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闻夏家为了求季青也不要撤资, 把自家那个最漂亮的儿子夏怀雁想方设法地送上了季青也床。

  最后结果可想而知,夏家彻底破产,永无翻身之日。

  至于那个亲自爬了床的人, 自然是被收拾得生不如死。

  前段时间并没有夏家及夏怀雁的消息传出,大家都在偷偷揣测时间未到。

  毕竟招惹了季青也的前车之鉴还摆在那里,每每想起都令人咋舌, 只可惜了那一个漂亮美人,听说长得特别好看,可惜了季青也不识货,要是换一张床躺, 高低能保下来几个子儿来, 也不至于最后在云城销声匿迹了。

  大家纷纷猜测,这夏怀雁估计跟前一个小美人的命运差不了多少。

  果不其然,近段时间一有消息放出, 就是劲爆圈子的大消息, 听说夏怀雁在学校的日子不太好过,被季青也的人监视着上下学,每天遍体鳞伤, 走路都不对劲。

  上次季青也更是直接找到了学校里去, 拖着被打的鼻青脸肿的夏怀雁就走。

  这个消息不知道从哪里传出去的, 一传十十传百, 最后都变了味了, 两人的事儿被编成了一段离谱的爱恨情仇在这几天以来在圈子里隐秘地掀起了一股好大的风浪。

  大家都说夏怀雁活该,敢爬季青也的床他不要命了,最后的结局肯定是在云城查无此人。

  夏家人自然也是听说了的, 夏席诚自己就身处于风暴中心, 更是对此有所了解。

  继于上次在学校里找了夏怀雁之后, 季青也带着夏怀雁离开,他就隐隐觉得不对劲。

  后公司出了前所未有的大乱子,他再抽不出空找夏怀雁,明里暗里受到施压就知道这其中肯定有猫腻。

  最后公司直接强撑不住,还连累了徐氏。

  季青也对夏怀雁,哪里是传说中的那种将人弄得面目全非,折磨到双腿不便的暴戾。

  此时坐在自己面前的季青也,分明成了夏怀雁手中的利刃。

  夏怀雁指东他不会往西。

  他可真是给季青也送对了人,林泞明说的对,夏怀雁就是长得太漂亮,无论送给谁,对方都会喜欢。

  连那个清心寡欲出了名的季青也也不例外。

  但夏席诚没想到,自己倒是送对了人,却成全了别人害了自己。

  夏怀雁这个白眼狼,倒靠着季青也这个靠山骑到自己头上撒野来了。

  求错人?什么是求错人?

  此刻的夏席诚妄图从季青也的脸上找到一丝他能从容面对的答案。

  可惜,这并不能够。

  强忍着心头即将爆发出来的怒火,以及维护着他活了这么多年而强捧出来的自尊心,夏席诚拉过站在一旁擦着鼻血满脸是血的夏攀星,按在了夏怀雁同季青也的脚边。

  “逆子!给你哥哥道歉。”

  夏席诚咬牙切齿,此刻在他眼里夏攀星哪里还是他的那块心头宝、好儿子,早就变成了要了他半条老命的恶魔。

  不知眼色,不懂进退的傻子,一张口就只知道叫唤,现在还以为自己是什么人上人。

  他养了夏攀星这么多年,现在才知道还不如养一条狗来得实际。

  要不是因为夏攀星,他现在都不必看季青也的脸色,对着夏怀雁只能讨好不能谩骂。

  夏攀星被夏席诚压着跪在季青也和夏怀雁的脚边。

  听到夏席诚这么对自己说话,他顿时来了脾气,小时他体弱多病,在家里便被宠得无法无天。

  从前都是夏怀雁被人这么压着跪在自己面前,现在突然一转攻势,夏席诚竟然要自己跪在一只雀儿面前,给他磕头道歉?

  想得美。

  “放开我,我才不会给他道歉!”夏攀星被压着脖颈,依旧使劲挣扎了一番,却敌不过夏席诚的力气,额头磕碰在了瓷砖上,闷声作响。

  夏攀星微微抬头,想用劲甩开夏席诚按在自己头上的手,却瞧见季青也脚上的黑色漆皮皮鞋被客厅的灯光反射,似乎能够映出自己模糊的狼狈身影。

  夏怀雁正坐在男人腿上,脚上那双他曾经不配穿的高档鞋子此时像是踩在了男人的高奢皮鞋上轻晃,在自己面前耀武扬威。

  夏攀星觉得就算自己现在不抬头去看夏怀雁是什么表情,也能想象出他现在看着自己时那副高高在上的可恨模样。

  夏攀星抬不了头,被压着脖子只能使劲抬起双眸,鼻血堪堪止住,之前留在脸上的血渍在脸上到处沾染,干了之后黏在皮肤上,被脸上的表情拉扯着,活像个行尸走肉。

  他原本想着将夏怀雁从季青也怀里扯下来,再不管不顾地同对方拼个你死我活。

  夏攀星那种不顾死活的想法一出现在脑海里,便在下一秒对上季青也冰冷的视线时,瞬间消失。

  他现在不敢对夏怀雁怎么样,他怕死,也怕疼。

  他忘了他原本就是打不过夏怀雁的,之前夏怀雁之所以每次都在他脚下任他欺辱,都是因为他才是夏家那个矜贵的小少爷。

  在夏家,所有人都站在他那边,跟着他一块儿欺负夏怀雁。

  现在的他一无所有,再也不是从前那个不用动手,一张口就有人来帮他按着夏怀雁的小少爷。

  “……”他收回同季青也对视的视线,低垂着头难以启齿地道了声,“对不起。”

