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温暮雨被窸窸窣窣的声音吵醒。
迷迷糊糊睁开眼，刚好看见文雪柔的身影，按着脑袋起身。
“吵到你了吗？”文雪柔听见声音,偏头看了眼，但并没停下手中的动作，说了句“对不起”后便又继续了。
温暮雨这才看清楚对方正在收拾行李，再看看窗外，天还是黑的。
她拿起手机,发现才五点左右。
文雪柔像是猜到温暮雨在想什么一样，头也不抬地解释了句：“我今天下午有戏份，要尽快赶过去。”
温暮雨这才想起来文雪柔还在拍戏的事情。
再结合文雪柔这几天的表现,不难猜到对方是故意挤着时间过来这里的。
至于为什么这么早离开,大概还是因为她昨晚说的那些话。
温暮雨看文雪柔冷漠的反应，也不再多说什么,越过对方进浴室。
“我拿一下毛巾。”文雪柔说着,越过她去拿毛巾。
“忘记还有牙刷了，借一下。”
几次下来，温暮雨明白文雪柔是故意的了,平静地看着对方问：“还有什么吗？”
文雪柔语塞,一把把人推进浴室,然后关上门。
温暮雨捏了捏眉心,将门反锁上。
等她收拾完,并没出去，而是等了会儿,没听见外面有什么动静才拉开门出去。
只是刚进卧室，她就发现文雪柔坐在床边翘首。而在文雪柔的旁边,是对方收拾好的行李箱，拉杆已经被拉起来了。
温暮雨顿了顿，但还是走了过去。
“你别多想，我没有在等你。”文雪柔站起身，“只是想说要是奶奶问起来，你就说我下午有戏，赶回去了。”
“你之前不是已经解释了吗？”温暮雨看着面前的，敏锐的目光仿佛看穿了对方的小心思，但她还是装作不懂地补上一句，“我原本就是要这么解释。”
文雪柔再次语塞，心下郁结，也不再多说，拉着行李就作势要走。
她加重脚步，行李箱在地上拖拽，发出不小的声响。
温暮雨察觉到这异常行为下的暗示，但她并没挽留，只是火上浇油地说了句：“小声点，别吵到其他人睡觉。”
文雪柔气得磨牙，愤愤地看了她一眼，转身离开，但到了外面，动静还是小下来了。
透过半开的窗户，温暮雨看着对方的身影停下，迅速收回目光，将窗户扣上。
过了两分钟，温暮雨打开窗户，已经不见文雪柔的身影。
偌大的院子空空旷旷，微风吹过，树叶掉落，寂静得仿佛能听见树叶划过空气的声音。
温暮雨坐了会儿，也全然没了困意，站起身。
*
吃早餐的时候，温奶奶注意到文雪柔没来。
“小雨，小柔呢？”
薛子晴戏谑地插话：“不会还在睡懒觉吧？”
温暮雨解释说：“她说下午有戏份，先走了。”
听见这话，薛子晴下意识就想起昨晚两人貌似不欢而散的情形。
她想询问，但又顾及爷爷奶奶在场，话到了嘴边还是憋了回去。
“这要走也应该等吃完早餐再走啊。”温奶奶皱眉，说完后心底也若有所察。
吃完早餐，温暮雨就离开院子，准备出去走走。
但刚出门，身后就传来薛子晴的喊声。
“小雨，等等我。”
温暮雨停下脚步，看着小跑过来的人，挑起眉头。
薛子晴的原则一向是“能躺着绝不坐着，能坐着绝不站着”，平日里吃完就葛优躺，今天这么积极跟出来，显然是别有所图。
“你跟过来做什么？”
“关心关心你？”薛子晴说完，自己也忍不住笑了。
