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米粥由黑米、糯米、黄米、鲜百合等多种食材大火熬制而成, 味道甜美鲜嫩,入口如云泽。

  几份食物全然敞开,祁瑾秋没有动筷, 还在等着对坐的人给出答案。她向来都是最好的猎手,对于狩猎, 她深知要耐心,所以她的脸上并没有表现出半分不耐或是着急,而是莞尔道:“柳姨的演奏会一票难求, 如果你喜欢的话, 去听听肯定会有不一样的收获,而且我们不用挤位置,她给我们订的是三楼的隔厢。”

  “平时没事的时候,我很喜欢运动,夏天泡在私家游泳馆里, 冬天就去篱岐山滑雪。”

  其实不然, 比起这些较为常规的运动, 她更喜欢挑战一些难度较高的极限运动,比如攀岩、滑翔等。可纪沄眠喜欢这些, 她想跟她有更多的共同爱好,进而引出更多的共同话题。

  “我们四个是发小,芝蓓给我们留了专用泳池。泳池用的国内最顶尖设施,水温就像温泉似的可调控。”祁瑾秋娓娓道来, 末了语锋一转道:“所以、要不要去试试?”

  纪沄眠看起来还在犹豫不决, 正当祁瑾秋猜测她是不是有什么难言之隐时, 轻如蹁云的声音在餐桌一隅响起:“好。”

  祁瑾秋险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惊喜, 嘴角弧度不断上扬的同时, 她愉悦道:“那就这么说定啦, 先吃早餐。”

  “嗯。”

  纪沄眠温吞地尝着三米粥,脑海里已经在想该恶补哪些知识了。

  用餐途中两人都没再多言,祁瑾秋尝了小半笼鱼饺,又喝了杯新鲜榨出的玉米汁就收了东西去喂她的小兔子。兔兔一大早就被她叫醒,直到现在都没有吃早餐,两只兔耳朵都焉垂下去了。

  吃到最爱的粉萝卜,它的尾巴才拂动过桌沿。

  忙前忙后喂完,祁瑾秋将它抱到沙发上,顺带从包里拿出了它最喜欢的狐狸玩偶安抚好它,两人才开始忙碌画展的事。

  鉴于之前的画作,俩人决定今天多加一些内容,让合作内容更加丰富多彩,意蕴更深扣主题。

  于是,一整个上午忙碌下来,两人创作的火花激情碰撞,各自的手指上都沾染上了水彩颜料。

  “去洗洗?”祁瑾秋提议道,“然后休息会再吃饭。”

  “嗯。”

  入秋后阴雨天气格外沉闷,即使祁瑾秋已经调了恒定室温,但随着时间的推移,室内还是逐渐多了分冷意。她先是重新调节室温,接着才跟纪沄眠一起进了卫生间。

  宽敞明亮的室内空间藏起了许多情绪,两人一同站在洗漱池边,中间明明只隔了一小段距离,却仿佛是沟壑天堑。祁瑾秋不露声色地朝她靠近,潺潺水流缓缓倾洒而下,她将双手淋湿,气定神闲地挤出净手液,余光瞥见身旁人还没动,不禁问:“不洗吗?”

  纪沄眠现在光是看到水,就会想起她前不久答应祁瑾秋的邀约。她根本不会游泳,几乎从没下过水,也因此她骤然有些懊恼,心生了几分退意想...毁约。

  可迎上祁瑾秋含笑的目光,她又说不出拒绝的话。而且,她觉得自己性ʟᴇxɪ格太沉闷无趣,很不招人喜欢。如果可以,她也想跟祁瑾秋建立更多的兴趣话题,即使需要撒一个谎。

  反复纠结后,纪沄眠最终还是决定回家恶补学习游泳。

  “怎么了?”她迟迟不回答,祁瑾秋困惑地眨了眨眼睛。

  纪沄眠回神:“没什么。”

  “嗯,你用这个净手液试试,我前两天刚买的,效果很好。”

  “好。”骤然想起昨晚背诵的推拉重点,纪沄眠犹豫着转变了策略,她红着耳廓,声音低不可闻,“你能、能帮我挤到手心吗?”

