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拉克盯着他的布鲁斯, 逐字逐句地说道：“布鲁斯确实有在影武士联盟历练的经历，”克拉克瞧着他的布鲁斯的微表情，说道：“至于, 他和塔利亚·艾尔·古尔有没有度过一个浪漫的夜晚……”
克拉克看着布鲁斯脸颊的肌肉几不可查的翕动了一下, 他的布鲁斯眼睛有那么一瞬发了直，他说道：“很好, 他有。”
克拉克其实并不介意家里多一个与布鲁斯血脉相连的孩子, 他只是觉得不能这么容易放过布鲁斯。克拉克的余光留意到看出了他们关系的这个世界的蝙蝠侠有那么一点欲言又止——就好像他并没有这个立场生气一样。
克拉克听着这个世界蝙蝠侠唤走了给他八卦了蝙蝠侠情史和育儿经历的夜翼, 克拉克和这个世界的蝙蝠侠有了眼神交流。
见克拉克打量的眼神落在自己身上，这个世界的蝙蝠侠又恢复了若无其事镇定自若的模样。
克拉克心里发虚——两个世界的蝙蝠侠微表情代表的意思是一样的。
克拉克飞快地回忆了一下他屈指可数的情史，坦然又坚定地回望了过去——绝不可能！
这个世界的蝙蝠侠耸了耸肩。
布鲁斯有了兴趣。
夜翼绕出宿舍拐头的时候还在喋喋不休地追问蝙蝠侠看出了什么，克拉克超级听力还没有恢复, 只听到了这个世界的蝙蝠侠那一句话堵住了夜翼的话头：“自己观察。”
克拉克的余光看着夜翼在走廊拐角停住了脚步，蝙蝠侠淡淡地瞧了一眼，手一撩披风, 走了，青年的迪克挠着头又走了回来，克拉克手揣着兜, 问道：“你跟这个世界的蝙蝠侠说了什么？”
布鲁斯瞧着克拉克带着一点兴味的表情, 回答：“我什么都没说, ”克拉克转过视线看向他，布鲁斯继续说道：“托尼说的, 他说我除了开车载你, 都不太平缓。”
夜翼抱着手臂听着两人对话, 蝙蝠侠无论是开蝙蝠车还是日常驾驶, 大多时候都仗着技艺高超踩点起步漂移停车, 夜翼听着平行世界的布鲁斯用“不太平缓”来形容他的开车风格, 夜翼抬起抬头，盯着这个他的导师的平行时空同位体，努力用表情表达他的不赞同。
“B，你看看，”克拉克调侃道：“你看看迪克的表情。”夜翼听着克拉克的话，表情更加坚定更加浮夸了一些。
布鲁斯原本面对克拉克站着，他听着克拉克的话，侧过身看向夜翼，布鲁斯很自然地转过身，手搭在克拉克肩上，说道：“按着计划，你可以去托尼那里了，”夜翼看着布鲁斯的视线扫过他松松垂着腰间左手和笔直站着免得衣服摩擦伤口的姿态，布鲁斯继续说道：“带上夜翼。”
布鲁斯又问道：“你的宿舍在哪，我需要休息。”夜翼看着眼前的布鲁斯，比他的蝙蝠侠要年轻十几岁的布鲁斯露出一个和他养父极其相似的浅笑，夜翼心里有那么点不得劲——要他观察，他也没观察出什么来。
但夜翼一句废话也没说地给人指了路，布鲁斯冲着克拉克挥了挥手，他开始拆卸臂上地手甲，克拉克点点头，公事公办地说道：“行动时候见。”
克拉克转身出了门，夜翼站在宿舍破木头门门口，带上门的时候透过关门时逐渐锁下的门缝看着平行世界的蝙蝠侠正脱着他的战衣，背后露出的伤疤比他的养父要浅淡一些。
夜翼转过头，就看到了克拉克瞧着他时平静的模样，克拉克并没有这个世界的卡尔曾经偶然见到蝙蝠侠衣服下伤疤时的惊讶，反而是一种近似于习以为常的模样。
夜翼下意识就觉得，哪里有那么点不对劲，可他就是说不上来。
克拉克朝着夜翼勾了勾手，说道：“走吧，kid，我们去见钢铁侠。”
夜翼几步窜到克拉克手边，他尝试地问道：“能跟我说说你们的计划？”
夜翼带着克拉克往有爆音通道传送仪的传送室走去，青年的夜翼离着平行世界的超人这般近，他却找回了年幼时与超人那种亲近的快乐，只是夜翼有点闷闷不乐，一边走一边抱怨道：“酥皮啊，你能不能不学布鲁斯，说半句留半句真的很让人心痒啊！”
夜翼说着话，他偶一抬头，就看见克拉克嘴角勾的那一点细小的弧度，这一丝淡淡的浅笑像极了刚刚撤退补觉的那位，夜翼心头颤了颤，就听见克拉克话里带着点让人心痒痒的暗示，说道：“迪克，你对布鲁斯保持一段长久稳定的恋爱关系有什么看法？”
夜翼想了想，总觉得这个问题带着什么言下之意，但他脑子里的那根线始终就没有搭上的意思，夜翼说道：“没什么看法，不大可能吧。”
夜翼奇怪地看见克拉克有些失望地耸耸肩，然后眼前这个来自平行世界的克拉克刚刚轻松的语气变成了公事公办的说道：“走吧，我带你去见钢铁侠，”夜翼还想说什么，就听见克拉克用蝙蝠侠叫他代号的口气说道：“夜翼，你是决战重要战力之一，在最终行动开始前，你需要恢复到最高战力水平。”