温暮雨一听就知道是来问她和文雪柔的事情的，当即回绝：“谢谢，不过已经解决了。”见薛子晴还想说什么，她又说，“要是闲得慌，就绕着院子多跑两圈，省得爬个三四百米的山还得休息个五六次。”
薛子晴只觉得膝盖一疼，控诉道：“你这是人身攻击。”
“我这是在陈述事实。”
“我突然想起来奶奶找我还有事。”薛子晴说完撒腿就跑，就怕温暮雨来真的，拖着她去跑步。
温暮雨直摇头，转身继续。
她也没什么目的，就到处逛来逛去，直至遇到妞妞等人。
一群小朋友正在树荫下玩耍，温暮雨走近，听见竟然又是在玩扮家家酒，当即选择忽视，转身想离开。
只是妞妞刚好扭头，看见了她的身影，开心地叫了出来：“大姐姐。”
见此，温暮雨只能停下脚步转身，“妞妞，你们这么早就在这玩了？”
妞妞“嗯。我们正在玩扮家家酒，大姐姐你要不要一起？”
“我还有点事。”温暮雨说完就要走，但是被妞妞给抱住了。
妞妞昂着脑袋，笑着反问：“要是有事的话，大姐姐也不会一个人到处闲逛了吧？”
温暮雨没想到她都看在眼里了。
“大家都想和大姐姐一起玩。”妞妞说着看向远处的小伙伴们，“你们想和大姐姐玩对吧？”
回应她的是一片稀稀拉拉的应好声。
妞妞再次看向温暮雨，眼神带着明显的期盼，眼里仿佛闪着光。
温暮雨无法拒绝，最后只能说：“就玩一会儿。”
“好，就一会儿。”妞妞兴冲冲的拉着她回到人群里，“大姐姐今天就扮我的新娘。”
这角色和温暮雨预想的一样。她也不意外，顺着妞妞的力道，在一旁的小凳子坐下。
只是接下来的发展，就脱离她的预期了。
“大姐姐是不是特别喜欢孩子？”妞妞问完，也不等温暮雨回复，就又说，“那我们多生几个孩子好了。”
温暮雨震惊之余，也忘记反驳了，最后只能看着自己的“七个孩子”，不知道要说些什么。
妞妞给她依次介绍道：“大娃，二娃，三娃，……，七娃。”
温暮雨有种自己变成了葫芦娃爷爷的错觉。
游戏开始，这边就没静下来过。
温暮雨自认耐心很好，但这会儿她不确定了。
陪妞妞玩了一轮后，温暮雨就没继续了，离开的时候仿佛耳边还能听见小朋友们叽叽喳喳叫“妈妈”的声音，更是加快了脚步。
她避开妞妞等人在的区域，到远处转了圈才绕着原路回院子。
爷爷奶奶已经出去玩了，就剩薛子晴一个人在院子里躺着晒太阳。
薛子晴懒散地翻了个身子，问道：“小雨，你要不要也来做一下日光浴？”
“我要处理工作。”温暮雨扫了眼，便回卧室，联系秘书。
*
在村子呆了三四天以后，温暮雨几人才离开。
薛子晴嘴里还念叨着以后有机会再来。
温暮雨瞥了她一眼。
“你后两天除了躺着还是躺着，和在家里有什么区别？”
“这边空气好啊，新鲜，感觉多呼吸两口都能多活两年。”薛子晴嬉皮笑脸地看向温奶奶，“奶奶你说是不是。”
“确实环境好。”温奶奶笑着接话，“也挺适合养老的，只可惜我放心不下家里的花花草草。”
温暮雨看着两位老人花白的头发，心底堵得慌。
薛子晴感觉气氛有些压抑，便故意扭曲了温奶奶的话，戏谑地说：“小雨你听听，你还比不上家里的花花草草呢。”
温暮雨顿了顿，顺着她的话往下说：“奶奶，你这样我就要吃醋了。”
温奶奶被逗笑，紧跟着说了一句：“当然最舍不得的还是小雨你了。”
原本有些低沉的车里再次恢复了笑声。
司机是先开车回老宅，将爷爷奶奶送回家。
