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安小说网>历史军事>南宋之光荣革命>第三十二章 我为鱼肉
  御街上的太平楼占据着,临安城中风水极佳的地段,因为毗邻朝天门,五层阁楼的高度几乎可以俯瞰整座临安城的三省六部官衙,约莫都能看到皇城的东华门。

  阁楼中的三人,以张宗元一声怒喝后,归于沉寂,赵过楞了半晌后,虽然有结拜兄弟张宗益在一旁准备帮助他分说几句,但赵过朝他点了下头,制止了他的插话,

  随后说道,“张知府,还请莫要妄语,难道张知府以为在下一介卑官,便能操纵庙堂之中皇储之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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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过,明人面见不说暗话,本府自是知晓你自是无能操纵东宫之位,而你赵过,鄂州人氏,太祖七世孙,一介白身,整日闹骚满腹妄议朝政,被魏王举荐后,做了宁国县县尉后,也不思悔改,沉迷酒肉之事,只知空口其谈,与这楼下厮波闲汉又有何区别!而你等随魏王一行,自宁国府到这临安一路上,发生这两件泼天大案,每件都有你的身影,你又如何解释?!”张宗元多年身居朝中大员,自然举手投足之间都透出一股上位者的气势,一副审问罪犯的眼神,仿佛将要把赵过看穿。

  但是赵过不卑不亢的回应道,“张知府,俗话说君子论迹不论心,且此间既无实据,在下之罪从何来之,何况官家如今也都赐我同进士出身,你可知此间可是天子脚下的临安府,若是想使官威压服在下,还请张知府莫要多费口舌!”

  若是早一日见到张宗元,赵过必然抵不住他的官威,但是赵过已然见识了老奸巨猾的宰相叶衡以及阴鸷的太上皇赵构,对于这位正三品的知绍兴府事的张宗元,自然是不怵的。

  此时一旁的张宗益赶紧起身,极力用眼神向赵过示意,“赵兄,莫要误会了,今日大兄是来助你的。”

  而后张宗益又要族兄告罪道,“大兄,我这结拜兄弟曾酩酊大醉后,便对一些事都记不清,还请大兄莫要见怪。”

  但是张宗元却是不怒反笑道,“你这厮,还在嘴硬,不论你是真失忆还是故弄玄虚,莫要撞了南墙才回头,本府是看在族弟的面子之上才以礼相待,既然说到这个份上,咱们两人就开诚布公,且看看本府手中的东西。”

  赵过见到张宗元从袖子中掏出一封书信,信手往桌上一丢后,便自顾自的提起一盏酒,便一口灌入。

  张宗益赶忙把信递给赵过,“赵兄,你还是好好看看,俺自然是信你的,此间定是有蹊跷,俺大兄定会设法替你转圜的。”

  赵过接过这么一封满是褶皱的书信,上面落款赫然写道自己的名字,赵过子改之,而抬头却是赖文政三个字,文中虽无甚要紧之事,不过都是些风月轶事,闲谈生活日常之事。

  赵过反复的将书信从前到后看了三遍,确认这笔迹确实是自己的,心中基本断定这封信应该是自己穿越之前所写的,也就是说,原本这位赵过是认识叛军首领赖文政的,而且是通过这封书信的内容,可以看出他与赖文政势极为相熟的,但是他总不能说这是赵过所为,而自己只是穿越而来占据这人的身体,与之无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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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整理好思绪后的赵过,当即起身拱手行礼,“张知府,在下也不做辩驳,不过敢问此信从何而来?”

  “说与你也无妨,乃是宁国县王知县所交与本府,既然你已认下这封书信,此间那便好好的说道说道吧。”

  “张知府,此封信确实是在下笔迹吗,但是在下自那日醺酒昏迷后,确实不记得了此事,不过张知府既然是要助我,可是在下并不认为此时身处囹圄之地,还请张知府言明。”赵过此时也不知道从何解释,

  “好,本府姑且信你,但是你可知你犯下乃是灭九族之罪!”张宗元见赵过还在闪烁其词。

  “张知府!在下不敢有所欺瞒,只是这灭九族之罪从何说起,在下确是真的不敢认....”赵过的大脑已经快宕机了,只得再度起身相拜。

  “那本府便说说你昏迷之后发生的事,且先不论枢密院王淮请旨令邵世雄捉拿你,其一便是天目山击溃赖文政叛军一事,其二皇城司密庄之中,叛军用天雷炸死禁军,且掳走魏王,”张宗元示意赵过坐下,

  “是的,这两件事,确与在下有关。”赵过点头应道。

  张宗元手指了指门口,而后一旁族弟张宗益会意道,当即起身推开房门,守在门外,防止被人窥听。

  “好!本府再来说道此信,说明你与那赖文政早已熟识,而你被好友陈亮诉之于东宫**的王淮,而后应是魏王殿下保下你,且不论魏王殿下知情与否,你便逃不了干系。”

  “此事....在下也不甚知情,”赵过也回忆起那日侍卫马军司不由分说的捉拿自己,本来他还觉得自己是受到朝廷太子与魏王之间纷争才受其波及的,如今看来或许自己并不是被冤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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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罢了,本府也不与你辩驳,且你与我族弟已是结拜兄弟,今日便与你推心置腹说道,按照本府的推测,那日天目山叛军围攻一事,起初本就是你等策划苦肉计,以此嫁祸太子,但是因你制出那天雷火器,使得计划破败,其二皇庄叛军复逃,再度掳走魏王,或许是对天目山一事的补救之策,而其中所谓的天花疫情,也不过是拖延时日,以便麻痹邵世雄的禁军,也让临安府也去不得人。”

