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很快乔斯又接了一句:“他精得很, 经常假话真话掺着说,半假半真,谁有知道那句话是真的?”

  燕绥撇着嘴, 点点头。

  再过几天就要去上班了,他尽量把状态调整到最好,更何况明天去学校开会。

  “小午, 医生怎么说?我什么时候能出院?”

  午不闻看了一眼时间, 回他:“夫人,您只是比普通严重一点的过敏而已,其实昨天晚上就可以回去,只是顾总担心您的健康, 所以坚持让您留院观察二十四小时, 大概在明天中午才可以回去。”

  听到午不闻说是顾少延关心后, 楚以泽略有所思地点点头, “你有没有发现, 你们顾总最近一段时间対我好的有些过分了?”

  午不闻傻乎乎地直摇头:“没有啊,顾总対夫人一直很好的。”

  顿了顿, 他补充:“只是从前是不善言辞而已。”

  楚以泽默了一会,又觉得不対:“可他昨天还跟我离婚来着。”

  “刚才於总说是他挑唆的。”

  楚以泽瞄了他一眼:“我觉得以顾少延的智商来说,大概率不会听信他的。”

  午不闻好像也明白了他的意思,试探问:“所以夫人你的意思是顾总自己想要和你离……”

  “不。”楚以泽果断道:“一定是因为他脑子有病。”

  小秘书不懂,但又想起一件事:“昨天顾总让我请心理医生来着。”

  “那你请了没?”

  午不闻点点头,“请了,是一位上了年纪的老医师了,在这方面经验很丰富。”

  “那就好。”

  楚以泽刚松下一口气,准备想着一会怎么跟顾少延开口说出院的事情,然而下一秒,房门就被暴力推开。

  屋内的二人都吓了一大跳。

  首个冲进来的便是最近脸色都不太好的晏子舒,后面紧随其后的就是顾少延。

  顾少延还在咬牙切齿地瞪着晏子舒:“不会开门可以从窗户跳下去。”

  晏子舒也没好气地剜了他一眼,不过还是走到楚以泽面前先说正事:“一会我老婆来。”他又扭头看了一眼顾少延,眼底得意尽显,“还有知南,你自己掂量,别让他们待太久。”

  “你……老婆?”楚以泽不爽于晏子舒的态度,于是佯装恍然大悟:“是景家的那位大小姐吧?早就听说你们好久之前就订了婚,估计感情不错吧,准备什么时候结婚?”

  顾少延在后面抿嘴低笑了一声。

  “你!”晏子舒气的眼睛都大了一圈,一口气直接堵在了胸前,不上不下。

  顾少延敛了敛笑意,阴沉着脸从他背后走来挡在楚以泽面前,低声道:“怎么,自己做过的事情都忘记了?把你那驴脾气收一收,沈清规来看一趟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大不了?”晏子舒气的都想一把揪住他的衣领大声质问他,但是还是按捺住了,“要不是你対楚以泽做了那些畜生事,他们俩还能认识?还能让我老婆来探他的病?过敏,就他妈过个敏还得让他亲自来。”

  顾少延皱眉:“是过敏导致的住院,很严重。还有,你说我是畜生,你又能好到哪里去?当初可是你拿着离婚协议书威胁沈清规的,既然现在遂了你的愿离婚,你又在无理取闹什么?”

  “又不是不能复婚!”晏子舒眼睛几乎急红了,大概是真的被那一句句的离婚戳中了内心的痛处。

  听到门外有细微的交谈声,大概是沈清规和阮知南到了,一想到沈清规不喜欢他发脾气,晏子舒也就自己把气消下来,自己找个不起眼的角落坐着。

  顾少延略显嫌弃地看了他一眼,转过身摸了一下楚以泽温热的胸膛,点点头:“已经没事了,明天再走,今天我陪你。”

  “啊别!今天走。”楚以泽连忙道:“我明天要去学校开会,今天就走,我已经没事了。”

  “开会线上也可以。”

  “线上?”楚以泽不理解中带着一丝惊讶:“那我们这些老师隔着屏幕怎么进行私下交流?”

  “为什么要交流?”顾少延直起身子,俯视他:“就不能换一个工作?”

  “为什么?”

  楚以泽不解地抬起脸,晨间明亮的微光透过窗户折射.在他的脸上,映的男人俊秀的脸上细小的绒毛都在发光。

  顾少延内心一动,想要抬起手触摸时,被来人打断了思绪,他转过身子,抬眼看了他们,自带寒气的目光悠悠地在他们身上游走,既是警告也是打量。

  阮知南淡着脸,掠过他径直走去,弯下腰神轻声対楚以泽询问着。

  顾少延气的差点忘记了呼吸,但看看楚以泽,还是压下去了这口气,但他一转,把话锋指向了沈清规。

  “你不是说喜欢楚以泽,怎么不见你対他关心?”

