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着急？”
陆辞大概是忘了，是自己让莫北今天弄完这个东西的，又喝了两口水，漫不经心地问。
莫北夸张地“啊”了一声，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不可置信地看他，“不是吧辞哥，你让我今天做完的，你忘了？”
“……”
“你们的爱情，终究是我来买单。”莫北重重的叹了口气，“你不给我加年终奖，对不起我为你们爱情熬掉的头发。”
“嗯，给你加。”陆辞淡淡的应了声，手上的动作一顿，眸色沉了沉，“今天晚上就先别忙了。”
“干嘛啊，你不是在悦姐回京都前做好吗？”陆辞的表情很诧异。
虽然说要加班，但突然让他别加班了，他反倒有些不适应。
听见时悦的名字，陆辞的面色微不可见的滞了滞，“不急，等明年春节的时候做出成品就行。”
“啪！”
莫北倏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眼神里的诧异丝毫不加掩饰。
他虽然没那么聪明，但刚刚这样，他也猜出了事情的大概。
“我过段时间要搬出陶然别苑。”
陆辞的面色仍然是波澜不惊的，好似只是在说，今天晚上吃了什么似的。
莫北的眉毛动了动，但好像并不是很惊讶，只是默然地点了点头，“好，我到时候帮你搬家。”
“不用了。”陆辞冷声拒绝，环视了一圈客厅，“这里本来就没什么重要的东西，不用这么麻烦了。”
说罢，他直接起身，半侧头扫了眼莫北，“我先回房间了，不用你做方案，你早点回去休息。”
“这么晚了，我在这睡一晚呗。”莫北给陆辞赔着笑，搓了搓手。
陆辞的脚步顿了顿，慢悠悠地将头又转了回来，淡声说：“随你，别把我家弄太乱。”
“好勒。”莫北欢呼一声，蓦地从地板上起来。
陆辞家客房的床垫睡得可舒服了，他明天早上一定要睡到自然醒再去公司！
陆辞无视掉身后的欢呼，动作极快地打开了门后又关上。
他并没有急着去淋浴间洗澡，而是在准备进去的时候，动作顿了顿，径直去了卧室里的阳台。
陆辞把手搭在阳台的围栏上，眼神漠然又黯淡。
他低嗤一声，声音讥讽又可笑。
——“我想和她有个家，可她找到了更想要的家。”
他的双手从围栏上滑了下来，无力地垂在两侧，看着莫名有些颓丧。
陆辞的视线往一旁的阳台扫了下。
往常都会亮着的眼睛今天黯然无光，语气冷冽又落寞地低吟了声。
……
“怎么？不舒服？”
“没什么，就是突然想起点事情没处理，一时有点急。”
时悦的嗓音挺淡，漫不经心地把手从胸口的位置拿了下来，视线在车内扫了一圈，落在老于那到时候顿了顿。
老于换了辆车开，但似乎并没有什么不适应，反而开得乐呵。
暮色已沉，晓月挂天，月光撒满大地。
佟嫣眯了眯眼睛，似乎想从时悦的脸上找到一些表演的痕迹。
只是她看了挺久，确实没看见半点表演的痕迹，只是微微叹了口气，半信半疑地收回了视线。
时朗的酒已经醒了些，这时已经醒了，仰靠在车上，半梦半醒地呓语，“阿嫣……”看書喇
“醒了？头还疼不疼。”
佟嫣微微挑了挑眉，转头看他，心思被分去了大半。
“嘶——”时朗捂着突疼的太阳穴，半眯着眼睛，“还行，有点疼。”
“现在知道疼了，刚刚喝酒的时候没见你会觉得疼。”佟嫣没好气地白了时朗一眼，但还是抬手替时朗揉着太阳穴，“这个力道行不行？”
“行，这个力道正好。”时朗重重的点了点头，漫不经心地开口，“对了，今天顾宅在吵什么，动静这么大？”
“你还有印象啊？我还以为你喝醉了，半点知觉都没了。”佟嫣想起时朗今天在床上，喝醉以后直接睡死，叫起来半点反应都没有的样子，不由得调笑起来。
“睡是睡着了，但听力还是没用问题的。”时朗尴尬地摸着鼻子笑了几声，生硬地转移话题，“所以今天到底是怎么了？”
佟嫣只当是没看出他生硬的话，顺着他给自己搭的台阶说：“今天小婉的照片丢了，乔赫发现以后把整个顾宅的佣人都叫来找，动静闹得还挺大。”
“这么多年了，乔赫还是这么重视小婉。”
时朗听言，不由得摇头称奇。
“可不是嘛。”佟嫣把手从时朗的太阳穴上放了下来，坐回自己的位置上，“这么多年了，也没见他再给阿言找个后妈。”
时朗和佟嫣大概都是想起了以前的一些事，不由得陷入了沉默。
“顾伯父和顾伯母之间发生了什么事吗？”
时悦听言，好看的秀眉不由得蹙了蹙，一只手搭在下巴上，转头看他们。
“这事，说着其实也挺简单。”时朗眯了眯眸子，率先开口道，“你顾伯父和顾伯母是从高中的时候开始谈的，感情基础深厚，当初在一起的时候还惊动了不少人，差点双双因为早恋被学校开除。”
他现在再回忆起来时，还是不由得称奇。
佟嫣接过话，“你顾伯父和顾伯母其实是在我和你爸爸结婚后才结婚的，双方家长本来一直都不看好这段感情，还是大概你上幼儿园的时候，阿言被带了回来，当时已经好几岁了，双方家长这才同意了婚事。”
“未婚先孕啊。”时悦好看的眸子不由得眯了眯，嘴角若有若无地勾起一抹弧度。
未婚先孕这种事情，在现在其实还算常见的，但在三十几年前，可以算是骇人惊俗的。
“可不是。”
佟嫣撇了撇嘴角，又接着说，“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生阿言的时候，小婉的年纪太小了，身体没保养好，年纪轻轻的就早早去世了。”
她闭着眼睛，现在都还能想起那个温婉至极的女人，穿着有些宽大的旗袍，没什么血色的站在她面前，虚弱地唤她一声阿嫣嫂嫂。
“你顾伯母和你大嫂一样，都是温婉的江南美人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