  张宗元说完,瞧了瞧此时赵过已然呆立,又接着说道,“不过你放心,这封书信除了那宁国县的王知县看过,这临安府中只有今日我等几人知晓,不过朝中那几位宰执,想必此事不说是全然知晓,但也能猜到五六分了,”

  赵过听完心中大惊,同时也醍醐灌顶般惊醒,自己为何被宗正寺所救的原因,总是觉得有几分怪异感觉,

  而那日右相叶衡初时对自己格外亲熟,但之后试探的问了自己是否知道受其召见的原因后,态度便明显闪烁,不再交心,只是一味套自己的话,利用自己研制天雷,再加上太上皇赵构那夜冷不丁的,来了一句莫要忘了初心,赵过此时已是完全明白了。

  一道道前后脉络终于缕清了,叶衡定然与魏王是盟友关系,对张宗元说的事或许知晓得更多,而太上皇赵构应该与此事是有利益交换的关联,或是有什么政治许诺,恩平郡王赵伯玖或许本就不知晓其中关节,只是听命行事,

  对于重用自己提举皇家银行的原因,赵过猜测或许是因为魏王在暗中为赵过背书,其外便是那夜赵过临场作诗,以及献给叶衡治国三策,所表现出的才气,才使得赵构另眼相待,而那日古井之中,或许皇城司的张伯早已知晓他们在里面,故意与赖老六谈及太子,误导自己与永嘉郡主,从而坐实了太子的罪责,其后张伯狱中自尽,也使得此事死无对证。

  赵过想清楚这其中前后,后背早已汗湿了,从始至终自己就只是一枚棋子,

  “张知府,在下如今也知晓了。如今的处境了,按照你所说的,我是魏王**,利用苦肉计构陷太子,但是却又制出天雷,硬生生坏了此事,其后阴差阳错主导天花疫情,又促成了此事,因为自己与永嘉郡主的首告,使得皇城司张伯狱中畏罪自尽,总之就是,如今我是两方势力都得罪了,失信于魏王一派,而太子一派视自己为眼中钉,魏王一派对自己只会袖手旁观,而若是让官家知晓了,便是凌迟处死也未可知。”

  “不错,也不枉本府今日如此大费周章。”张宗元砸了一口酒说道。

  “事已至此,敢问张知府欲如何搭救在下,”赵过见张宗元一副闲情逸致的模样,有些着急的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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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府自有办法解你之危,不过是否能成,也要看你的胆量。”

  赵过此时也无奈,“已到这般田地,在下自是不惧。”

  “好,明日官家召见,你如实说出,或许还有几分生机。”张宗元戏谑的看着赵过。

  “什么!自首?!那不是自寻死路?”赵过听完惶然与愤怒充斥在脑海中,

  “正是,自首于官家,你可知若不是官家刻意容忍,才使得朝中有魏王与太子两派相争,你如今若想不再为人所鱼肉,便只能如此了。而且,我要提醒你,莫要觉得太上皇能保你,”

  张宗元说完,便拍了拍手,示意门外的张宗益进来。

  待张宗益进房后,张宗元便起身说道,

  “你与你这结拜兄弟好好论道吧,为兄能做就这些,对了,莫要糟蹋这些酒菜,”

  说完张宗元不待二人反应,当即起身离开了此地。

  “赵兄,莫要犹疑,我这大兄必然不会加害于你的,”张宗益也不知他们说了什么,但是他见赵过此时面色挣扎,便欲劝说几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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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过对张宗益为其族兄担保的话,不置可否,“你那日被何人所伤,其后又怎的回到临安府?”

  “不瞒赵兄,我是被岳提举击晕,不过其后我被带到临安府衙,我说是被贼人所伤,只说我自幼随军,有几分自保的本事,才搪塞过去的,出了临安府衙,我便直寻我这族兄,便有如今这般。”

  “恩,我知晓了。”赵过心想道,原来岳提举也是魏王的人,而那日夜间的偶遇岳提举也是必然的,

  “谢过张兄搭救之恩,在下心中已有决策了。”

  “赵兄,咱们既是结拜兄弟,自当是患难与共。不过赵兄莫要太过忧虑,大不了咱们便逃了自是非之地,天地之大,自有咱们容身之地。”

  赵过也不再接话站在这太平楼顶层的窗外,凝视着这繁华的临安城,赵过不禁对魏王产生忿恨之情,但是赵过不知晓此时曝尸荒野的赖老六,以及枉死的赖氏族人,他们自始至终连棋子都算不上,至死都不知道自己是为谁卖命,只是砧板上注定待宰的鱼肉。

  恍惚间,赵过依稀看到远处的余杭门外,似乎有一队骑兵出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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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时的独松关与临安府热闹如白昼的御街如同两个世界,静谧得渗出几分诡谲。

  此时魏王赵恺与如赵过一般凝视着窗外,喃喃的说道,“改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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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门外一阵轻声叩门声响起,随后传出统制官王宣的声音,

  “殿下,临安府的李判官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