兮月诧异,她已是小姐的人,死也是小姐的鬼。

  “能不能在君公子的医馆,恕兮月无能,此事还需跟小姐商讨。”

  “也罢,”他素来不强人所难,他握笔直到纸上写出满意的字,蹙着的眉头才稍稍化开。

  “天色也不早了,你且回去吧。”

  兮月拜别,不料方公子在外等候多时。

  此番出来她没有跟任何人说,看到他兮月心中一颤,方公子对小姐可谓是寸步不离,此番能出现在这里,定是小姐派他来的。

  小姐最不喜多管闲事的人,她此举只怕是惹恼了小姐。

  兮月心一横,慢吞吞的走到方霄靖前,什么话也没说,在等他开口。

  方霄霄只是瞥她一眼,连个正面都未给,道了声走之外,一路上只字不言。

  春树暮云,兮月乖乖跟在他身后,日下云散,我望着他,一同往西边日落之处走去。

  自打小姐回了府,方公子便日日守在小姐身边,可谓是形影不离。小姐有时会莫名恼怒,便把气撒在离她最近之人身上。

  与其说是最近之人,倒不如说是最亲近的人。

  方公子也是打不还手,骂不还口,任凭小姐怎么开心怎么来。

  若是将大伙儿写到话本子中,那小姐和方公子定是富家嫡女和大冤种侍卫。

  至于君公子和小姐吗...那就是谪仙的美男配懒散凡人姑娘。

  她光是想着,就已藏不住内心的欢喜,笑爬上她红润的脸庞,两边留下浅浅的梨涡。

  她一时没注意,头撞上如石头硬的肩,疼的“嘶”叫。

  “你一路都在傻笑。”

  被人光明正大的点出来,她有些窘迫,原本红润的脸顷刻红的透亮,像市集上贩卖已久熟透了的红苹果。

  她只好低下头,试图藏起那份该死的窘迫。

  方霄靖敛目凝神,无比郑重对她说道:“你虽来她身边不久,但她的习性你略知一二,她不喜多管闲事之人。”

  “天色已晚,她怕你独自在外不安全,特派我来。”

  兮月听此更加羞愧难当,恨不得找个洞钻进去。

  “兮月知错......”

  “你与我说无用,回去与她说吧。”方霄靖说完头也不回往前走,不顾身后的人是否跟得上。

  兮月一路小跑,才勉强追上。

  进府后,方霄靖直接带她去前院,今日城主特意大备盛宴,款待从京城来的贵人。菩凤就算再怎么不愿意,不见客,可这是当今天子身边来的近臣,是万万不能得罪的主子。

  城主这次自是没能让她由着自己的性子来。

  到了前院,才得知她还未起来。眼看着下人们忙的手忙脚乱,兮月被拉下来留着帮忙,方霄靖转身就走,被城主夫人叫住。

  但他没有停下的意思,手握佩剑往后院走去。

  “夫人莫要生气,此等下人当真是不懂规矩!”城主夫人身侧的老妈子附和道:“这小姐在外野惯了,主子不懂规矩也就罢了,一个下人也敢这么跟您来,要我看迟早将他们主仆二人都给赶了出去!”

  老妈子敢这么说,还不是因为夫人对小姐的讨厌现在都已写在了脸上。

  兆月接过递来的果盘,麻溜的摆好。兮月原先在客栈的后厨干惯了这种事,未经许可擅自改了果盘的摆放。

  兆月忙着接,顾不上看,不久菜便全部上齐了,摆设也全部弄好。

  消息传来的晚,传来的急,只有一炷香的时间来准备。

  前院那叫一个手忙脚乱,方霄靖见惯了此等场面,倒不像他们一样,恨不得人撞人。

  他只管穿过东奔西窜的人,大步流星的往后院走去。

  出府前他还特意看着她起床,在外等她换好衣衫,就差没陪她一道出门。

  她倒好,他一走她又便转头躺进了被窝。

  这也不再是冬日,花开的正旺时,哪里有夜睡日也睡的道理?

  难道神仙投胎,会有痴睡的毛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