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霄靖如此生气的模样,她还是第一次见。

  他毕竟是父神派来保护自己的,于情于理,她对他还是应该客气些。

  可他这般对她叫嚣,让她心里着实不好受。

  她几乎脱口而出道:“方霄靖,请你明白,你只是我父神派来保护我的,你自己失职又何必怪我?”

  “我和君成上神走时你不是没有看见,既知晓,非但不来救我,现在反而来兴师问罪,试问究竟是你的错还是我的错?”

  她憋屈的换了句略软和的说:“好了,下次无论我在哪,都带上你,好不好?”

  他只是站着,看着她,只感喉间涌出一股腥甜,他松开握紧的手,寒意和寂冷扎的他胸口发疼。

  “罢了。”

  他大可不必留在她的身边,不必这般担心她,时时护着她。

  他是何等身份?何必这般委屈自己!他也问过自己,可终究已成执念。

  冬不知不觉中悄悄离去,迎来初春的风,轻拂波光粼粼的湖面,投食的婢女靠在木雕栏边,纤纤玉手挽起一捧春水,渟膏湛碧,水中印出一个清晰的人影儿。

  春将懒洋洋的锦鲤惊扰,鱼尾拨清波,泛起阵阵涟漪。

  菩凤接连几日都待在府中,前来求娶的媒婆恨不得将门槛踏。

  来多少人,她便拒多少。

  本该是斗智斗勇无比热闹的日子,硬生生被她过成岁月静好。

  小小年纪,便爱上喝酒。

  半醺倚扶栏杆,凤眼微眯,红唇上似乎还遗留着一滴酒露,就如那娇艳的红唇太过饱满,而渗出的一滴雨露,空气中弥漫着浓浓的甜酒香和淡淡花香,如暖风般醉人。

  她垂着头,将手中半壶酒倒进池塘,原本吃食的鱼儿寻香而来。

  “叶菩,你喝醉了...”

  方霄靖原本想扶她的手被她无情的一掌拍掉,他习惯了,不顾她是否愿意,夺过她手上的酒坛。

  “小姐自打那日被方侍卫扛着进来,无所事事,日日饮酒赏鱼。”

  兮月也许是病急乱投医,竟跑到医馆找到君公子。

  君公子自那晚起,便离开了城主府,自个在外开了个医馆,不面诊,病人只需将病情写下,领着药方子去别处抓药即可。

  他分文不收,名气一时火遍全城。

  连同一起火遍全城的,还有城主府上失散多年的嫡女回来了。

  回来第一天竟连夜不归,传闻还与男子在一块!

  甚至还有传闻说,城主府上的小姐早已不是完璧之身。

  类似这样的谣言传遍大街小巷,次日再无媒婆敢踏进门府。

  兮月甚是担忧,方公子由着小姐的性子来,城主更是宠溺,恨不得将天上的星星摘下送与失而复得的女儿。他还特意花重金请原本做御膳的庖厨单独来给小姐做吃食。

  期间城主夫人也不断为小姐物色良配,可以说小姐活着要呼吸,下人们都要担忧她累不累。

  “兮月见那日小姐愿意跟着公子走,便斗胆请公子劝劝小姐,兮月感激不尽!”看書溂

  君成不紧不慢道:“你家那位小姐看似天真呆傻,实则精明得很,最擅长的便是借刀杀人。”

  “你待在她身边时间不久,不知也是自然。”

  他见纸上的字写歪了一笔,皱着眉头重新换了一张。

  这几日他开出的药方,其中有许多味草药在城中寻不到。

  他正为此事忧心,起初是想连同抓药一并,但又怕人多忙不过来。这下可是好,送上门的一位。

  兮月依然跪着,腰板倒是笔直。

  “你来我这干事,可愿意?”

  “既求我帮你,总不可什么都不付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