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赵家出事, 很多供应药庄子都纷纷想转入济世堂。
虽然济世堂现在是个小药铺,平时收购药材不多。但按照苏凌这势头搞下去,不出半年便能跃上新台阶。
苏凌最近也成为城里药铺间炙手可热的人物;要不是不敢得罪李家, 多的是眼红的药铺子想把苏凌挖走。
现在苏凌越来越忙, 不仅要和各位老板商谈药材采购,还要一边和张大夫学医一边接诊。
找苏凌看病的妇人哥儿越来越多,基本上进小间后得待上一个时辰才能出来。
不知道城里妇女街坊是怎么传起来的, 说心里不舒服就去济世堂找苏大夫看诊, 效果灵妙的很。
苏凌有时候都有一种疑惑,她们不是来看病的, 是花钱让他骂她们丈夫的。
他一开始还能跟着骂的起劲儿。但听多了, 他也能控制火气, 静心下都能总结一套规律下来。
“我这一辈子就这么过了, 嫁鸡随鸡嫁狗随狗, 命苦能有什么办法。”
“他婚前还不是这样的,成亲后怎么就变了个人。”
“男人都不是好东西,一点都不知道为这个家着想。”
……
听多了,苏凌便觉得她们的喜袍太破旧了。
心血来潮趁日头正好清洗一番,却发现里面已经被蛀虫咬出密密麻麻的洞。
苏凌对面位置上,那些嘴在暗室里张张合合, 或义愤填膺或倾倒苦闷愁绪, 总是叨叨不休。
苏凌总算明白,为什么世人会对好大夫夸医者仁心。因为没有对人世间的悲悯之心, 是做不长久做不好的。
他现在一听见这几句开头, 耳朵就下意识嗡嗡失聪, 手指在桌下不自觉盘着绕着其他手指,理清最近还有哪些事情没做。
她们这病,他确实看不了。
说他感情恩爱不知愁苦也好,说他心肠冷硬不够怜悯也罢,别人的日子他能说什么?
日子都是自己过出来的,与其自怨自艾不如破败中新生。
但他也知道,她们脑子心脏被世世代代禁锢,又如何在一片黑暗废墟中找到出路呢。
连日来接受负面情绪太多,外加他本身情绪很容易被外界牵动,苏凌心里着实有些不堪重负。
他曾经想利用心声和医术帮助更多的妇人和哥儿,加上自己内心迷茫不安,便接了济世堂这份差事。
他当初的目的似达到了,又似没达到。
济世堂逐渐做了起来,不卖假药品质有保证,济世堂会渐渐成为青石城药铺的标杆。
他虽无意断绝行业假药,但他坚持卖真药材的小举措,可能无形中挽救了一个农户家的顶梁柱。
城里其他铺子受济世堂竞争影响,也不敢明目张胆卖假药了。这样便减少百姓买到假药而造成惨痛后果的几率。
这点,是他曾经没想过的。
要以一己之力改变整个青石城药铺的风气,这谈何容易。
起码苏凌没这么想过,他只想赚钱顺便学点医术,在力所能力范围里救一些人。
他没想过要对城内药铺做庞大的清扫举措,但他每努力走出一步,都在逐渐影响行业风气。
反倒是,他曾经以为很简单的事情倒有些让他心力交瘁了。
他曾经以为行医救人是靠自己能力就能达成的事情,现在反而有些束手无策和疲惫。
他原本想帮助更多的哥儿正视身体疼痛;
不会因为隐私难以向男大夫启齿而忍着病痛过日子。
但来找他看病的,基本上都是因为家庭产生的压抑、怒火而引发或加重身体病征。
他能开些方子缓解,但并不能根治。
喜乐的心情是最好的良药。
但她们不具备愉悦自己的能力。
青石城的环境也不具备这个条件。