  闻言,沈清规抬眼瞥了那人一眼,“陈欧铭没来?”

  “你找他有事?”顾少延好像察觉到了什么。

  沈清规轻轻摇头,“没事,只是忽然想起来你们两家最近有合作的项目,按照常理来说,今天到场的应该是有陈欧铭的。”

  顾少延左手慢慢地转动右手指环,“还没谈拢的合作而已,他才不会为了一个没有确定下来的项目而対外人嘘寒问暖。”

  “那看来这位陈少爷不可深交啊。”听到顾少延的最后一句,沈清规嘴角淡淡一笑。

  一直坐在最角落全程被忽略的晏子舒抓着抱枕的手一紧,阴云密布的脸上终于见到了一点太阳。

  “嗯。”

  沈清规走后,晏子舒立刻起身过去,脸上的喜悦藏不住:“刚才清规说的是那个意思吧?”

  顿了一会,顾少延佯装没听懂:“哪个?”

  “我就知道!我媳妇怎么会和别人表白。”晏子舒拍拍顾少延的肩膀,一脸得意:“他肯定是最爱我的。”

  “为什么?”

  “因为他,只対我说过喜欢。”晏子舒此刻底气十足,甚至微微抬起了头颅。

  顾少延略一思忖,“你说的是高中?你故意吊着人家的那段时间?”

  说完,晏子舒便朝着他身后刚从被窝里钻出来的楚以泽喊:“嫂子,早日康复!我还有事,就不多打扰了,下次有空再聚。”

  这人的态度转变太快,楚以泽起身的动作一僵,双手撑着床铺,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放。

  顾少延听后立刻皱眉:“没空,滚。”

  随后,他毫不客气地让午不闻和何特助将人轰了出去。

  “他发什么神经啊。”楚以泽小声嘀咕几句。

  阮知南扶着他起来,随便答了一句:“不清楚。”

  眼见着阮知南扶起床上那人之后,还在衣架上顺手扯了一件风衣,似乎是要准备出门。

  “你们要出去?去哪里?”

  阮知南说:“出院啊。”

  “不行。”顾少延一口拒绝。

  “顾少延,多谢你昨晚上照顾我,但是我今天真的要出院。”楚以泽直起身子,接过阮知南递来的风衣。

  “你、”顾少延欲言又止,脸上担忧不减,但嘴上还是做出了退让:“先回家,但是今天必须让我跟着你,不论去哪。”

  楚以泽一听,好奇地问了一句:“不论去哪?厕所也要跟着?”

  顾少延点头:“嗯。”

  楚以泽又问:“那酒吧呢?”

  “嗯。”

  “餐厅?”

  “嗯。”

  “相亲?”

  “你够了。”顾少延不耐烦。

  听到相亲两个字就不耐烦。

  “哦。”见人动了怒楚以泽悻悻地闭上嘴。

  毕竟那人昨天照顾了他一晚上。

  出了院之后,楚以泽回到家换上了自己的衣服,由于身体过敏,所以穿衣服的时候格外小心。

  “知南,我记得你还没有去过欧铭的新公司吧?”楚以泽一边整理着衣角,一边下楼。

  阮知南抿了一口茶水,点点头,“他没告诉我。”

  他抬起眼,望向正在下楼梯的那人,神情微微一怔。

  楚以泽身材本就削瘦,上身穿了一件浅棕色的针织毛衣便显得这人气质温润,宽松的毛衣下身被他折进裤腰处一截,腰带贴腰身的收缩尽显刺人纤细,好似一下便能轻松握住。

  更何况楚以泽面容本就不属于硬朗,而是偏向柔和,他面容如玉,眸若星辰,让人看一眼便觉得如沐春风。

  然而还没来得及多看几眼,视线便被一赌人墙挡下。

  阮知南:“……”

  “啊……没告诉你?大概是他第一次开公司没经验,以后就好了。”

  阮知南隔着顾少延问他:“以后就会第一时间通知我了?”

  楚以泽整理好衣服后,又将围巾递给顾少延,低声道:“你帮我带一下。”

  过敏之后脸碰一下都觉得疼,如果穿平常的衣服,布料又比较硬一点,所以他挑了好久才找出这么一身软和的衣服。

  他顿了一下,“以后你就习惯了。”

  “……哦。”阮知南放下了手中的茶杯。

  顾少延接过围巾,抬手帮他带上,楚以泽比他挨了一点,所以他微微侧身,刚好伏在他脖颈间,轻嗅便可闻到那人身上的香味,他盯着楚以泽脖间细白的皮肉,喉咙一紧。

  觉得人迟迟没有动作,楚以泽没忍住问:“怎么了,我脖子上有东西吗?”

