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廊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弯弯绕绕拐了几个弯,是吴家婚宴时章二姨给他们的那个房间。

  房门没锁,拧一下就开,似乎不怕人闯进去也不怕里面的人出来。李越泊推开门,牵着叶跃走进去。

  房间里一如既往的僻静,跟当初一样,婚宴上的热闹一点没传进来。

  陈晨躺在房间里的床上。他似乎睡得很沉,因为他们推门进来,他也并没有醒。要不是胸膛处还能见到微微的起伏,叶跃大概会以为他死了。

  李越泊就着房间内的桌椅弄出声音,陈晨依旧没有醒,只是他体内的雌蕊仍旧在汹涌地呼唤。

  李越泊正要上前查看,章二姨又推门进来,见到他们时稍微诧异了一下,又释然。

  “跃仔生气了?”章二姨问。

  不等叶跃回答,她又兀自说了开,说也难怪,第四茬的雌蕊雄蕊都应该只有一朵的,如今搞出来这嫁接的,又在唤雄蕊,他生气是应该的。

  “嫁接的雌蕊对你敌意也很大。”章二姨说。

  这大概就是李越泊说的阿松和陈晨对他有负面情绪的根源。

  “他怎么了?”叶跃问。

  “土不够肥,养了雌蕊就没有多的精力再养自己了。”章二姨回答。

  雌蕊以人的情绪为食,第四茬的雌蕊还会争夺人体意识,陈晨的雌蕊是嫁接过去的,他自身支撑不了,所以就这样了。

  顺便还给他们解释了下阿树,说阿树体内株苗生命力太强,需要的“养分”给养也多,所以阿树说话没什么起伏,因为大部分情绪都抽调去供养了。

  “镇上的农作物还是少吃点吧。”章二姨又说。

  她说以前吃吃挺好的,但现在生长阶段不一样了,虽然影响很小,但还是少吃为妙,她做了她作为基本组织该做的一切,这些话就当她受人体影响全一点“人”的情谊。

  “你奶,”章二姨说,“易感期突然提前,就是你们的桂花糕。”

  叶跃的脸刷一下变白,李越泊也脸色难看起来,伸手把叶跃往自己怀里揽。

  星球玫瑰要星球来培,它在山海中生根,在植物中发芽,在动物上生长。陨石雨落在藏冬镇,星空玫瑰也选在了藏冬镇,所以这里有山有海,有混乱生长的各种植物,还有南迁乱飞而来的各种候鸟和一大片深山中的国家级自然保护区。

  不是磁场混乱,就像山林中负氧离子会多一样,是植物改变环境。

  碍于藏冬镇苦难的背景,所以人们保留了自给自足的农业种植,并深深依赖藏冬镇自己这片土地产出的作物。这些植物身上都带着星球玫瑰发的“芽”,所以能检测到信息素。而随着生长阶段的不同,这些“芽”也在对应的发生变化。所以刺梨会变酸,海边植物会被发现omega信息素。

  现在已经是第四茬雌蕊雄蕊了,而且马上要进入授粉结果时间,植物里面的“芽”也会相应更为凶猛,以时刻准备给果实供给营养。

  “但如果没有这个提前,”章二姨接着说,“你奶会走得非常痛苦,非常非常痛苦。”

  既定命运和随机在叶奶奶这儿也发生了碰撞。无法匹配的ao都拥有痛苦死亡的既定命运,随机就是那盘桂花糕,它提前了死亡,也消灭了痛苦。

  章二姨说时间差不多了,让他们回去。

  李越泊最后问了几个问题——

  为什么一定要是婚宴?毕竟不管是陨石雨还是第一次对叶跃动手,以及如今她要死去,都是婚宴。

  章二姨说不知道,只是本能告诉她要选婚宴。

  为什么是这个小房间?

  章二姨说因为小房间离池塘最近,最靠近子房,有利于雌蕊和子房互相安抚。

  为什么当初吴家婚宴上不要叶跃待在小饭厅?

