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说裴凉在谢晚眼中是只喜欢设陷阱的白狐狸的话，那么在凤非尘眼中，谢晚是只狡黠可爱的红狐狸。
她聪明机灵，善于用不利的状况给自己编织出一个有利的环境。
这样的谢晚，更让凤非尘惊喜。
“半个月嘴皮子报答？”
凤非尘被她的回答逗得闷笑，微挑的桃花眼里风情万种。
当他扫过来时，谢晚心头一窒。
在谢晚心头，凤非尘就是个祸国殃民的妖狐，美色误人啊！
但他说出来的话，却总是跟无良老板周扒皮似的，总是想压榨剥削谢晚的所有价值。
“你想让我帮忙，就留到我让你走的那刻，在这段期间，你就是我的人。不准无故失踪，不准提前离开，要是让我知道你偷偷摸摸的逃走，我会派人追杀你。”
这霸道的尽头，都让谢晚以为穿书了本小言情。
她低下脑袋，认真思索应对策略。
不能是柔弱的小白兔，更不能正面刚。
该怎么办呢？
凤非尘面上漫不经心，实则频频用眼尾余光打量。
看着谢晚眼珠子乱转，小动作不断，嘴角微微挑高。
认输了吗？
他不觉得。
他等着谢晚给出更出乎意料的答案。
谢晚恭敬行了个礼，“那昭王，你会给我开出什么薪酬？”
“薪酬？”果然如他所想，谢晚有趣的很。
凤非尘拿扇子拍了拍手心，状似不解道，“你日进斗金的，还想在我这里找事做？”
“非也！是你留下我的薪酬。日后我的生意依旧是我的生意，跟王爷没有半点分毫，但你留下我，总得付出点代价吧？”
谢晚走近了一步卖惨，“之前的我是个体户，想干什么干什么，逍遥自在，现在你是我老板，约束我在城内这片巴掌大的地方行动，管这管那的总得付出点报酬吧。”
凤非尘听明白，这是往他身上扒拉好处来了。
“我以为，替你救出了蔡宁宁，就是最大的薪酬。”
谢晚皱了皱眉，更加不解，“她的命抵不上我即将为昭王您带去三分之一效益，价值不对等，难免会让我生出异心。”
“我知昭王是看出了我的价值，想让我一门心思的为你工作。为了避免我生出异心，你得给我弄点好处。”
真是只小狐狸！
凤非尘心头一乐，面上不显，“条件你可以跟掌柜提，能满足的都会满足你，至于蔡宁宁，再不救出来，她可能真要死了。”
谢晚心头一紧，“那我先与昭王签个意向约，你先带我去救人，等救完后再谈薪资待遇。”
凤非尘轻轻扫了她一眼，从贵妃榻上站起。
高大的身形站在地上，落下大片阴影。
谢晚只觉得一股突兀的龙涎香扑面而来，熏晕了整个屋子。
等回过神，凤非尘已经走出门外，谢晚匆忙跟上去，同坐马车，一路来到京兆衙府。
昭王出马，顺利进入，还被好吃好喝热情招待。
裴凉换了身藏青色绣盘松的衣服，气质除冰冷外，多了点沉稳之气。
只是不管他的外在如何变化，谢晚全都看不上。
凤非尘单刀直入，“裴凉，你知我来做什么。”
从看到谢晚那刻起，裴凉就知道他们为谁而来。
他转向谢晚，状似不解，“我有个问题不明白，谢姑娘能否为我解惑？”
谢晚凉凉瞥他一眼，“若是想问破案资质，我认为裴大人还是重新投胎的好。”
裴凉一愣，再看谢晚时，眼中淬满了冰冷的光。
凤非尘抬眼看了下，“问你这个了吗？”
看似漫不经心，实则在给谢晚解围。
谢晚自然接茬，“也没说不能回答这个啊。”
之前谢晚就没怕过裴凉，现在昭王都是自己老板了，更不会孬。
裴凉不傻，相反她极其聪明，看着两人一唱一和，就知肯定达成了某些合作。
“看来谢姑娘对裴某误会极大。”
“我要问的不是破案资质，是关于蔡宁宁的。”
“谢姑娘，你对蔡宁宁了解多少？”
谢晚沉默看他，似笑非笑的眼神，多了点凝重。
裴凉没有去关注她的眼神，自顾自说道，“若是没猜错，谢姑娘与蔡宁宁只见过一面。一个只见过一面的人，为何愿意为她耗尽心血倾尽一切来救？”
“我不信你们之间没有交易，我更愿意相信，蔡宁宁为了让你救她出去，向你许诺了一笔不菲的钱银。”
“我需要告诉谢姑娘，你别费心机了，当初的案子是我负责的，我点清了所有贪污款项，没有遗漏，府邸也被查封变卖，园林花植更被全部翻新，不存在埋在地下的可能。”
“谢姑娘，你被骗了。”
谢晚在这一刻，终于明白蔡宁宁说的那句，‘裴凉是没有心’的意思。
这个男人，没有怜悯心，没有爱心，更没有同情心。
在他的眼中，人与人没有纯粹的感情，一切来往都是利益。
谢晚更懂了这个人为什么能坐上京兆尹这个位置。
不会感情用事，没有私心，一切遵照法律法规办事，就是皇帝手中最有用的刀。
“裴大人，我愿意帮蔡宁宁，只是因为她跟我说了一句话。”
裴凉抬头看她，凤非尘也看了过来，似乎对她接下来的话非常感兴趣。
“当时我在最底层牢狱，那里除了几个没有求生欲的女人外，没有人。当我进去后，她说，‘姑娘，听我一句劝，活下去比什么都重要。’”
“那时候，她被关了两年六个月二十一天，很难想象，一个被摧残了那么久的人，还会善意提醒别人。”
“即便没有提醒，我也不会在牢中睡过去，但我对她多了点关注。”
“晚上来了两个牢头，他们都对刚来的我很有兴趣，蔡宁宁用自己的身体困住了其中一个。”
“也许这点东西，在你们看来不算什么，但在我眼中，她算救了我，我也想救她。”
“裴大人，我们之间的关系就是在这么简单纯粹，没有钱银交易，更没有利益勾结。”
“蔡宁宁，在你的案卷里，已经是个死人了，求你放过她！”
裴凉深深看她一眼，什么都没有说。
凤非尘自顾自的拍了拍手，轻轻三下后收回。
谢晚没看明白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