“是。”夜翼回答。
两个人走到传送室，这个世界的蝙蝠侠等在这里，他转头看向克拉克，问道：“你的布鲁斯睡了吗？”克拉克点点头。
夜翼嘟囔了一句：“总觉得这种你的蝙蝠侠，你的布鲁斯，我的蝙蝠侠听起来很奇怪。”
“我的布鲁斯，”克拉克嘴角又溢出了一丝浅笑，他耸耸肩，对这个世界的蝙蝠侠说道：“一点也不奇怪。”
蝙蝠侠看着自己养子一脸的纠结与疑惑，眼里透出了一点怜悯，他让开了身子，把放在手边工作台上的两套西服递到了两人手里，蝙蝠侠打开手边的盒子，将盒子里看起来像是个小标志一样的金红色涂装的金属片递给迪克，说道：“直接紧贴皮肤心脏处。”
迪克颠了颠金属片，有的分量，但他没有多问，兜着西服转身就进了小隔间，迪克脱掉了夜翼的战衣，把金属片贴近自己胸口心脏的位置，金属片并不紧合胸口骨骼、肌肉与皮肤的形状。
迪克刚准备把金属片按一按搓一搓，他就看见就在金属片贴近心口皮肤的一瞬间，金属片上从边沿泛起一道金色的光芒，然后薄如蝉翼的金属薄膜从金属片中溢散而出，一套完全贴合迪克上半身身体的特质护甲瞬间拼合形成。
很明显，这是钢铁侠的振金记忆战甲技术，并没有别的功能，只是隔绝他的心跳声的传播。
纽约曼哈顿，目前世界唯一的一个没有被战争波及的“天堂”，这个城市里只有富人，只有帅哥与美人，只剩下奢靡与富有，因为曼哈顿政/权独立区的主人，是他们这个世界上能够让卡尔·艾尔毫无弱点的人，他握着正义联盟领袖地球政权统治者最后的弱点。
迪克挠了挠头，他看着定制款式的西服，精致奢华的腕表，配套的男士首饰，迪克一瞬间就明白了，他们竟然……
找不到合适的词，迪克“哇！”了一声。
迪克在里换上了这套裁剪合适的西服，迪克抻着衣角走了出来，因为身上带伤他穿得比较慢，他已经很久没有穿过这种不利于战斗的衣服了。克拉克已经换好了衣服，他和这个世界的蝙蝠侠正在了说着什么，夜翼在蝙蝠侠脸上捕捉到那抹浅笑。
那种复杂里透着发自心底的真诚的笑容，克拉克也在笑，他们俩说着什么，见他出来，克拉克有些刻意的撇开头，在迪克的角度就读不到克拉克的唇语了。
迪克只觉得一土坑的蚂蚁窝塌了方，毛刺啦擦的黑蚂蚁落在他心头，痒得人一个激灵，但怎么就住不住搔人痒的小蚂蚁，迪克看着他的蝙蝠侠看过来，他读到了蝙蝠侠的唇语：“……这么久的战斗之后，我们两方完全对立的立场，他不会往那方面想也很正常。”
迪克越走越近，他能听到两个人的对话了，克拉克说道：“我无法想象我与B为敌而势不两立的一天。”
“那不就很好。”迪克听到蝙蝠侠这样说道。
克拉克又问道：“你打算，只是囚禁他吗？”
“克拉克，”蝙蝠侠嘶哑着嗓子，语气沉重：“如果不是绿箭侠的死让我下定了决心发出求救信号，你们出奇致胜的计划阶段性胜利，我甚至……”
克拉克轻拍几下蝙蝠侠的肩膀，如一个老友一般，他手撑着工作台，嘴里却一针见血地说道：“最悲哀的是，他不认为自己错了。维护正义当然是对的，消除犯罪也一点没错，但以严苛的会激起人民反抗的律条维护近乎于死寂的和平，只是一个龟裂了的玻璃花瓶，这绝不是和平与正义的固有含义。”
迪克凑到蝙蝠侠身边，嘟囔了一句：“我怎么觉得酥皮说话的口气特别像你？”
布鲁斯·韦恩是一个严于律己的人，他最让人钦佩的一点就是无论什么时候都能保持冷静，但随时保持冷静的结果——特别是在这场你死我活的战争中，就要他时时绷紧神经。
迪克离得近，他看到了自己养父这么多年以来少有的不那么绷紧神经的表情，跌看甚至在一瞬间看到蝙蝠侠有一点失神的恍惚，但只是一瞬间，转眼那双钢蓝色的眸子就又透出洞悉与清澈的光芒。
克拉克原本看着蝙蝠侠，他不知怎样的表情才合适。
本来，克拉克很喜欢在行动中，在言谈举止间表现出他与他的布鲁斯的亲密，那是从小一起长大，彼此理解、彼此尊重、彼此深爱的人才有的默契。但是在这个平行世界，克拉克在竭力控制、努力减少他与布鲁斯如同化学反应一样的亲密。
原因很简单，因为他和布鲁斯越亲密，就越是在这个和超人成为势不两立的死敌的蝙蝠侠心头上，狠狠的捅着刀。
曾经的搭档如今已是仇敌，卡尔·艾尔假如有机会，一定十分乐意取走他的蝙蝠侠的性命；而克拉克和布鲁斯，亲密、理解而默契无间——死敌与爱人的对比，让人说不出话来。
看向迪克，他拿起桌子上的眼镜盒扬手一抛，迪克反应极快地接住了，克拉克说道：“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