  章二姨对这个问题很惊讶,她反问李越泊怎么察觉到小饭厅的。因为严格说起来小饭厅其实不在她的预谋之内,她当时估计叶跃会跟着李越泊去李越泊那桌吃饭,小饭厅所在位置靠近她放雄蕊嫁接实验东西处,她担心会引起叶跃体内雌蕊波动,进而影响她晚上的“取苗”,所以才临时找了人通过倒菜这个行为让李越泊自己来把叶跃带走。

  李越泊跟她说了阿松的日记。章二姨“啊”了一声,说就是这样,存档回档,看起来好像她可以寻着之前的记忆重新针对性地查漏补缺,但每一次只要她一动,这世界也相应会变化。说起来有存档回档,但其实每一次都是新的未知。她说阿松这个就是她不曾知晓的。

  叶跃回了点神,问她关于几次回档的具体事情,尤其是他脑中的那段李越泊和陈晨在一起的记忆。

  但章二姨摇头,“如今已是第九次回档后的世界,玫瑰无法再回档,我也即将走向死亡,没有多余能量供贮藏,具体的存档记忆早就清空,我仅能记得的也是诸如泊仔并没有和陈晨在一起的这样的一个结论性认知。”章二姨说。

  所以他和李越泊那些一起的记忆就这样没了吗?

  李越泊拍了拍他的背,问了最后的问题,宗蔓果里是什么?既然当初陈晨已经嫁接成功,为什么还要搞宗蔓果这一出?

  章二姨说是针叶药芍的萃取物,是顽症小组的科研成果,她只是借用了一下。搞宗蔓果那一出时,陈晨的嫁接还未确认成功,所以想要延缓叶跃的分化,因为分化后就无法取苗。

  然后像记者招待会时间到了一样,章二姨再次赶他们出门,说时间到了。

  “我也想像老太君一样,”章二姨说,“安静地走。”

  李越泊没有再说什么,抱着叶跃出了门。许是章二姨再次发动了“调节”,宾客们都没了踪影,没了人自然就没了热闹,酒楼岑寂得只有李越泊的脚步声。

  吴家婚宴时叶跃是被李越泊抱着出来的,那时候他睡得迷迷糊糊,李越泊用的是公主抱的姿势。今日他也是被李越泊抱着出来的,人还清醒,所以是那个他们惯常用的腿缠腰手搂脖的竖抱姿势,以前叶跃觉得这姿势交颈鸳鸯一般,今日他倒觉得像缠绕在一起的植物的根茎。

  他和李越泊,可不就是植物的根茎吗?

  上次婚宴被抱回去时,家里还有个小老太,今日再回去,家里只有院子里不说话的桉树。

  章二姨说奶的易感期提前是因为那盘桂花糕,理智上叶跃知道这个事不怪他,而且章二姨也说了是因为这盘桂花糕,奶才走得那么安详。当初奶突然爆发易感期时,元二叔也说过像奶这样没有痛苦的实属罕见,所以桂花糕也不算彻底的坏事。

  理智上都知道。

  但情感上还是饶不过,而且还有李越泊……

  “桂花是我提议摘的,”李越泊说,“桂花糕是我和你一起做的。”

  “跃跃是要怪我吗?”李越泊拉开车门,抱着叶跃坐进驾驶室,问。

  车内的灯打了开,从头顶垂直打下,这样的光照角度下李越泊硬朗的五官显得有些冷硬,再加上他半垂着眼,长睫毛在顶光作用下在他眼睑处投下一大片阴影,整个人显得有些阴翳。

  李越泊在自责。

  所以难得强势地问了他是不是要怪他。

  叶跃手捧着李越泊的脸,语气像深秋急惶惶的风:“不是的李越泊,不怪你,不怪你。”

  怎么能怪李越泊呢?那时候是他刚知道奶无法匹配有易感期危机,他又在情绪敏感期。李越泊带他去摘桂花是要开解他,同时也想为奶做点什么——毕竟易感期危机他们没有解法,所以只能尽可能地为奶做一点他们能做的事。桂花糕是奶很喜欢的吃的,又恰逢时节……