村民这次也送了很多东西给她们，大箱小箱的，温暮雨也没拿，全给爷爷奶奶和薛子晴了。
接下来是送薛子晴回去，最后才是温暮雨。
回到公寓，温暮雨看着偌大的大厅，忽然觉得有些空旷。灰黑白三个颜色看起来简约时尚，但也有点死气沉沉的。
温暮雨盘算着明天去买点绿植或者花点缀一下，而后才去收拾。
薛子晴发了这次旅游的九宫格照片，还附带上这几日的游玩心得。
温暮雨点开照片。这里面有薛子晴的自拍，有大家离开前在院子的合照，还有单独的景色照。
一看就是修图过的。毕竟她都没化妆抹口红，照片里的她却是烈焰红唇。
她想了想，又去翻文雪柔的朋友圈动态。
只是对方设置了仅限三天可见，什么都看不见。
那就意味着文雪柔三天内没发动态，也没发旅游的事情吧。
温暮雨退出软件。
只是她不知道的是，在剧组里的文雪柔也在做着一样的事情。
文雪柔将薛子晴朋友圈里的照片来回看了一次又一次，尤其是有温暮雨的那张大合照，被她保存下来，单□□剪出来。
做完这些，文雪柔就去点温暮雨的朋友圈，但上面只是空空一片。
车子缓缓停下，小徐先下车，见她没动静，小声提醒道：“文老师，到酒店了。”
文雪柔回神，又不死心地往下拉了拉试图刷新，但结果还是一样，也不知道是真的没发，还是特意将她屏蔽了。
她心下狐疑，不过面色不显，收起手机下车。
——第二更——
时间渐渐来到八月中旬。
气温越来越高，温暮雨刚走出公寓，就感觉跟进了桑拿房一样。
“嗡嗡嗡——”
温暮雨拿出手机，看是文雪柔，接通电话，然后去搭电梯。
“小雨，生日快乐。”
温暮雨看了眼日历，才发现今天是她的农历生日。
她这阵子忙着年中的事情，都没注意到农历的时间。
“谢谢。”她说着，走进了电梯。
“你要回你爷爷奶奶那边过吗？要是不回去的话，晚上出来喝酒，帮你庆祝。”
温暮雨翻了翻消息，发现奶奶给她发了消息，说是让她周末回去，到时候给她补过生日。
她其实并不是很在意过不过生日，但奶奶却因为小时候的事情自觉亏欠她许多，所以每年都会特意帮她举办生日宴会。
“周末再回去吧。”温暮雨回答道，“到时候奶奶给我补。”
“行，那晚上见。”
温暮雨挂断电话，收起蓝牙耳机。
到公司的时候，温暮雨还收到了以刘秘书为首的下属们一起凑钱买的礼物。
温暮雨认出来这款香水还是限量版的，牌子小众但价格并不便宜。前调是如玫瑰一般的芳香，最后会转为淡淡的冷香，持久又不会很浓郁。
温暮雨平日里比较少喷香水，但收到礼物的时候还是喷了些，而后闻了闻，能闻到一股若有若无的花香。
“谢谢，我很喜欢。”她对一旁送完礼就有些紧张的刘秘书说，“不过下次不要送这么贵重的。”
香水的价格对她来说不算什么，但对这些下属来说应该是一笔不菲的数字。
刘秘书：“温总您喜欢就好。”
温暮雨收起香水，又说：“刘秘书，你晚上定个餐厅，我请大家吃饭。”
“好的，我先替大家谢谢温总。”
等刘秘书离开后，温暮雨便将香水放一边，继续拿起文件。
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香气，不是很浓烈，但就是让人无法忽视。
傍晚下班后，温暮雨跟着刘秘书等人去餐厅吃饭。
大概是她在的缘故，大家都有些拘谨，放不开，气氛很快就冷下来了。