  五感敏锐的猎人察觉到了不对劲,往常被动的猎物,这会却主动探出了柔软的爪垫。她没有拒绝,也不可能拒绝:“好啊。”

  透明的净手液泛着淡雅的绿茶香,祁瑾秋将其开口对准纪沄眠的白莹掌心,面不改色地挤了一大团,而后又状歉意道:“不好意思,没控制住用量,有点太多了。”

  这是进口的净手液,与市面上流通的净手液相比,最大的优势就是清洁杀菌效果极佳。只需要一滴,基本就能清理干净。

  祁瑾秋很清楚这一点,可纪沄眠并不清楚。她是真的觉得太多了,不想浪费,咬唇犹豫了下后,她耳朵更热了:“你帮我分担一点。”

  说完,她便按着书上说的营造氛围感,将自己的手心缓缓贴近祁瑾秋的手。两掌相触产生的触感,惹得她心跳加速,喉咙干哑地像一整天没喝过水似的。她的第一反应其实是羞怯地抽离,可既然已经迈出最关键的一步,纪沄眠也想试试她背了那么久的技巧究竟有没有效果。

  她按耐住心底的怯意,手掌在祁瑾秋的掌心一旋,将那团透明的净手液晕开,而后抬起凌泠杏眸,声音轻软道:“可以了,谢谢。”

  说完,她也没有移开手。

  三言两语,一个简单而不失直白的动作让祁瑾秋僵在了原地。

  她觉得自己的魂都要没了,如惊雷般炸开的心跳在赫然昭告她对眼前这个Omega的喜欢。

  身份仿佛在不知不觉中发生了转变,猎手自发跳进了猎物布置的陷阱里,情窦初开,初尝禁果。

  “嗯。”祁瑾秋垂眸望着两人仍然相贴的手,手指拱起挠过纪沄眠的掌心,继而掀开眼帘,若无其事道,“你的手好小,我的手比你宽大很多。”

  只要一握住,就能侵/入指缝,十指相扣,牢牢攥住。

  纪沄眠呼吸略滞:“还、还好。”

  她隐隐觉得有哪里不对,某些事好像要脱离她的控制,忘了拉扯急忙收回手。

  “净手液可以免洗,如果你不习惯,那就冲一遍水。”

  “嗯。”纪沄眠垂着脑袋不敢再抬头。

  “中午想吃什么?”祁瑾秋退到另一边,肆意张扬地打量着她,“点餐还是去店里吃?”

  “我都可以。”

  “眠眠。”祁瑾秋倏地想到了醉酒时纪沄眠提到的奶奶,“我希望我们两在一起的时候,你可以不那么乖。”

  可纪沄眠显然没有想到那一层面,抬起脑袋错愕地磕磕绊绊:“我们、什么、在一起?”

  祁瑾秋失笑,上扬的眼角都沾染上了笑意:“意思就是,我们两待一块的时候,我希望你能多多表达你的想法。我并没有指责、或者管教的意思,而是想多听多了解你的意见和想法。在我这里,你可以不用顾及那么多。”

  藏着勾子的尾音在空气中消散,纪沄眠攥紧了还湿着的手指。她想,她没有白背那么多笔记,书上的技巧是有用的,她的试探和拉扯也都是有用的,因为...祁瑾秋好像并没有由于昨天发生的事讨厌她,而且刚刚、她也没有甩开她。

  这么想着,纪沄眠决定回去就算熬大夜也要学会游泳。

  “我说的这些,能让你明白吗?眠眠。”祁瑾秋出声问。

  纪沄眠点头,清冷杏眸洇出了星点笑意:“明白了。”

  祁瑾秋又问一遍,“那想好要吃什么了吗?是去店里还是点外卖?”