苏凌越给别人看病,越觉得压抑低落。
仿佛那些负面的情绪快要融化他身体外的琉璃罩子,慢慢渗透他皮表里。
他开始也能理解张大夫的做事方法了。不管遇见什么情况,守着自己本分不急不慢的行医。
或许这种平淡冷静是麻木冷血的。但病人是救不完的,那又何必迫切慌张呢。
苏凌察觉到自己情绪有些不对,他便及时叫停,每天只接诊一位患者。
这样他有时间调理心情也能分出时间处理其他事情。
每当晦暗低落的情绪到来,他就会想贴着抱着苏刈。
但,昨天苏刈来城里接他回家,他只把人留在私苑一起住了晚。
这样周围街坊流传他和李公子之间的谣言不攻自破。
但其实是因为他太忙了,心疼浪费在路上的时间,才没有同苏刈回村。
他忙到明明有个温暖的家,却让它逐渐清冷下来。
苏凌想到这里,一直以来忙碌紧绷的心神轰然塌软、松弛。
胸口有些揪心酸涩。
眼里薄雾渐起,悄然笼罩在寒凉暗淡的小间诊屋中。
小间里没人,他拿起腰间的同心结环佩慢慢贴在嘴角,冰冷的触感反而激涌出他眼底压着的热意。
他真的好想苏刈。
苏刈于他,像是黎明与朝露,光影离合间只有片刻辉耀。
他在贪心,想拼尽全力留住灵山寺主持口中的一缕善缘。
他脸趴在桌子上,手里握着环佩,不知道在暗室里痴坐多久。
“咚咚咚”
苏凌连忙起身抹了抹眼角,轻咳吞咽来调整下嗓子,挺直腰背后才开口说进。
门嘎吱一声开了,外面的亮光照进小间,苏凌下意识抬袖捂住眼睛。
钱小姐哎了声,“怎么没把帘子打上去啊,屋子怪黑的。”
苏凌压着嗓子道,“唔,有点风寒,有帘子挡着也暖和些。”
“啊,严重吗,我就说你这样拼命,身体吃不消的。”
不过钱小姐走进发现苏凌眼眶红红的,怎么看都是故作笑颜。
“你不会哭了吧。”她惊乍道。
苏凌觉得没面子,冷着脸瞅人,鼻音微塞道,“说了风寒。”
钱小姐抬手轻轻拍了下苏凌肩膀,一脸敬重道:
“我还以为你水火不侵油盐不进老成持重的很,没想到心底如此悲悯,哎,那些妇人是过得太惨了。”
还油盐不进,你怎么不说死猪不怕开水烫。
苏凌心底到是松了口气,淡淡道,“我不是为她们哭的。”
钱小姐嘻嘻一笑,“我都看到了,就别嘴硬了。不是她们还能是谁。”
苏凌看她一眼,抿嘴没说话。
这个美好的误会,就让它静静开花结果然后尘归尘土归土。
但钱小姐最近正在和那写话本的书生构思关于苏凌的本子。医者仁心,为苍生落泪这个点,必须大写特写。
苏凌现在没多解释,以至于后来他看到话本故事的时候已经晚了。
原本来找他看诊的妇人还挺矜持能忍的,只是哀怨地把家里男人浑身数落个遍。
后面不知怎的,妇人们直接备了两条丝绢手巾,一条便是给苏凌擦眼泪的。
她们见苏凌没流泪,还会好奇怔住话头,转向苏凌询问为什么还不哭。
苏凌无奈打趣道,因为还不够苦。
那些人一听,顿时面色松快不少。原来她还不是最惨的,瞧,心慈爱哭的苏大夫都没流泪呢。
后面更演变出一种奇怪的风潮,渐渐以苏大夫为自己落泪为荣大肆宣传。虽然苏凌没哭过一次。
苏凌此时万万想不到,今后他不仅以医术闻名,还以常常悲怀落泪而被人们津津乐道。
“苏凌,你是不是也觉得女人的喜怒哀乐都依附于男人,觉得女人哥儿很难掌控自己人生。”
钱小姐突然严肃道。
苏凌并不想聊这些,“你进来有什么事情,你不是应该跟着周王学登记药材?”