  “不怪你的李越泊,”叶跃捧着李越泊的脸在他唇上亲了亲,漂亮的大眼睛里盛满认真,“你就是想给奶做点她喜欢吃的桂花糕而已,不怪你,而且你忘了吗,奶走的时候是高兴的,也没有痛苦,你没有错……”

  “是命运,”叶跃声音低了点,“是命运无情又手下留情的作弄。”

  在只知道李越泊和陈晨会在一起这个“原书”时,他一直以为李越泊是这世界绝对的主角。李越泊也确实高大、帅气、多金、强大、专情、盛宠……符合主角攻的一切设置。但真的原书是《b216》,是单元式的一章一个主角的写法,李越泊是主角又不是主角,而且他在第一章 就没了。

  一个连一盘桂花糕都可以拿来作弄李越泊的世界,怎么会赋予他面对问题解决问题的强大设定,是李越泊自己。

  章二姨说现在这个世界是玫瑰第九次回档后的世界,并且她说回档后随着她的举动这世界都会做相应的改变,说起来是回档,其实同样是未知。

  而叶跃知道的真正原书是《b216》,如果《b216》是这世界最初的模样,结合章二姨所说的每次回档后世界会有相应改变,合理猜想,李越泊就是在这九次回档中从一个懵懵懂懂的因为救人而淹死的小傻子变为了今日这个让人移不开眼的目眩神迷的李越泊。

  叶跃不知道李越泊是如何做到这种变化的,但他知道世界上绝没有这样容易的事,命运连一盘桂花糕都可以拿来作弄李越泊,又怎么会轻易让他从一个小傻子变成今日这样耀眼的存在。

  每一件绝世珍宝的诞生,都需要无与伦比的努力,甚至是汗与血的双重浇灌。如果真的是李越泊自我的努力,他不知道这一路走来,李越泊洒下了多少汗与血。

  他和李越泊的这场相恋,是李越泊一直持之以恒地永不退缩地坚定无比地朝他伸手,他才慢慢慢慢地一点一点地从自己的壳中钻出来,但是他从来没有想过,李越泊是如何一步一步地走到他的壳子面前的。

  他以为他生来时李越泊就在他的壳旁边了,眼下从这盘桂花糕中才得以窥视,很可能不是的,李越泊很可能不是生来就在他的壳旁边的,李越泊很可能是在一次次回档中一步一步朝他走过来的。

  可他们都不记得了……

  “奶不会怪我的是不是?”李越泊低下头,跟叶跃额间相抵,声音低低地问。

  “不会的,”叶跃看着他的眼睛,“奶不会怪你,你忘了吗?奶走的时候要我们好好的,只要我们好好的,奶就不会怪我们。”

  李越泊“嗯”了一声,亲了亲叶跃的唇。

  “那跃跃也不要怪自己。”李越泊说。

  这次换叶跃“嗯”了一声,声音里带点哽咽。

  李越泊吻了吻他的眼睛,问他哭什么,不是说了不会怪他们吗?

  叶跃摇头,说就是知道奶不会怪他们所以才哭,她是那么好的小老太,肯定不会怪他们。

  人的眼泪很复杂,难过会哭、高兴会哭、幸福也会哭……叶跃说不上来自己这泪是何种感受,好像都有。

  他来到了书中世界,可因为存档回档,每一个人的举动都没有剧情控制并且又互相影响,这让他产生了一种近乎梦幻的幸福感——他和李越泊,不是书中设定的,是他们绝对自我的双向奔赴与选择。大火就是在这时候烧起来的。火光映着泪光,像朝阳照着晨露。

  他们的车停在酒楼外边的马路上,所以并不受影响。很明显是不给自己留一点余地的蓄意大火,不知章二姨在酒楼外墙上做了什么,火苗一窜,直接从一楼地面爬到了酒楼顶端。

  借着婚宴的由头,酒楼周边清空了场地,配合眼下才知道她是让这火只烧这酒楼,不牵连其他。

  李越泊拨了火警电话,但明眼人都看得出这场火根本不可能有救。难怪章二姨这么肯定她只能到今日。

  火警电话刚挂断,李越泊的手机就响了一下,是章二姨发过来的信息。她说没有雌蕊供给营养,子房已经不行了,所以她们所有组织包括嫁接的雌蕊都要做最大滋养,鉴于他们下午谈了这么久,为避免警方找他们麻烦,她已自行做了安排。