  “可以去外面吃吗?我想吃清江路的郝洲姜粉。”

  这是纪沄眠第一次给出了一个别样的答案,祁瑾秋不可能拒绝:“好,我们开车去。”

  “嗯。”

  洗干净手,两人带着小兔子乘坐电梯离开了画室,去清江路的途中,小兔子在纪沄眠的怀里玩的不亦乐乎,抵达目的地时,饭点人满为患。

  清江路虽然位处新开发区域,可因为地理位置特殊,所以在城区划分上,它属于老城区管辖。路面算不上宽广,甚至还有些破损,卫生状况显然还需改善。祁瑾秋下意识将纪沄眠护在右边,每过一个摊贩便会问纪沄眠吃不吃,仿佛有着用不完的耐心。

  纪沄眠并不贪口腹之欲,她摇头:“不吃。”

  她觉得有些新奇,因为这是她第一次跟别人来这条路,而且这个人还是祁瑾秋,是她的心动对象。她没什么朋友,习惯独来独往,还以小兔子的形态呆在祁瑾秋身边时,就有些羡慕身旁人。

  因为祁瑾秋有着和谐美满的家庭,还有推心置腹的好友。而这些,她都没有。

  两人相貌都极其出挑,不一会,前方树荫底下就有人拿着手机来问微信了。

  “你好,能加个微信吗?”来人是一个长相英俊的alpha,穿着打扮从头到尾都漾着一股精英气质,与老街的破旧格格不入,他径直盯着纪沄眠,直接到让人不舒服。

  一个Omega身边正站着一个alpha,他什么都没问就这么肆意地过来,惹得两道行人都竖起了耳朵。

  祁瑾秋原本想上前让alpha离开,可在出口前,她发现自己似乎也没有一个很合理的立场,于是便安静地候在纪沄眠身边,默不作声地观望着她的态度。

  而纪沄眠只有在面对祁瑾秋时,才会露出内里柔软的一面,大多数时候,她都是冷漠的雪美人。这次也不例外,她干脆利落地拒绝道:“不好意思,我不想加。”

  男人露出了促狭的笑,目光在两人身上回转:“你们只是朋友关系吧?你并没有被alpha标记。”

  “你听不明白吗?”纪沄眠不喜欢这种打量目光。

  “别生气,我只是觉得我可以争取到机会。”男人耸了耸肩,“如果你真的不愿意,那能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吗?”

  祁瑾秋目光晦暗,眼底浓墨汹涌,她上前一步,居高临下地审视眼前这个扰人心情的alpha:“离开。”

  alpha与alpha之间也有着许多差异,男人后退一步,灰溜溜道:“不好意思,打扰了。”

  闹剧结束的极快,行人如潮水般散去,祁瑾秋回头望身后人,迎面袭来的却是一朵棉花糖。

  纪沄眠将刚买的棉花糖递给她,柔软的嗓音比甜糖还清甜:“谢谢你。”说完,她又想到了拉扯技巧中的善用言语,于是便学着秦芝蓓她们那样叫她,“谢谢你,瑾秋。”

  一样的称呼,但猝不及防听到纪沄眠这么叫时,祁瑾秋根本做不到镇定自若,尤其是她接过棉花糖时还碰到了纪沄眠的指尖。

  柔软、冰冷的触感,就像合手接住了暮雪时分的雪花。

  缓和了会,两人朝前走,路过岔路口的松柏树她才问:“我一月满的二十四,你呢?”

  数学不好的纪沄眠很认真地算了算,“我比你大,我十一月满二十五。”

  祁瑾秋眼底浮现出笑意:“嗯。十一月多少号呢?”

  “十一月二十二,那天也是小雪。”

  “好,记住了。”

  纪沄眠后知后觉有些奇怪,但她没说什么,因为她时刻谨记背诵内容——[适当结束话题,留给彼此遐想的空间也是推拉里非常重要的一环。]

  .

