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站在二楼的走廊里, 两侧墙壁挂着几幅壁画,头顶的小筒灯打下柔和的光,映照在那极简的黑白抽象线条上。

  “吸哪里?”傅沉砚低哑的嗓音钻进令恬的耳朵里后, 走廊里变得静悄悄的,静得仿佛能听得到她越来越快的心跳声。

  令恬眼睫轻轻一颤, 男人语气里的那点暧昧,她感受到了。

  她对他说那句话,意思其实很单纯, 但好像他并不是这么认为的。

  令恬的心跳有点快, 微微咬唇,一时不知该怎么回答他,傅沉砚低下头, 薄唇几乎要贴上她的耳垂。

  “老婆,你可以让我吸哪里, 嗯?”

  他的嗓音压得很低,几乎是用气音在她耳边说话。

  令恬的耳朵十分敏感,湿热的气息一阵阵扑在她的耳廓上, 她被逼得想要缩肩膀, 肩膀却被他的大手按住。

  傅沉砚:“你还没有回答我。”

  令恬心里小鹿乱撞,脸颊涨红, 双手抵在他的胸膛上, 轻轻往外推,他却抓住她的手腕, 上前一步,高大的身躯将她抵在墙上。

  他身上的荷尔蒙牢牢地困住她, 热度从发烫的脸颊一路向下蔓延到颈脖。

  令恬眼睫微垂, 小声说:“老公, 你知不知道,有个词叫做‘吸猫’?”

  “吸猫?”傅沉砚低头看着她,眉梢微微挑了一下。

  令恬以为他不知道,解释说:“就是一些人对猫咪喜爱到一定程度的时候,就会忍不住亲亲它、抱抱它,使劲嗅它身上的味道,从中得到一种愉悦和满足感。”

  令恬没有吸过烟,但是她吸过猫,觉得两者应该有一点相通之处。

  她抬眸看傅沉砚,一双水泠泠的眼睛含着一抹羞意:“我让你吸我,就是跟吸猫差不多的意思。”

  是让他闻,不是让他用嘴巴来吸……

  “好。”傅沉砚把她搂进怀里,一双大手逐渐圈紧。

  他低头,温热的唇落在她的额头上,渐渐往下吻她的眼睛,鼻尖,软唇……

  最后埋首到她的颈窝间,轻轻地嗅闻着她,声线克制:“是这样吗?”

  令恬被他的气息弄得又麻又痒,难捱地点点头:“嗯。”

  “那你愿意做我的小猫咪吗?”傅沉砚眼底涌上一片暗色。

  他捧起她的脸,深深地看着她,嗓音低沉喑哑,一字一顿:“我想吸你。”

  怦!怦!怦!令恬心口狂跳,她眸光颤动,脸色涨得通红,几欲滴血。

  她又不是不给他吸,还问她做不做他的小猫咪,他是想做她的主人吗?

  一股羞耻感在心底升腾而起,没等她回应,忽然身上一轻,傅沉砚弯腰将她打横抱起,推开她卧室的门,径直走进去。

  他一只脚勾住门往后一带,“咔哒”,房门关上了。

  他抱着她大步走到床边,将她放下。

  令恬的后背陷入一片柔软的天鹅绒被里,紧接着身上一重,清冽的雪松冷木香裹着令人情迷意乱的荷尔蒙欺上来。

  傅沉砚埋首到她的颈窝间,不断嗅闻她身上的香气。

  从她的耳后,到颈窝,再到锁骨……

  令恬身上穿着白色的真丝吊带睡裙,细伶伶的肩带下是一大片雪肌玉骨,幽香阵阵。

  傅沉砚有点沉迷其中。

  令恬脸上拢着一层绯色的烟霞,虽然是她自愿给他吸的,但这似乎和她开口前想象中的不太一样。

  她以为的,是自己被他抱在怀里吸几下,借此排解一下心里的压抑和沉闷,而不是直接把她压在床上……

  渐渐的,令恬能感觉到洒在自己肌肤上的气息越来越热,越来越重。

  她僵着一动不敢动。

  忽然,一片火热的触感碰上她的肌肤,一片麻意扩散,她顿时颤了一下,随后,傅沉砚的唇在她的颈脖周围辗转,烙下一个个滚烫的吻。

  事情演变成了这样。

  令恬的浑身血液都呼呼地往脸上冲,胸腔里热浪翻涌,脑子里嗡声作响。

  她不知所措地咬了咬唇,颤声叫道:“老公……”

  傅沉砚手臂撑在她的身侧,抬头看她,眼底热意灼人,低沉的嗓音有些喑哑:“怎么了?”

  令恬脸颊绯红,问:“你、你是遇上烦心事了吗?”

  她之前说的是,他遇上烦心事了可以吸她,没说他没事也可以随便吸。

  傅沉砚闻言微微一顿,低声说:“我记得,你说喜爱到一定程度就忍不住想使劲吸,不是吗?”