温暮雨见状，象征性地吃几口，便起身借口有事离开，走之前还不忘将账单给结了。
出了餐厅，温暮雨也不知道要去哪，转了圈，最后还是直接联系薛子晴然后去酒吧。
她到的时候，薛子晴还没到。
找到老位置坐下，温暮雨点了两杯酒。
“生日快乐。”岚姐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了过去，“今晚的酒水我包了。”
“那我就不客气了。”温暮雨笑着往后靠着椅背，“不过你这话要是被子晴听见，估计就要破产了。”
“我听到什么？”
温暮雨回头，发现薛子晴走近，看向岚姐：“一说曹操，曹操就到了。”
岚姐止不住笑。
薛子晴被两人的反应弄得一头雾水，笑着调侃：“不会是在说我坏话吧？”
岚姐若有其事地点了点头，而后拍着薛子晴肩膀：“对啊，说你这丫头没良心，小雨生日了都不准备份礼物。”
“我什么时候说没准备了。”薛子晴耸肩，“本来是想最后给的。但既然都这么说了，那就提前送你了。”
温暮雨看着面前巴掌大的盒子，挑了挑眉：“不会是青蛙之类的吧？”
以前薛子晴可没少在送她的礼物上动手脚。不过，她也就第一次上当了，后面无论看见什么都波澜不惊了。
“我像是那样的人？”薛子晴看温暮雨点头，摸了摸脖子，“我以前也没送给青蛙吧。”
“壁虎总有的。”温暮雨一边说着一边打开盒子，发现里面还真不是恶作剧的礼物，而是老老实实放着一串黑曜石项链。
“驱邪避灾的。”薛子晴说完又觉得可惜，“我原本想给你找一串招桃花的手链，只是想想你可能不喜欢，只能算了。”
“幸亏你没买。”温暮雨拿起手链，温润中带着股凉意，倒是挺降火的。
温暮雨收起盒子，道了声谢：“晚上酒水随便喝，我请客。”
一旁的岚姐笑了出来：“我请客，都免费，好吧？”
“那就先来瓶82年的拉——”薛子晴话都还没说完，后脑勺就被拍了下，连忙改口，“开玩笑，就开玩笑，岚姐你别生气。”
“老实点，我去给你们调酒。”岚姐说着，就往吧台的方向走去。
薛子晴眼前一亮，笑着看向温暮雨：“我看你天天生日得了，天天免费，还能喝到岚姐调的酒。”
“生日是不大可能了，但忌日倒是可以。”
“呸，生日可不能说这话。”薛子晴连连摇头。
温暮雨笑了笑，端起水杯，掩去眼底的思绪。
*
过了会儿，岚姐端着几杯酒过来。每杯饮料都不大一样，但看着色彩搭配就很舒服，甚至还有些美轮美奂，不像是酒，倒像是艺术品。
薛子晴还没喝就先是一顿猛夸。
“别贫嘴。”岚姐笑道，“就算你把我吹上天了，我也不给你调了。”
薛子晴瞬间闭上嘴巴，让岚姐觉得好笑又好气。
温暮雨看着两人打闹的场景，才感觉这个生日喜庆了些。
她想起去年的生日。那时候文雪柔在剧组里拍戏，刚好是周末，她回老宅和爷爷奶奶一起过的。
“小雨？小雨！”
温暮雨回神，拿开薛子晴在她面前挥着的手，“怎么了？”
薛子晴疑惑地反问：“我问你怎么了才对，好好的怎么发起呆了？”
“没有。”温暮雨适时岔开话题，“岚姐呢？”
“服务员找她有事，就先走了。”薛子晴下意识回答。
“这样啊，那喝酒吧。”温暮雨扫了圈，挑了一杯蓝色的酒。
她不知道叫什么名字，但入喉咙的时候是微甜的，还带着薄荷的清凉。