  吃完郝洲姜粉,结账时纪沄眠抢先一步扫了二维码。

  两人沿着江面又逛了圈,再回画室已然下午两点。

  简单休息会,两人便将重心投入到工作中,开始下午的忙碌。

  期间,两人几乎没有语言上的交流,因为有时只是一个眼神,她们就能懂彼此的想法了。一直到完全了两幅画,祁瑾秋才停下来抬起手背擦了擦脸。

  她瞥了眼时间,五点半。

  剩余的时间并不足以完成一幅画,而且两人都不喜欢完成一半便搁置。

  “今天就先到这吧。”她说。

  纪沄眠抬起白净的小脸:“嗯。”

  祁瑾秋以为她也累了,殊不知她只是想加急回去学习游泳。

  “我送你回去。”祁瑾秋站起身,将画作细致地收进画箱里,“走吧。”

  “谢谢。”

  祁瑾秋没有去纠正她的客气,抱起沙发上昏昏欲睡的兔兔后,便带着一人一兔离开了画室。

  天际霞云浓稠,余晖洒落在树叶枝尖,车辆平稳地行驶在宽敞的松柏路上。

  悠扬的音乐像极了安眠曲,听得祁瑾秋都有些犯困。她切了首更加激昂的曲子,慢条斯理问:“你平时喜欢听什么类型的曲子?”

  纪沄眠对此ʟᴇxɪ一窍不通,她觉得人类的音乐根本比不过,族里编词创曲的、最动听的兔兔歌。因此只扯了一个含糊的答案:“都、还好,没有特别喜欢的。”

  今天是周三,距离周五还剩一天的时间。

  祁瑾秋并不想让自己的意图太过于明显,否则可能会惊扰身旁羞怯的Omega。

  “晚上吃什么?”

  纪沄眠还是不想太过直接地承认自己是个厨房杀手:“西蓝花。”

  “灵江路那边有一家味道不错的西餐餐厅,要不要去尝尝?”

  即使融入人类社会考试,纪沄眠整整考了四次才过,但也不影响她端正的学习态度,这点诱惑在学习游泳知识面前,不足为碍:“下次吧。”

  祁瑾秋并没有让她轻飘飘地揭过:“下次是什么时候?”

  “下周。”

  “好。”

  很快,车辆便抵达了耘橘府,纪沄眠手里还提着她早上拿过来的纸袋,停车时也并没有着急下车。

  祁瑾秋望着她欲言又止的模样,升起了半降的车窗。她侧过身,温声问:“明天早上几点见?”

  “不是、九点吗?”纪沄眠有些紧张,说话又开始磕绊。

  祁瑾秋答非所问:“嗯,九点。”

  她心照不宣地等待着纪沄眠的下一步棋,车内仿佛都因两人的暧昧气流升温。纪沄眠不说,她也不着急,只是目光含笑的望着她,望着这个让人过目不忘的姝滟Omega。

  一辆又一辆的小区居民车驶入大门,等到一辆灰色的长包车驶入时,纪沄眠才拿出了袋子里的油桐花。那是她特意起早去花店挑的,包扎由她亲手完成,虽然看得出有些奇怪别扭,却承载着她的满满心意。

  即使一路上她已经在脑海中演练了无数遍送花的过程,可真正落实时,她还是因为紧张害羞而手抖,差一点儿,她的兔耳朵也要羞得冒出来了。

  “我买早餐的时候,路过了花店。”在这一刻,她将学习到的所有拉扯技巧抛掷脑后,赧然找了个很瘪嘴的送花理由,“那个花店在搞活动,我就想着...想着买给你,因为你、昨晚没收我的钱。”

  “花很漂亮。”祁瑾秋按耐住心动,“包扎的也特别用心,我很喜欢。”

  “送给你。”纪沄眠根本不敢看她。

  祁瑾秋笑着接过:“谢谢。”末了,她又添了句,“谢谢姐姐。”

  纪沄眠面红耳赤地迅速下车,羞到连一句明天见都忘了说。

  .

