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两点多, 春天的阳光灿烂又温暖，克拉克瘫在副驾驶，抬手翻下了副驾驶位的遮阳板, 他没好气地看了眼他的男朋友, 布鲁斯正在开车，这人戴着带着氪星技术的眼镜改变了容貌, 克拉克努力伸直腿, 仰头打了个哈欠。
这个哈欠更多是心理性困倦, 一想到昨晚两人的疯狂，克拉克用手挡住了额，闭上了眼。克拉克都无法回忆起，他们是如何从正义联盟周期事务聊到儿童教育问题, 最后变成剧烈运动的。
难道是因为最近的哥谭太过于和平，就像是暴风雨来前的宁静一样吗？蝙蝠侠每晚夜巡逮到的也不过是盗窃未遂和强/奸未遂的小贼，就像有什么事情正隐于暗处慢慢发酵。
克拉克看着布鲁斯的余光有意无意地就在他身上扫来扫去, 他没好气地说道：“你是不是觉得阳光能够迅速治愈我，咱们就能尝试各种姿势？”
布鲁斯抿了抿唇，他努力地组织了一下语言, 尝试地说道：“我记得……是你开始的。”
克拉克飞快地接口道：“我不记得了！”有着超级大脑的氪星人明确的表达了他的观点。
布鲁斯轻打了一下方向盘, 言辞十分委婉地说道：“达米安都记得他前一天早晨喝的是牛奶还是橙汁。”
克拉克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明明是你倦怠里带着专注的眼神挑起的, 是你开始的！”
和克拉克独处的时候，一般就丧失了“严肃”这个气场的布鲁斯听着克拉克的情话, 终于承认道：“好的, 是我开始的, 都是我的错！”
克拉克一边语气相当镇静地问道：“那你还犯吗？”克拉克一边抬起头, 他往路的尽头看去, 这个哥谭偏僻的城郊小路的尽头修了一个哥谭最大的孤儿院——希望孤儿院, 布鲁斯追溯线索，有一个孩子就在这里——杰森·托德。
布鲁斯忍俊不禁，回答：“犯，会犯的。”
克拉克沉吟片刻，回归了正题，问道：“你今天为什么要戴眼镜？”
布鲁斯目视前方，车速有点往上飙的迹象，布鲁斯侧首看了眼克拉克，回答道：“我希望杰森是因为认识了我们而同意我们的收养，而不是因为我是布鲁斯·韦恩而同意我们的收养。”
克拉克一瞬间就明白了布鲁斯的意思，人们所知道的布鲁斯·韦恩和真正的布鲁斯·韦恩是两个完全不同的定义，克拉克呼出一口气，他头枕在椅背上，问道：“那提姆呢，你想让他自己找上门吗？”
布鲁斯点了点头，说道：“我会关注他的，我希望这个孩子有个幸福的家庭。和蝙蝠侠牵扯上，通常意味着麻烦和危险。”
“瞧你这话说的，B，”克拉克轻笑一声，说道：“我可是乐在其中。”布鲁斯闻言，鼻子里喷出一丝气，是笑。克拉克继续说道：“虽然我们在平行世界，没有见过杰森，但是这个母亲早死，父亲入狱，如今生活在孤儿院里，我几乎可以想象他有多倔强。”
“你想说什么？”布鲁斯直白地问道。
“我希望你能够表现出你温柔的那一面，”克拉克吐槽道：“对孩子稍微有点耐心。”
“我很有耐心，”布鲁斯加重了语气，他说道：“不然你以为我怎么把达米安带回来的，这孩子可没有你想象的那么自来熟，我已经很擅长和孩子交流了。”
“那您真的是非常优秀呢，”克拉克逼真地模仿着阿尔弗雷德口气：“布鲁斯老爷。”这是个陈述句，但其实是个反问句，要不是因为玛莎妮娜，鬼相信布鲁斯有跟孩子玩耍能和孩子亲近起来的能力——他一个人杵在那里，就能吓哭一个宝宝！
布鲁斯毫不费力地读懂了他的男友的言下之意，他透过后视镜扫了自家惫懒的男朋友一眼，钢蓝色的眼睛里流露出一丁点委屈。布鲁斯希望克拉克讲一讲时间的逻辑，他是养好了妮娜，有了育儿经验，才能和与他完全陌生的达米安建立起关系。
但是，布鲁斯瞧着克拉克慵懒又倦怠的模样，他垂下右手，勾起了克拉克搭在身侧的手。布鲁斯倒是蛮喜欢联盟主席私底下完全不讲道理的模样呢。
孤儿院的大门是两扇老旧生锈的铁门，门口的保安亭屋顶破了个大洞，显然是不会有保安在这里驻守的，克拉克看了眼虚掩着的铁门，听着孤儿院里小孩与大人们嘈杂的声音，这声音里有小孩子小声说话，也有大人大声咒骂的声音。
布鲁斯伸手推开了铁门。