钱小姐却坚持道,“别逃避,我知道你想过的,你肯定想过的。”
“想过又怎么样?就像老天干旱,有人破罐子破摔看着地里菜被晒干,有人的每天早晚不辞辛苦浇水,地里仍是绿油油一片。”
“青石城的这片天向来是世家掌控,日子好坏,只能靠自己。”
苏凌说到这里,见钱小姐面色凝重似决心朝着这条道上走。
他打趣道,“或许钱悠你真的可以。”
“有家世有钱还有闻者悲悯的亲身经历,和书生一起写书搞宣传,说不定真的可以。”
起码,以钱家背景,青石城没人敢动钱悠。
钱小姐不乐道,“说了叫阿悠就行。”
钱悠这个名字太难听了,叫快了好像“钱哟”
她对苏凌有种莫名的信任,追问道,“怎么才能彻底改变男女地位?起码女子能提出和离吧。”
苏凌倒是认真思索一番,但他能想出什么东西?只随口玄而又玄道:
“不破不立吧。这起码把青石城捅破天才能有可能吧。”
“那就是需要一场战争?”钱小姐懵懂道。
苏凌见她那个不谙世事大小姐的样子,要走这条路估计要撞个头破血流。
但钱悠最不缺少勇气,可能真的不破不立了。
他道,“可能吧。”
两人说了会儿,这时候张大夫敲门推开露出上半身。
苏凌看他神情便知道来了个患者。
钱小姐见势出去,把小间留给苏凌和张大夫交流病情。
但张大夫只对苏凌摇头,意思患者不肯让他就诊。
苏凌心里有些打笃,还从来没遇见过这样的患者。
他调整下自己心态,然后看向悬案上的铜壶漏刻,下午申时他还有一场饭局。
最近上门约谈的老板越来越多,最后商队黎总管说攒一个饭局,祝贺他事业顺利有成,顺便一起交流联络一下。
平日他都是带着管账的哥儿单独赴约,此番饭局基本聚齐了行业内的重要人物,他不能不去。
此时距离饭局还有一个时辰,时间还来得及。
不一会儿,一个年轻哥儿就推门进来了。
这哥儿看着很年轻,约莫十五六岁的模样。一身洗得发白的靛青蓝布,五官嫩得怯怯。脖子上倒是围了一条兔毛整个人看着软乎乎的。
苏凌见他紧张,笑得随和,“请坐。”
那哥儿揪着手坐下,也不敢看苏凌,目光一直盯着桌面。
苏凌给他倒了杯茶水,递了过去,“路上很冷吧,喝口热茶暖暖。”
那哥儿双手接过也不喝,就捧在手心,咬着唇似不知道如何开口。
但苏凌递茶时已经听道了他纠结的心声。
苏凌此时心里也挺纠结的,他还是第一次遇见这种情况。
他努力端正心态,认真又亲切引导他开口,“小水,成亲了吗。”
小水点头,面色突然红起来,嘴角动了动,就在苏凌以为他要说了,只见人捧着茶杯细细喝了起来。
“你来我这里是要看什么呢?”苏凌见他像个受惊无措的兔子,不免柔和了些。
“啊,就……”
小水放下杯子双手搅着一起放在桌面上,低头似鼓足勇气道,“听说苏大夫是成亲的吧。”
苏凌眨眨眼,“嗯,很幸福。”
“嗯,我也是。”
“只是……有些烦恼,那事上一直没感觉。”
苏凌看着小水低头爆红的耳廓,抑制住自己想羞臊的心情,和陌生人谈这个确实有些勉强。
他幸好小水低头看不见他的神情,他用认真的语气道,“这样的情况持续多久了?”
“一年……”
“唔,就是成亲至今?”
“嗯。”
苏凌见他快把头磕在桌子上了,这样僵硬着气氛也不行啊。
他轻咳一声,端起茶杯自己喝了一口,润了润嗓子。
“嗯,我虽然也是过来人,但是……我和夫君每次都很契合,或许不能给到你意见。”
“哦,除非,你丈夫不行倒是有方子。”
小水闻言抬头,“不是,他挺那啥的。”
啧,一说他夫君不行,就着急抬头看他。
看来感情也没啥毛病嘛。
“那是他不顾及你感受,自顾自的?”
小水不知道如何作答,犹豫一会儿道,“不知道,他每次完后就倒头大睡,我痛的睡不着。”
苏凌一听蹙着眉头,“一年都不舒服,次次很痛?”