  从耘橘府回到暮锦别墅,时间飞逝。

  推门入客厅,祁母一眼就瞧见了小女儿手中的花,满腹的好奇心再也憋不住了。她将祁瑾秋扯到沙发上坐下,先是语重心长地说了番作为长辈的心愿,而后才状似不经意地问起她手里的花。

  “你手里的花是谁送的啊?”

  祁瑾秋姿态懒散地靠着沙发椅背,目光停留在那小束油桐花上,“您不是都猜到了吗?”

  棉花团子上车后便睡着了,这会在她怀里睡得正香,小尾巴时不时会扫过她的臂肘。也是因为顾及到小兔子还在睡,祁母才没有激动到骤然拔高音量,她克制住自己激动的心,小声问:“是纪沄眠吧?”

  祁瑾秋瞥了她一眼,仿佛在说不然呢?

  “是她肯定是她。”祁母非常确定,“也就她送的花你带了回来,其他人的估计都进了垃圾桶。”

  祁瑾秋并没有否认。

  这愈加助长祁母的气焰,她压低音量,仿佛这是一个隐秘性极高的话题:“那花带回家了,人什么时候能带回家?”

  祁瑾秋无奈道:“妈,您想什么呢?”

  “什么我想什么啊?”祁母无辜地眨了眨眼睛,“我都听你的,把已黑化的母亲改回来了,你还说我想什么。难道你对她没那个意思?这样的话你也太口是心非了,秋崽。”

  清浅花香溢出,祁瑾秋揉了揉眉心:“我是说,这才哪到哪呢?”

  亲耳听到小女儿的承认,祁母捂着脸偷笑了起来,仿佛悄咪咪解决了一件人生大事。瞥见小女儿疑惑的目光,她甚至欣喜地鼓起了掌:“哎嘿,还真被我说中了。非常好!女儿,妈妈很喜欢她,该出手时就出手,如果有需要妈妈的地方,给妈妈打电话就行。”

  说完,仿佛怕耽误两个小年轻聊诉衷肠的时间,她只拍了拍女儿的肩就去了花园。

  祁瑾秋失笑,抱着小兔子上楼,将那束油桐花插/进了卧室床头柜上的花瓶里。

  她的指尖拂过浅白色的花瓣,绕了个圈停顿至那明显不精的包扎彩束间,眼中笑意更甚。

  纪沄眠…对她又是什么感觉呢?她想。

  .

  隔天早上两人依旧重复着昨天的时间,并为彼此都带了早餐。可能因为明天晚上要去看演奏会,两人都格外专注在画上,并没有多分心。

  下午祁瑾秋送纪沄眠回去,路过坎弯时,特地下车给她买了份巧克力冰激凌。只是因为中午吃完饭后,纪沄眠小声说了句:“为什么商家赠送的是香蕉味冰激凌,而不是巧克力味?”

  她暗自记住了她的喜好,并将其记在了备忘录里。

  周五那天,两人比往常提前了半个小时开始,就连午饭都点的外卖。完成完两幅合作作品,便一起去往演奏会。

  七点,抵达市郊的艺术中心时,熙熙攘攘,人满为患。一路上挂满了柳愫芩的海报,场地内摆满了各界人士送的花环。

  祁瑾秋护着纪沄眠往里走,到了二楼才空旷起来,又上到三楼隔厢,人流量已经非常稀少了,因为三楼一票难求,售价极高。

  除了两人外,柳怡薇和秦芝蓓也到了另一隔厢,瞧见纪沄眠时,秦芝蓓打完照顾外,还别具意味地朝祁瑾秋眨了眨眼睛。

  艺术中心楼呈环状,隔厢之间是隔开的,但为了保证最好的视觉盛宴,环形设计的对角隔厢间,是能相互看到内里情况的。

  厢内放置了一桌两椅,桌面摆放着举办方精心准备的糕点茶水,角落里还燃着香味适宜的香薰。祁瑾秋坐在左边的位置,小兔子跟着纪沄眠坐在右座。

  两人间隔着紫木桌,距离适当。祁瑾秋主动给纪沄眠倒了上品红茶,又将那盘精致的点心放到她手边:“演奏会结束,柳姨叫我们去后台等她一起去吃夜宵,你去吗?”