  他对她的喜爱,已经不只是想吸她而已。

  令恬眨眨眼:“我说的是吸猫。”

  “不愿意做我的小猫咪?”傅沉砚大手轻轻地抚上她的脸颊,他的掌心温度高,而她的脸颊也像是被温火炙烤过。

  令恬羞耻地摇头:“不做。”

  “不做就不做。”傅沉砚并不强求,脸上也没有半分不悦。

  他眼底的暗色褪去,低低地笑了两声,起身,顺势将令恬从床上拉起来。

  吸烟容易上瘾,是因为尼古丁进入血液里,让人兴奋,而她,无疑比尼古丁更让他上瘾。

  可对她,他不能操之过急。

  傅沉砚抬手摸了摸她的头,温声说:“不早了,睡吧,晚安。”

  令恬乖巧地点点头:“老公,晚安。”

  傅沉砚俯身,在她唇上印下一吻,离开她的房间。

  回到自己的卧室里,傅沉砚关上门,解开衬衫的纽扣,脱下,随手丢在沙发上,他常年保持健身的习惯,胸腹上的肌肉轮廓清晰分明,线条流畅。

  男友臂强健结实,血管隆起,在手臂上攀爬,充满力量感。

  傅沉砚裸着上身在沙发上坐了一会儿,身上的热意略有消退,一闭眼,那勾人的体香似乎又袭上鼻尖。

  半晌,他起身,去浴室冲了个冷水澡。

  -

  房间里漆黑一片,令恬睡觉喜欢把窗帘拉上,不漏光进来,她才睡得沉。

  但从傅沉砚离开到现在,她却一点睡意都没有。

  令恬在黑暗中摸到手机,莹莹幽光映亮她美丽的脸庞。

  她指尖在屏幕上轻触,从网上找了一个视频来看,关于吸猫的。

  视频里,猫主人摁着一只英短银渐层的两只前爪,把它压在床上,用力地亲着猫头,猫耳朵,猫鼻子,亲得啵啵响,最后把脸埋进银渐层毛茸茸的胸口,一边狂吸一边还发出过瘾的喟叹声。

  令恬看着,脸颊突然一片火烧火燎起来,颈脖周围那一片肌肤也泛起阵阵酥麻,仿佛傅沉砚的温热的唇辗转过。

  如果让他看到了这个视频,他会不会也想学这个猫主人一样,把脸埋进她的胸口?

  令恬脑子里控制不住地想象了一下那个画面,顿时浑身都热起来。

  这时,屏幕上方弹出一条微信消息通知,是司沁发来了一条消息。

  司沁:【恬,睡了吗?】

  令恬看了一眼手机上的时间,已经是晚上十一点了。

  令恬:【还没睡,怎么了吗?】

  司沁没有再打字,直接发了个视频电话过来。

  令恬连忙爬起来,伸手打开床头灯,她背靠着床头,接起司沁的视频电话。

  视频接通,屏幕里映出令恬的模样,头发有些凌乱,而司沁和她一样头发乱糟糟的,穿着吊带睡裙,肩带从肩膀滑落,挂在手臂上。

  两人都没有整理,私下里,闺蜜之间不需要那么在乎形象。

  “沁沁,你怎么还不睡?”令恬问道。

  “我睡不着。”司沁说,“恬恬,我本来不想向你传播负能量的,但我今晚真的是气得睡不着。”

  令恬连忙问:“发生什么事了,你快跟我说。”

  司沁语气里多了几分愤慨:“我今天在商场里遇到我爸的那个小三了。”

  令恬:“你们是不是发生争执了?”

  “她先挑衅我,我哪里忍得了,就当众骂了她几句,可她根本没脸没皮。”

  司沁越说越气:“一个见不得光的小三,不怕被人戳脊梁骨,在我面前还猖狂得很,说什么‘爱情不分先来后到,不被爱的那个人才是小三’,快把我气疯了!”

  爱情没有先来后到,但是人有礼义廉耻。

  令恬柔声安慰:“沁沁,别生气了,苍蝇当然不会觉得自己是脏的。”

  “我看到那个小三在买奢侈品,刷的是我爸的卡,我爸把我的卡给停了,却让那个女人肆意挥霍,我……我是真的很想跟他断绝父女关系了……”

  司沁说到最后,话里带了一点哽音。

  令恬看到司沁的眼圈红了,很是心疼。

  司沁和她从幼儿园开始就是最好的朋友,两人一起度过了无忧无虑的童年,彼此无话不谈。

  在发现父亲司正茂出轨前,司沁一家也是幸福美满,可惜只是假象,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司正茂的心思早就不在妻女身上了。

  令恬无法想象令文森有一天也这样对她和宋书婉,光是想一想就窒息,所以她能明白司沁有多痛苦,多难受。

  可是现在隔着屏幕,又不能抱抱司沁。

  “沁沁,明天周日你有没有时间,我们一起吃个饭吧。”令恬说。

  “好,我们也几天没见了,我想你了。”

  司沁勉强弯了弯唇:“恬恬,你顺便把傅沉砚也带上吧,你们瞒着我谈了那么久,也该介绍我认识认识了,你说呢?”

  令恬笑了笑:“那我明天问一下他方不方便。”

  司沁:“你和他……还是一直分房睡吗?”

  令恬点头:“嗯,”

  傅沉砚从来没提过和她一起睡。

  脑子里浮现出今晚一些难捱的画面,她突然想,要是和他睡在一起,她很可能会像视频里的那只美短银渐层一样,被他摁住两只手,狂吸一个晚上。

  司沁没有再多说什么:“那我们明天见啦,恬恬,晚安。”

  令恬:“晚安,好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