“嗯。”
“你夫君没发现你不对?”
小水低头小声道,“没有,黑灯瞎火的,有时候痛的厉害出声他越起劲。”
苏凌大概知道是小水丈夫误以为他那什么吧。
“你和你夫君成亲前是不是没见过几面?”
简而言之是不是开始没什么感情。男人糙得很,小水不说忍着,外加男人还误以为他舒服,更加雪上加霜了。
“嗯,只远远见过一面。”
苏凌见他这样羞答答的,叹了口气,他心里的别扭羞臊倒是没了。
本着治病的原则,苏凌严肃道,“其实很舒服的,你首先不能排斥。”
“可能是因为你起先紧张,积累到现在变成了恐惧。”
“每次前,你可以先拿玉势准备下。”
苏凌见小水为难羞涩得不行,他咬牙道,“其实没什么的,我成亲那夜,我夫君在喜被上铺了一排玉势,叫我挑选。”
“啊?”
苏凌微笑道,“当然,我全部踢翻了,直接揪着他那家伙问行不行,不行就找村里兽医阉割了。”
小水脸色又惊又想笑,整个人也松弛了不少。
苏凌继续道,“是啊,这没什么的,那处也需要保养,就和咱们发带一样,都是日常中需要的。”
“夫妻都说是鱼水之欢嘛,你受了那么多痛,没体会到好处那不是亏了?”
“你之前没给你夫君说,是怕伤他脸面吧。但这事也不是谁一开始都会,就和治病一样也得学习。”
“而且你得胆子大点放开些,不要总束缚压抑自己。”
苏凌说道这里脸突然有些红,不自觉眨眼转而低头端水杯。
他抿了口水杯后见小水还求知若渴的望着他,等着他传授什么秘术一般。
“咳咳。”
“嗯,有一个方法会快速治好你的羞涩。”
“你会恐惧,也是因为感觉自己被支配,不可掌控力度痛感。”
小水点头。
苏凌眼神有些飘忽道:“看着平时寡言少语的男人会因为你的主动一点点神情变得炙热,这种感觉很奇妙。
看着男人的神情因为自己变得激动,总觉得自己掌控了这件事和身-下的男人。”
小水听的眼里有些向往,看着苏凌满脸敬佩,同时又低声疑惑道,“我们怎么还能在上面啊。”
苏凌耳朵一热,凑近对小水低声嘀咕了一声,小水听得眼睛都瞪起来了。
“这,这太难为情了。”
苏凌道,“行吧,方法告诉你了,建议你和家里男人沟通下,你害羞可以先喝点酒。”
“你这边还有什么问题吗?”苏凌此时已经恢复一脸公事公办的模样。
小水抬眼好奇道,“真的,很舒服吗?”
苏凌此时有些豪放不羁道,“因人而异,我男人还可以。”
“你没体会到,就是你男人不行。”
“哎,先别替人辩解,你还是自己用行动证明你男人可以吧。”
小水红着脸呐呐点头。
“那今天就到这里吧。”
小水点头,然后给苏凌弯腰鞠躬道谢后,推门走了。
见人走了,苏凌背靠椅子上,仰着头长长舒了口气。
他这接诊的患者越发奇奇怪怪的,这案理病册该怎么记。
聊完一通更想苏刈了,苏凌手心捏着玉环默默嘟嘴,闷闷不乐低着头。
“咚咚咚”
苏凌听见敲门声下意识收了神色,直起腰杆朝门道,“进。”
他低头抬起茶壶给自己添茶,顺便收敛整理心事,余光见人影进来公事公办的说了一句请坐。
来人坐下后直直看着他,视线太过强烈熟悉,苏凌瞬间抬眼看去,平静的脸上立马笑开了花。
“刈哥,你怎么来了。”
苏刈一脸淡漠道,“请问苏大夫,相思病可以诊治吗。”
苏凌一听乐了,立马起身坐在苏刈身上,手怀着他脖子,看着他眼底的笑意道,“你来的正好,治好了苏大夫的相思病。”
苏刈捏了捏苏凌手指,把人放下去,正襟危坐道,“请苏大夫注意言行。”
苏凌哼了声,这里确实不太适合亲热,他只得不情不愿坐回对面位置上。
他双手托腮撑在桌子上,望着对面的苏刈道,“说吧,什么问题。”
苏刈似眉头夹着愁绪认真道,“来看我小夫郎,还得排队,见一面还不能温存下。”
苏凌脸一热,“这种情况持续多久了,你认为是什么原因引起的?”