  纪沄眠有些犹豫,从她的成长经历来看,她好像并不是很讨长辈的喜欢,她奶奶就说过让她不要多话。可她又想跟祁瑾秋多呆一会,反复纠结间,她问:“我可以去吗?”

  “当然,柳姨知道我带了朋友来,让我邀请你一起。薇薇也让我叫你一起过去。”

  纪沄眠这才主动迈出一步:“那、我也去。”

  闻言,祁瑾秋露出了一个很惹眼的笑,桃花眼微微上扬,眼角弧度如花。朦胧影绰光线中,纪沄眠心动不已。她跟怀里的小兔子同步撇开脸,眼睫因为羞赧的心思而不断扑动。

  为了不再继续害羞下去,趁着这点时间缝隙,她开始在脑海里默背这两天做的游泳笔记。

  很快,演奏会就开始了,相较于各类典礼上的主持人,演奏会的主持人显然简洁的多,帘幕坠下又拢开,再转眼主持人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世界闻名的演奏队。

  “穿白色礼服的就是柳姨。”祁瑾秋给她解释道,“柳姨入行很晚,但不到一年就闻名于乐界,她很有才华,在音乐上的造诣被誉为当代努毕修斯。你喜欢听演奏会,应该听过她的名字吧?”

  纪沄眠面不改色地点头:“知道。”

  “嗯。”束束光线集中于精心装点的舞台,祁瑾秋放轻了声音,“演奏开始了。”

  起初,纪沄眠抱着十分认真的态度听演奏,可她越听越觉得困。

  是有点好听,但远远比不上她们的兔兔歌,她想。

  于是,接下来的一个小时里,她都在脑海里默背着游泳技巧点。

  中场休息时,柳怡薇两人过来了。她笑吟吟地邀请她们一起去后台,手里还捧着一束显然精心准备的淡粉色玫瑰花。祁瑾秋也买了一束,不过已经提前让人送到了后台。

  “要不要去后台看看?”她问。

  纪沄眠没有拒绝。

  四人一起欣然前往后台,临近一楼时,纪沄眠细看才发现海报上的女人生的极美,她跟着三人朝着通道的方向走,期间时不时望望祁瑾秋。

  察觉到她的目光,祁瑾秋不禁问:“怎么了?”

  “周末什么时候去游泳馆?”她状似平静地问,实则正屏息地等待着答案。

  祁瑾秋扬起唇角:“按照我们这个速度,肯定能提前完成三十副作品。周末早上休息,下午两点去,可以吗?”

  纪沄眠藏在袖子下的手骤然收紧。

  “还是说你想早点去?”

  “没、没有。”即使恶补了也一知半解的纪沄眠小声道,“就两点。”

  “嗯,那我去接你,你记得带泳衣。”

  泳衣两个字让纪沄眠又羞红了脸。

  通道尽头的那ʟᴇxɪ扇门后便是艺术中心的后台,柳怡薇跟安保人员打了个招呼,便带着三人进了后台。

  室内宽敞,两道花团锦簇,馥郁花香莫名熏人。

  纪沄眠跟在祁瑾秋身边,随着走近,再瞧清花帘后,坐在皮质沙发上、眉眼动人的女人时,纪沄眠眼底闪过惊讶和错愕,霎时间无数复杂情绪交织。

  ——她嗅到了同族的气息。

  作者有话说:

  油桐花花语:情窦初开。

  没想到叭!!眠眠是姐姐奥。或许大家想要听听兔兔歌嘛(≧︶≦*)

  ps:掉马估计在下周叭,按照这个速度下去qw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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