薛子晴见状，选了杯红色的。但一口下去，她就忍不住喊辣，然后连着灌了半瓶啤酒。
温暮雨在一旁看着，好奇地问：“有这么夸张吗？”
薛子晴忍不住嘀咕：“岚姐肯定偷偷加了辣椒水。”
“一会儿我帮你问问。”温暮雨看着逐渐走近的人，勾起唇，带着点恶劣的意味。
“别。要是岚姐知道我把她精心调制的酒给吐了，她肯定会再做十杯给我喝的，然后还会威胁我说‘要是喝不完以后就不许踏进我家酒吧’之类的。”
“哦，我都不知道我这么恐怖。”
薛子晴浑身僵住，机械般地扭头。
来的不是别人，正是岚姐。
“岚姐，你听我解释——”话都没说完，薛子晴脖子就被人钳制住了。
岚姐笑眯眯地看向温暮雨：“小雨啊，把人借我一下。”
温暮雨无视薛子晴求救的目光，“不用客气，想借多久借多久。”
薛子晴瞪大眼睛，但岚姐也没给她控诉的机会，直接把人连拖带拽地带到吧台那边。
温暮雨这才笑出声来，将剩下的几杯酒都给独占了。
每杯酒的味道都截然不同，但层次感都很丰富，让人回味无穷。
每次她生日，岚姐都会特别让她尝试酒吧的一些新款，只是每次都会被薛子晴给抢了。
温暮雨托着下巴，看着坐在吧台的薛子晴，眼底有股恶作剧成功的兴味。
等温暮雨将那几杯酒品尝完，薛子晴也回来了，嘴唇红了一圈，泪眼汪汪的样子看着有些惨。
薛子晴看着面前几乎都空了的酒杯，后知后觉地回过神，郁闷地问：“小雨，你是故意的吧？”
“没有。”温暮雨坐直身子，“我给你示意了，只是你没察觉而已。”不等薛子晴开口，她又说，“时间不早了，去吃夜宵？我请客。”
薛子晴原本心底还觉得委屈呢，这会儿听见她要请客，当即不记得那点不愉快了，直接拉开椅子起身。
“去吃烧烤吧。”
温暮雨点头。
*
两人吃烧烤吃到了半夜，回到公寓的时候已经十二点了。
温暮雨掏出钥匙开门，发现隔壁的屋子门口堆着不少纸箱和杂物，像是要搬家一样。
她都没见过邻居几面，也没放心上，见门开了就收回目光进屋。
第二天，温暮雨醒来的时候难得感觉到酒醉后的恶心感。
她洗了把脸，然后去给自己煮了份醒酒汤。
等完全清醒了，她才去洗澡换衣服，然后准备出门。
她将门扣上，想起来昨晚看见的画面，下意识扭头。那些杂物和箱子都不见，门口只有一个白色的鞋架，上面放着两双拖鞋，一双粉色，一双黑色，款式一样，像是情侣鞋。
是情侣吗？
温暮雨脑海刚闪过这么念头，隔壁的门突然“卡嚓”一声打开了。
温暮雨下意识转身，但被人叫住。
“小雨。”
温暮雨一瞬间就浮现出文雪柔的名字，但又觉得不可能。
她转过身，看着面前的人，不知道该露出什么神情。
时隔一个月，文雪柔原本及耳的短发已经变得有些长了，被绑成一个小马尾，只有耳边留下两缕，增添几分随意。
“温小姐你好，我是你的新邻居。”文雪柔脸上浮现出柔和的笑容，伸出右手，“以后请多多指教。”
温暮雨看着伸到面前的手，白皙细腻。
但问题是……文雪柔怎么会搬过来这里？
她心下疑惑，但也不想过多交流，直接收回目光然后转身离开。
文雪柔也不生气，缩回手，冲着越走越快的人说了句“路上小心”。
温暮雨身形顿了顿，最后还是加快脚步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