“可能那事他觉得还可以,没觉得非常可以。”
苏凌刷的脸爆红,压低声音惊乍道,“你都听见了?!”
他来时在大堂里没见苏凌人,便坐在苏凌位置上等。
苏凌位置刚好靠近小门边,他正好就听见苏凌给患者说他们床第之事,他顿时有些哑然。
“你听见多少?”苏凌神色别扭道。
别人听不见,但苏刈有武艺傍身听力格外敏锐。
“你现在和我倒是害羞了,刚才和陌生人还能侃侃而谈。”
“看来我这回是阿凌看诊的工具人了,就连私密事都拿出去说。”
“不是,我看他紧张害羞……我今后不说了。”苏凌低头认错,下意识捏着手里的玉环看着有些不知所措。
苏刈从他手里取过同心结玉环,玉环被捂得发热凝着苏凌手心的温度,他看了一眼然后握在了手里。
“嗯,其实能帮到阿凌的,我都不介意。”
苏刈摊开手心,冷白的手指勾着红绳摩挲着玉环,对苏凌笑笑,“苏大夫什么再来进修下医术?”
苏刈眼里似暗夜碎星闪烁,嘴角勾起的笑意撩得苏凌晕乎乎的,他反应迟钝啊了声。
苏刈压低声音带着丝笑意道,“纸上谈兵可不行,上次明明是你只坚持一下就不行了,最后自己躺下了。”
“苏大夫自己医术不行,可别到处说我只是还行。”
苏凌捂着脸,热气从冰凉的指缝里透出把手指甲染成剔透浅粉。
正低着头绞尽脑汁想如何反驳。
苏刈看他太过用力捂脸,手指抿压得指甲盖冲血,“好了,不逗你了。”
苏凌抬头看向苏刈,发现自己没办法坐在这个位置上看对面的他。
这太怪异了,好像苏刈真的是来看诊的患者一样。
苏凌不管了,又起身朝苏刈走去。这次苏刈岔开了双腿伸手将人揽在了怀里。
苏凌把脑袋埋在苏刈心口上,似听着沉稳的心跳声汲取力量一般,过了片刻后才闷闷道,“刈哥,我好想你。”
苏刈亲了亲他头顶,手轻轻搭在苏凌薄薄的肩头上,手指碰了碰白皙的耳垂,低头凑近耳边道,“我也是。”
苏刈说完后,两人都没再说话,只默默抱了片刻感受对方的气息和温度。
是苏刈先把人放开。
苏凌虽然不舍,但也考虑到门没栓便坐回位置上了。
被人看到他就不用在济世堂做事了。
苏刈看着他撅着的小嘴,明明和别人谈事看诊的时候利落硬气的不行;
看到他便像最开始那个张牙舞爪的小可怜了,只是现在被他捂得软乎乎的。
他手里还躺着苏凌那枚玉环,不知道被握了多久现在还有苏凌的温度。
苏刈盯着自己小夫郎道,“阿凌想我的时候,会亲这玉环吗?”
苏凌觉得难为情并不想开口,但下刻便双眼微睁,苏刈握着他那枚玉环轻轻贴在嘴边,然后虔诚郑重地吻了吻。
“这里封存着我的思念,阿凌以后想我的时候,摸着它便能感受到我了。”
苏凌接过玉环,然后把苏刈身上那枚也取下,学着苏刈的样子亲了下。
“这里封着我的亲亲,刈哥想我的时候,亲这枚玉环就是在亲我啦。”苏凌又羞又开心地笑道。
苏刈道,“我想你的时候一般都在教训小黑野外生存能力。”
“要不是它,我也是能来城里住的。”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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