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槿儿这么一嗓子，洛萱灵顿时警觉起来。
“你不是商朝人？你是谁？”
姜沉鱼目光坦然，神情淡漠，“那你说我是谁？”
庄槿儿指着她喊道：“我听我爹喊她小姐！我爹从未出过大邺，怎么可能认识商朝的人！”
洛萱灵像是抓到了她的错处，整个人都兴奋起来。
“冒充他人身份，其罪当诛！来人，将她拿下！”
姜沉鱼冷笑，“大邺律法里没有这一条吧？”
庄槿儿又喊：“公主你听，若不是熟悉大邺律法，她又怎么会知道这些？”
“大邺确实没这么一条。”
一声冷沉传来，洛萱灵先是一喜，后又是一惊。庄槿儿顺着声音看去，心里头揣着的兔子怦怦跳起来。
墨临渊走到姜沉鱼身边，把她护在身后，“你爹喊她一声小姐不该吗？我夫人年轻貌美，光是站在那里就能把所有人都比下去，你爹喊一声天仙都不为过。”
饕餮阁中有人笑起来，笑过后都纷纷议论姜沉鱼面纱下的美貌。
“我倒是见过她几回，虽然每次都是蒙着面纱，但是身段婀娜，应该是个美人。”
“蒙着面纱又怎么样，光是那双眼睛，脉脉含情，不是美人是什么？”
“这副美貌，京城里还真的没人能比得上。”
……
听着这些赞叹，洛萱灵脸色铁青难看，可还得装着样子。
“临渊哥哥误会了，我只是……”
“公主请尊喊一声国师。本国师与公主并不相熟，公主总在人前故意这么说，会惹得人误会。公主不在乎名声，本国师在乎。我夫人不说，可我夫人也在乎。”
洛萱灵当众被打了脸面，更是尴尬。
庄槿儿目瞪口呆。
他竟然是国师身份？
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墨临渊冷声道：“既然公主怀疑，那不如这样，本国师正准备进宫，你我二人去皇上面前，有什么不清楚和怀疑的地方，我们一起说个明白。”
洛萱灵红起了眼眶，“墨国师何必如此，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见她要哭，姜沉鱼赏了个白眼。徐掌柜适时站出来，说：“今日本就是小事，只是不慎冲撞了灵公主。灵公主大量，今日之事就罢了吧？”
不等洛萱灵给个意思，徐掌柜又道：“庄槿儿，今日之事由你而起，还不快像灵公主赔罪。”
庄槿儿脸色苍白，跪下给洛萱灵请罪。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向来营造好脾气的洛萱灵又怎么可能真的发难庄槿儿。
又听得墨临渊一声冷哼，“公主这般大度，既然被冲撞也不舍得训斥一声，反倒是三翻四次的找夫人的麻烦。公主，你是故意针对我夫人？还是在故意针对我大商？”
“不是的，我……”
洛萱灵泫然欲泣装着可怜，旁边何家的小姐突然冲过来，抓着庄槿儿连赏了几个耳光。松手时，庄槿儿已经无力的摔在地上，嘴角被磕破了血。
“贱人，公主差点儿就听信了你的谗言。坏了商朝跟大邺两国的盟友交情，你一百个脑袋都不够砍的。”
庄槿儿哪儿敢再说话，趴在那瑟瑟发抖。
姜沉鱼喊来庆生，在庆生耳边低语交代了几句。墨临渊侧眸睨见，顿时不悦。
“洛萱灵，你这份心思若是花在正处……”墨临渊语气停顿片刻，又是一声冷笑，“也不会如此。”
旁人听得是一头雾水，可洛萱灵心头明白，墨临渊必然是知道什么。
她神情变了又变，最后咬咬牙，匆匆离开了此处。
何家小姐不明所以，只当洛萱灵是被气走的。自己好不容易找着巴结洛萱灵的机会，没想到竟被庄槿儿坏了事儿，越想越气，临走前还不忘在庄槿儿身上又踩了两脚。
庄槿儿反抗不得，只能嘤嘤哭着。
过了片刻，只听庆生喊着自己：“起来吧，人家都走光了。”
庄槿儿抬头去看，果真不见墨临渊。再往饕餮阁里看，依旧没有墨临渊的影子，只有大堂里吃饭的那帮权贵食客在对着自己指指点点。庄槿儿没脸，咕噜一下拍起来就要跑。庆生把她拽住，往她手里塞了几两银子。
“这是夫人交代的，如今饕餮阁留不得你了，你就自寻出路吧。”
庄槿儿看着手里的银子，足足有十两！
她咬咬牙，“再给我十两。”
庆生愣了一下，冲着她大骂起来：“你这人要不要脸，见钱眼开，还像是狮子大开口了？你……”看書喇
“拿去。”
徐掌柜扔了十两，砸在庄槿儿脚边。“以后你与我饕餮阁无关，别在来我门前，自己走远一些。”
这不是打发要饭的吗？
庄槿儿捡起银子，心里头恨得不行。咬咬牙，揣着银子走了。
庆生道：“掌柜的你给她银子做什么？这种人，怕是以后还会再来的。”
庄槿儿揣着银子走远些，到了一处巷子前头便被人叫了进去，瞧见洛萱灵站在里头，庄槿儿腿一软，噗通一声又跪下了……
墨临渊走在前，姜沉鱼走在后，她慢一些，墨临渊也慢一些，像是后背长了眼睛一般。
她停在那里不走，墨临渊也不走了。
姜沉鱼没好气，“不是不让你来，你又过来做什么？”
“你都被人欺负了我还能不来？”
姜沉鱼不屑，“谁能欺负得了我？”
他知道没人欺负得了她，可想到有人针对她，墨临渊就不乐意。
他抓起她的手，紧紧握在掌心里。姜沉鱼挣了挣没挣开，只得小步跟上他，紧紧挨着她，用宽大的袖子遮住两人牵着的手。
“三日后，姜思明与姜琉璃会去泰阳寺，我已经安排好一切，到时候会引洛君淮前去。我知道你有安排，若是不耽搁，你也可以跟我一道去看热闹。”
“热闹就不用了，你安排就行。”
听他说起这些的时候，姜沉鱼脸上看不出一点儿情绪。
墨临渊眉峰轩起，“你早就知道了？”
姜沉鱼的步子稍稍顿了顿，抬起眼眸看着他，说：“姜家里有我的人，我知道也不稀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