟你一样，”克拉克瞧着迪克小表情，迪克眉毛拧巴在一起，克拉克忍不住摸了摸迪克的脑袋顶，说道：“布鲁斯小时候，心眼跟你一样多，而当初，直到他抱着我嚎啕大哭一场之后，他压抑在心底的仇恨与怨念才得以发泄。”
“哪怕是蝙蝠侠小时候，”克拉克露出一点苦笑，他说道：“有曾经有过雇凶杀人杀死谋杀他父母的杀人凶手，布鲁斯很担心，你在知道真相之后，你因为仇恨走上犯罪的道路，这是我们收养你最主要的原因，毕竟你很聪明。”
迪克有些幼稚地鼓起了脸，这个表情比较像想胡搅蛮缠不讲理的玛莎妮娜，他瞅着克拉克，说道：“你夸我我也不高兴。”
“你真的很聪明，”克拉克非常认真地说：“我和布鲁斯都认为，你在正确的引导下，未来能够有所作为。”
迪克愣住了，再开口说话，嘴都瓢了：“真……真的吗？”克拉克就看着小男孩先是耳朵尖变成了粉色，然后一张脸也红了起来。
克拉克语气严肃而认真，他说道：“真的。”克拉克补充道：“而且，蝙蝠侠需要一个助手。”
“蝙……蝙蝠侠的助手？我，我吗？”小迪克的调子越飙越高，最后差点破音了。
克拉克瞅了眼激动到心跳都加速了的小男孩，多的也不说了，他抬手呼噜迪克毛茸茸的脑袋顶，克拉克感受了一下手下迪克头发的手感，说道：“晚上得带你去理发了。”
“哈？”
克拉克突然发现庄园里狗子的哼唧声消失了，克拉克听了听，狗子现在在西伯利亚，拯救一笼被虐待的宠物。
克拉克站起身，迪克也就是一晃眼的瞬间，克拉克就换下了他超人的制服换上了一身便装，克拉克揣着手，瞧了眼纠结的孩子，扛起男孩子就往楼上走，说道：“走，陪我面对你妹妹的压力去！”
“小妮娜以后是你的助手吗？”迪克挂在克拉克的肩膀上，拨弄着克拉克皮带。
“是。”
玛莎妮娜、托尼还有戴安娜在楼上，克拉克可是听得清清楚楚，自家聪明的小妮子虽然没有像迪克发现的破绽那么多，在托尼告诉她自己和布鲁斯的身份之后，也逼逼叨叨、扣扣索索地讲出了好几个破绽。
不愧是他女儿，小脑袋瓜子贼溜。
迪克挂在克拉克肩上，手指头挠着克拉克的腰眼子，小男孩晃悠悠地问道：“布鲁斯是有任务吗？怎么没见他和你们一起回来。”
克拉克扛着抠他痒的迪克，一大一小走进了客卧里，托尼搂着小妮子，穿得体体面面的小妮子束手束脚的坐在客卧的床边边上，一脸的难以置信。戴安娜站在床边，她的重力落在右脚上，右手单手叉着腰。
克拉克把肩膀上的迪克托了下来，放在了玛莎妮娜的另一边。小迪克眼睛转了转，他当然看到了玛莎妮娜的拘谨，他往玛莎妮娜的方向凑了凑，玛莎妮娜下意识地躲开了。克拉克点了点头，迪克朝着玛莎妮娜张开双手，抱住了他的妹妹，他说道：“我相信你，你不会伤害我的。”
玛莎妮娜歪了歪头，露出一个甜甜的笑容。
玛莎妮娜看见了克拉克，克拉克身上的衣服她熟悉极了，而没有戴眼镜的克拉克露出的分明是超人的脸，克拉克蹲在玛莎妮娜身前，握住了小公主的手。玛莎妮娜嘟囔了一声：“papa？”
“怎么了，”克拉克没有用超人语气说话，他蹲在玛莎妮娜身前，用那种玛莎妮娜熟知的带着点堪萨斯州口音的英语说着话：“你好，妮娜，生气吗？”
玛莎妮娜张开双臂，抱住了克拉克的脖子，她小脑袋搁在克拉克肩上，她话里有点小兴奋：“所以我的爸爸和papa都是超级英雄，不对，托尼尼和戴儿姨姨也是！哇！”
但是，克拉克发觉，玛莎妮娜的惊讶着实有限，就像之前一样，这些事情她在未来都经历过，惊讶只是事件逻辑顺序中的一个必然步骤，一个需要完成的任务。玛莎妮娜和迪克的惊讶不同，小男孩巴巴站在超人面前，好半天才找回说话的能力。
克拉克侧首和托尼对视了一眼，托尼的视线却略微偏移，他似乎看着迪克，余光却落在戴安娜身上。
玛莎妮娜惊讶过了，她亲了亲自家papa的脸颊，问道：“爸爸呢？”
克拉克站起身，说道：“布鲁斯有任务，”克拉克有些犹豫，但还是问出了口：“妮娜有想起什么事情吗？”玛莎妮娜认真地想了想，摇了摇头。
克拉克分神注意力一时聚焦在他的男朋友的心跳上，此时，布鲁斯正坐在非洲国家阿尔法及利亚首都阿尔及尔机场飞往哥谭国际机场的阿尔及利亚星钻航空公司AH-9865航班的头等舱位置上。
阿尔及利亚星钻航空公司在阿尔及利亚这个国家的民航排序中排行第二，内行人都清楚，在莱克斯集团向这家航空公司融资十亿之后，这家航空公司的发展可以说是蒸蒸日上。
AH-9865航班的头等舱有六个位子，左边三个，右边三个，布鲁斯坐在右边的第一个位子上，布鲁斯面露疲乏地靠在位子的软垫上，视线看着窗外，但实际上，他借着反光，看着陆续走进头等舱的五人，这五个人一副并不相识的样子，但是布鲁斯看得清楚，他们偶然交错的视线分明表现出他们互相熟识且配合默契。
这几个人，就是布鲁斯等待的窃贼，闯进人梦境的窃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