  “希望下一次相遇,我只是你们的二姨或者路边一朵小花”,信息最后,章二姨这样写。

  藏冬镇是片神奇的土地,这里的动植物似乎都会染上一丝温情。

  火光映衬着叶跃和李越泊的脸,刚得知的真相如同眼前被烧的酒楼一样,在眼中、耳中噼啪作响。他们并未想到章二姨所谓的能量耗尽是这样的一个光景,这似乎也是个信号——玫瑰将枯,星球将殉。

  光影侵寻火声猎猎,秋夜冷冽的空气灼灼升温。温热的气流随着呼吸进入肺部,又沿着胸腔扩散、蔓延,最后游走四肢。热意不断升腾又汇集,叶跃感受到了身体里一直蛰伏的东西,像种子正在他的体内发芽。

  他想章二姨可能搞错了,她们滋养的不是子房,而是他体内的雌蕊。

  “李越泊,”叶跃抓住李越泊胸前的衣服,额头上已经沁出了汗,“我好像进入分化期了。”

  分化期为期一周,资质越高的omega需要的分化时间越久,每个人在分化期的感受具体因人而异。周蔓蔓在分化期很轻松,叶跃显然是不太好受那种。

  火光映照着,他的脸都是一片白,额上的汗密密匝匝,显然是难受到极点。

  李越泊见他这样心疼得跟着猛缩了一下,他重重咬了自己口腔内颊肉一口,把血水吞下,这才保持住语气。

  “我带你回家?”李越泊问。

  分化到底不是生病,但叶跃反应这么厉害,李越泊不确认现在他能不能自己好好坐在副驾驶上,如果不行,他就要抱着他去找元二叔。

  叶跃点头。

  李越泊这才小心把他放到副驾驶座椅上,把椅背调低,给他系好安全带,又脱了衣服给他盖上。做完这一切,李越泊又赶紧给元二叔打了电话,一边打一边把车开了出去。

  “李越泊。”叶跃喊。

  浑身的力气都拿去抵抗了分化期突来的难受,所以这一声喊得其实非常小声。李越泊还在跟元二叔通话,车行驶起来也有微微的机器轰鸣声,但就是这样的环境中,李越泊一点也没遗漏叶跃的声音。

  “我在,跃跃。”李越泊把车靠边停下,倾身回答。

  又给叶跃擦了擦额头的汗。

  叶跃仍旧闭着眼,“你不准咬自己。”他说,声音依旧小小的。

  “……好。”李越泊的声音哑了点。

  车再次开了出去,路灯和树影一丛一丛往后退。

  车开到一小半,身体里咕噜噜的声音不减,但难受感减退,随之升腾的是一种渴欲。咕噜噜咕噜噜,三分难受七分渴欲的声音无所不在。

  叶跃猛地睁开眼。

  他被李越泊半躺着放在副驾驶座椅上,因此睁眼看到的就是李越泊开车的手。

  车内的灯已经关了,只有路边街灯从挡风玻璃和车窗玻璃中不断溜进来的一点光,光随着汽车行进一茬一茬地划过李越泊握着方向盘的手。

  叶跃熟悉这双手,指腹指甲、指节处微微褶皱的皮肤、掌心手背,甚至肌理筋脉血管,他全都熟悉,他知道这是一双多好看的手。

  更知道被这双手触摸,有多美妙。

  肚腹、背脊、肩胛、脖颈、脸、腿根、腋下、耳垂、指尖……每一个部位都能在这双手的触摸中玫瑰般绽放。

  咕噜噜咕噜噜,三分难受七分渴欲的声音随着血液流窜全身。

  叶跃心胸胀满,悄然酝酿。驾驶座椅上,因此睁眼看到的就是李越泊开车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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