  “咳、没有。”顾少延回过神来,连忙将围巾给人带好。

  “哦,対了,上次陈欧铭帮你查的那事好像有着落了,听说查出来不少东西。”阮知南随口一说。

  “听说?听谁说的?”楚以泽心想,这种事情还能听说?

  “陈欧铭自己说的,神神叨叨的。”阮知南起身,抽出纸巾擦擦手,“去看看。”

  “等等。”楚以泽制止他起身,“查的什么事?”

  时间太久,他忘记了。

  “就迟……”阮知南忽然闭了嘴,给他甩了个眼色:顾少延还在,别让他听到了。

  楚以泽也立刻给他使了个眼色:

  没事,眼神交流我也可。

  阮知南用手势给他比了个“ok”。

  楚以泽也同样给他比划手势:刚才你想说的人是迟冬対吗?

  阮知南:嗯。

  楚以泽:啧,不好办啊,毕竟是顾少延包养过的人。

  阮知南:顾少延早就在一个月前让他滚蛋了,你不知道?

  一个月前?一个月前他在干什么?

  好像是去酒店吃饭,云烁第一次见江初白那次。

  楚以泽陡然想起顾少延说过的那句“你要是不喜欢我立刻让他滚蛋”。

  啧,真让人滚蛋了?

  而一旁全程看完两人从眼神换到手语以为他看不懂所以正在光明正大的激烈讨论的対象顾少延:……

  楚以泽也不知道为什么,也感到很奇怪。

  为什么他每次生病,陈欧铭都不会来看他?

  然而这个想法很快便有了答案:他和陈欧铭只不过是朋友而已。

  但是又觉得不対劲,他和陈欧铭相处了这么久,绝対不是普通朋友了。

  于是他难免不会想起今天於笑川他们说的,之前的那个蒋总其实是陈欧铭指使的。

  如果是,那陈欧铭的心思可就不简单了。

  他现在用的是原身的身份,原身什么身份?顾总夫人。

  即使原身和顾少延的感情在外界穿的沸沸扬扬,人人都知道感情不和,一开始这段婚姻注定是不幸的,但他们没有离婚,他现在还是正儿八经的顾总夫人。

  那就很简单了,陈欧铭故意靠近他攀附或者扳倒顾宇。

  但原身和陈欧铭好久前便认识了,那个时候原身和顾少延压根就不认识,陈欧铭也不可能未卜先知。

  他摇摇头努力让自己清醒,把飘出天际的思绪拉回来。

  说不定人家只是恰巧忘记了。

  “怎么了?”见旁边那人神色不対劲,顾少延侧过身子查看,一入眼的就是楚以泽那张绯红的脸颊。

  于是,他的脸成功沉下来了。

  “我这是刚才摇头摇的了!”生怕他把自己送进医院,楚以泽往沙发旁边撤了一点。

  看着人有些惊恐的模样,顾少延无奈地叹气,朝着他伸手:“来,把药涂了。”

  “我自己来。”楚以泽眼疾手快地把药膏拿来,但是立刻发现自己手还伤着,一只手,也拧不开瓶盖,结果还是得让顾少延来。

  “医生说,你的右手已经可以拆绷带和石膏了。”顾少延将冰凉的药膏挤在掌心,双手合十轻轻揉搓乳化,然后趁楚以泽不注意,双手一齐贴在那人脸颊两侧。

  楚以泽:!

  “疼疼疼疼疼!顾少延你轻点!卧槽!”他甚至没忍住爆了句粗口。

  陈欧铭刚从楼上下来,便看到顾少延两只手轻轻揉着楚以泽的脸,而楚以泽由于挤压稍微变型的五官,眼神中充满了不爽。

  陈欧铭:……

  “你们在干什么?”

  顾少延没回头,也没搭理他,而是轻轻揉了揉楚以泽的脸,然后又查看一遍,确认没有刚才严重了才停下。

  楚以泽觉得自己爱如释重负,胸口重重呼出一口气。

  “啊,你来了,他刚才给我抹药呢,我这不是过敏了吗?”他说着,又见顾少延从午不闻递来的包里掏出一支白色的药膏。

  “还、还有啊!”

  作者有话要说:

  我要日万!(握拳)

  ps:这里楚以泽过敏的症状纯属作者胡编乱造,请大家切勿相信,生病了请立刻去医院!我们要相信医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