铁门发出“咔咔咔”的尖锐的生锈金属摩擦的声音，克拉克率先一步踏入院内，只是走进门的一瞬间，他的眉头就几不可查的皱了皱，大门距离孤儿院建筑还有一段距离，这一片由石板铺就的小路边野草丛生，显然很久没有请人打理过了。
克拉克只是走到这里，他就闻到了从建筑里散发出来的扑鼻何来的潮气与霉味，显然，还是有人将孤儿院由哥谭上流阶级资助的“爱心”捐款划进来自己的腰包，克拉克微微转头，看向了自己的男朋友——要不蝙蝠侠管一管？
布鲁斯脸上的冷笑冷得似乎都要凝固住了，他微微点点头。
克拉克微微吸了一口气，他的脸上绽开一个兴奋又混着一点激动的笑容，他一副很期待在这里收养一个孩子的模样，这两人拉着手，是人都可以看出他们是一对情侣，克拉克冲着里面喊道：“有人在吗，这里是孤儿院吗，我们想收养一个孩子！”
克拉克话音刚落，他就听到里面大人大声的咒骂声瞬间停止了，一个听起来年纪有些大的女声大吼一声：“……闭嘴，你们这帮没有眼力见的白眼狼，给我在这里乖乖地吃你们的苹果，妈的，不许吵！”女人身边孩子吵吵嚷嚷的声音小了一寸。
这个女声的主人很明显应该是孤儿院的管事，和那些歌功颂德的文章里描述的孤儿院管理者的温柔与善良不同，这个孤儿院院长显然暴躁又易怒。
随着“哒哒哒”的急匆匆的脚步声，克拉克轻勾着布鲁斯的手，两人就这么站在孤儿院的门口，随着脚步声越来越近，布鲁斯也露出了一个表现出期待的笑容。
孤儿院的院长走了出来，布鲁斯的视线隐晦地自上而下打量了她一下，这个五十多岁的女人将她褐色的混着白发的头发一丝不苟地梳在脑后盘了起来，白色的衬衣烫得熨平，身下穿着一条过膝的黑色裙子，脚上踩着一双软底的皮鞋，而布鲁斯观察得细致，衬衣袖子的边角又细微缝补的痕迹。
很好，孤儿院的钱甚至在还没有到孤儿院之前就被人截走了。
中年女人在两个男士面前站定，中年女人深吸了一口气，她露出了一个谦卑又带着点讨好的笑容，但她眼里流露出一点警惕，她打量着两个英俊又阳光的青年，克拉克仿佛有些拘谨地挥了挥，他说道：“您好，请问这里是希望孤儿院吗？我和我的男朋友想收养一个孩子。”
“这里是希望孤儿院，我是费莉院长，你们叫我费莉就好，”中年女人说道，她看着克拉克灿烂又温暖的笑容，问道：“请问你们是哥谭人吗？”
“不是，”克拉克抬手挠了挠头，他说道：“我和我的男朋友住在大都会，我们俩听说哥谭的收养系统对同性恋人比较宽容，我们来到这里来想收养一个孩子。”
费莉院长松了口气，很明显，这个中年女人并不擅长与人交际，她有些直白地问道：“你知道，如果是外市人想在我们孤儿院收养一个孩子，需要缴纳一笔儿童抚养费吗？”
克拉克点点头，他扯了扯布鲁斯的手，布鲁斯表露出一副决心已定的模样，他说道：“是五万美金对吗？”
费莉院长露出一个干巴巴的笑容，她慢吞吞地补充道：“不是我要这笔钱，是……是孩子们需要这笔钱。”
克拉克点点头，一副好脾气的模样说道：“我明白。”克拉克顿了顿，一副犹豫地模样：“我跟布鲁斯都知道哥谭的水很深，也是因为这个原因我们才到哥谭来首养孩子，你知道的，大多数州同性恋人都是不好收养到孩子的。”
费莉院长点点头，继续说道：“如果你们是真心□□，我不在意你们是异性恋人还是同性恋人，”费莉院长十分认真地说道：“但是我需要你们提供你们的ID，工作证明，收入证明，存款流水和无犯罪证明，你们能够理解吗？”
布鲁斯立即应道：“当然，当然，”布鲁斯委婉地说道：“如果我们在你们孤儿院能够遇到合适的孩子，在办理手续的时候，这些东西我们都会提交。”
“那么，请吧，”费莉院长说道：“我带你们参观一下我们院，现在孩子们在吃水果，吃完了的在玩玩具，院里从4岁到12岁，一共有48个孩子，包括我在内只有五个护工。”
费莉院长干巴巴地说道：“哥谭市局发到院里的资金很少，我们也只能一个星期吃一次打折的水果，你们也是好心人，”费莉院长带着点恳求地说道：“如果你们可以，可以给我带一点食物或者物资。”
克拉克点点头，他比了个请的手势。
费莉院长带着两人往孤儿院小楼里走去，楼里光线昏暗，散发着一股子霉潮味道，两人看起来随便挑了个方向，其实径直往杰森所在的二楼走去，两人十分随意地走到了第二间休息室的门口，站定脚步往里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