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该咋办呢？”
这个问题在食堂里没解决，沈玉竹只能回来继续想，而忙完了工作在家里陪沈芊芊玩耍的秦牧野自是被她抓了个正着，让帮忙出主意。
沈玉竹是真没想到在食堂工作还要想这些，她今天跟郑丽云那帮人说的都是实话，她压根不会管人，也没管过人，就连以前在末世的生存小队中，也从未扮演过决策者的存在。
事实上，在末世除了个别天生就喜欢当领导的人之外，没有人愿意去背负别人的前途、安危。
沈玉竹也是一样，她不是什么高尚的人，只想自己活着，再圣母一些，也就是希望自己小队的人能平平安安，可最后的结果……
虽然知道这个年代和末世不一样，但这件事的确让沈玉竹有些无从下手。
“看来孙主任挺器重你啊。”秦牧野笑，一脸痞相，“我也没经验，不过你要是肯求求我呢，帮你想想办法也不是不可以。”
“好啊，求求你了，秦大哥。”沈玉竹早就摸清楚了他的脾气，口气随意，压根没有被调笑之后的窘迫感。
没能看到女人恼羞，也没见她发怒，秦牧野还有些可惜，“你呀，真没意思。”
“你快点说，不然我就让芊芊哭着求你了。”沈玉竹笑，同他玩笑道。
男人无法，只能无奈笑笑，脸上露出宠溺的神色，说，“这事儿不难的，你去过国营食堂吃饭吗？一般一进门就有个柜台，先点餐，然后交了钱和票，他们会给你一张写好字的饭票，上头盖着章，拿着这个就能去窗口打饭了。只不过有人会混浑水摸鱼，有时候先领了票不去打饭，自己找个地方偷偷的把上头的字改了，比如说两个馒头改成三个馒头，想要占这一星半点的便宜。等到了晚上食堂的人清点钱票时，才发现对不上号，但这时候想要找出是谁干的，也更难了。要是你能把这个问题给想办法解决了，那就更完美了。”
“你这说了等于没说，还不是要我自己想办法。”沈玉竹嗔怪一声，认真思索起来。
如果搁在高科技发达的现代社会，想要防止这种情况的办法多得很，一是装摄像头，二是采取移动支付，逐本溯源，谁付钱了谁没付钱一目了然，但七十年代做这些显然是不现实的。
沈玉竹思考了好半天，猛地一拍大腿，说，“我想到了！”
咦，不对呀，怎么不疼呢？
“当然不疼了，因为你拍的是我的腿。”秦牧野听到她的喃喃声，没好气地吐槽了一句，“还真别说，你力气挺大，怪不得上回那小偷一抓就抓个正着。”
“现在还没脱毛裤呢，也打不疼吧。”沈玉竹讪讪一笑。
“谁说不疼，我底下就穿了条秋裤。”秦牧野哼了声，作势要拉起裤腿给她看，被沈玉竹踢了一脚才作罢，“行了，我大人有大量，不跟你计较，说说吧，你想到的是什么办法？”
“你说的情况，主要是因为先收了钱和票，导致后期对不上，那如果我们把对账和收钱收票同时进行呢？”
“什么意思？”秦牧野没听明白，这倒也不怪他，毕竟这年头的经营方式有限。
沈玉竹耐心解释，“说白了，就是大家到食堂来，拿着盘子先打饭，我们的菜分为几个档次，比如说一毛钱、两毛钱、五毛钱……等到最后就是收费窗口，收费的人一看盘子里都打了什么菜，就知道该收多少钱和票了，这样即便是有人想浑水摸鱼也摸不了。”br>
这其实就是后世自助式快餐店的常用打饭方式，只不过因为在末世生活太久，这种方式距离沈玉竹已经太遥远了，否则也不会花了这么久才想起来。
“如果有人没走到收费窗口就走了呢？”秦牧野思索片刻，问道。
“这个的话……”
末世时，的确是有人在领取食物的时候干过这种不登记就跑的事儿，一般都会被抓起来打一顿。
可在七十年代，打人犯法。
沈玉竹想了想，说：“那就弄一个栅栏之类的，将吃饭的区域和打饭的区域隔开，让所有打饭的人必须经过收费窗口，付完钱才能走出来，如果中途真的有人想跑，那他肯定要翻过这个栅栏，很明显不说，饭菜也容易打翻吧？”
秦牧野笑，弹了一下她的额头，“真有你的。”
沈玉竹知道，他这是认可了。
食堂开业当天，谢斌和秦牧野带了一堆人前来捧场。
“小竹子把这里弄得还挺有模有样的嘛。”
谢斌一进来本想直奔收费柜台，没成想压根没看到，好在门口有人引导他们排队打饭，在收费窗口付钱。于是，谢斌一边打量着这西区食堂的陈设，一边又回过头看窗口都有哪些菜。
要说现在刚开春，其实可供使用的食材不多，除了冬储大白菜、土豆、粉条这些经放的，再有就是菠菜、韭菜这些天气一回暖就开始疯长的青菜。
肉菜沈玉竹定了三个，分别是豇豆角炒肉沫、辣椒小炒肉和芹菜炒肉。
素菜的种类多，土豆丝、酸辣藕丁、西红柿炒鸡蛋……都是些家常菜。
地质勘探队的这些人知道沈玉竹的手艺，除了自己规定的免费的两素一荤之外，每个人都加了不少菜，在收费窗口工作的人，第一次得拿起笔来算价格，边算还便问他们，“你们打这么多菜，吃的完吗？”
谢斌笑，“小同志，你放心，不浪费一分一毫的粮食，是我们地质勘探队每一位同志的原则，肯定能吃的完，不信等会你来看看。”
负责收费的人叫丁彤彤，也是来支援的志愿者，不认识谢斌，只笑了笑，说，“一共三块二，还得要二两的肉票。”
谢斌交了钱，和秦牧野等人找了个位置坐了下来，这才又看到了墙上挂着的小黑板写着的一周菜单，“诶，老秦，那你瞧见没，明天有红烧肉，咱们还来这儿吃，成不？”
“我以前咋没发现，你还是个馋嘴公。”
话虽如此，到最后，秦牧野也没拒绝他的提议。
有的人死了，但没有完全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