  一开始夏席诚和夏攀星两人就一直处于弱势。

  夏怀雁从来没有在夏家人面前占过上风,此刻复杂的情绪涌上心尖。

  说是解气,却也不全是,可要说不解气,那也是不可能的,只是从前他未曾想过自己有一天能从夏攀星嘴里听到对不起这三个字。

  因为他知道这很难实现,所以从来没幻想过。

  现在从夏攀星嘴里听到了,还愣了一会儿,他转向季青也,想看看对方现在是什么表情。

  男人面容确始终是印象中的那般冷峻,看不出什么来,只是他轻捏着自己手心的手指动作温柔,像是在刻意安抚自己。

  夏怀雁见他的目光朝向自己望过来,冷然的眼底淬满温柔。

  夏怀雁不争气地在这种场合下烧烫了耳尖。

  他才发现自己从一开始好像就没有特别紧张,也没有因为夏攀星和夏席诚的所作所为而感到特别生气。

  便冷静了下来,心头那种复杂的情绪稍稍褪去,有意地去学着季青也的表情,不让自己把什么事情都写在脸上。

  不用被人欺负他当然是高兴的。

  听见夏攀星跟自己道歉,他也是高兴的,可要说原谅,倒也不是一句没有什么诚意轻飘飘的一句道歉就能真的原谅。

  他虽然不小肚鸡肠,但也不是什么大圣人。

  可能这种想法并不太好,可他并不觉得现在跪在自己面前的夏攀星有多可怜。

  夏怀雁还在想着,便听到季青也冷冷开口,一句简单的问话说得平铺直叙,“夏总呢。”

  他质疑的话语没有什么波澜起伏,总是一副胜券在握的样子,连眼皮都未抬。

  夏怀雁看着季青也,又看向站在一旁颤颤巍巍满脸不可置信的夏席诚。

  第一次尝到被人护着的滋味儿。

  面对这样的场景,夏怀雁的心跳了一跳,他突然有些坏心眼地想着,这种有恃无恐的感觉真好。

  “我……”

  夏席诚才不情不愿蹙眉张口,门外却突然被保镖推进来一个人,“季总,这人在外边鬼鬼祟祟的。”

  夏云风踉跄着脚步被推到大家的视线中心,他扫了一眼跪在地上的夏攀星,以及即将跪在地上的夏席诚,佯装冷静。

  这一天,他虽然没想过,但也不觉得不完全会发生。

  除了上次在学校里帮着夏席诚抓夏怀雁以外,他平时里对夏怀雁可没做什么过分的事情,夏怀雁应该也不会为难到自己头上来。

  “季总,这大动干戈的,”夏云风笑,“我们私人恩怨,您想要我们做什么,我们好好商量一番,定然能够解决。”

  他才上前一步,立刻便被保镖挡在了原地,反手按在了地上,推到夏怀雁面前。

  夏云风倒是夏家三个人中最冷静的那个,即使跪在那儿也不声不响的,只冷眼瞥了眼身旁第一次老实下来的夏攀星。

  自己的这个短命鬼弟弟。

  “怀雁,”夏云风开口,笑,“你想要什么跟哥哥说就是了,这样让哥哥跪着多难看。”

  夏怀雁闻言,默默转头瞧季青也,想知道如果季青也是自己,这个时候在想些什么。

  他从未有过这种待遇,心里那种隐秘的情绪喷薄欲出,又被狠狠压回。

  后者将他鬓角的碎发捻起,拢到耳后去,“雁雁怎么想就怎么做。”

  男人的话像是鼓励,夏怀雁闻言,略一思考便望向了夏云风,摇了摇头。

  “不难看。”他的声音轻细柔软,却一票否决了夏云风想要从地上站起来的想法。

  说完又朝季青也看去,期待对方给自己一点反应。

  季青也就知道夏怀雁说不出什么难听的话来,但这句话接上这个场景,着实太过可爱,他眼带笑意地望着夏怀雁,没有插话。

  “那,哥哥就先跪着,也挺好的。”夏云风咬牙低着的头脸色难堪,他现在既不敢站起来也不敢再多说什么。

  显然季青也一条心站在了夏怀雁那边,他再说话估计跟旁边的夏攀星差不多是一个下场。

  真是麻雀变凤凰,夏家本只想利用对方却没想到倒给人一个骑到自己头上的机会。

  站在一旁的夏席诚见此场景,早已说不出什么话来,再见夏怀雁朝自己看过来时,他本想立刻躲避掉对方的目光,可想而知无处可逃。

  夏怀雁从季青也腿上下来,朝夏席诚走去,“我想跟你单独谈谈。”

  密闭的房间里,空气有些浑浊。

  烟灰缸里塞满烟头,沉淀在空气里的满满都是难闻的烟草味。

  夏怀雁捂了捂鼻尖,走到窗台自己做主打开了窗,他站在窗边,不知何时下起的雨水混着潮湿清爽的气体,一下扑面而来。

  “我妈呢?”

  夏怀雁靠在窗边,溅进窗口的雨水很快打湿了他的衣服下摆。

  冰冷的雨水触碰到皮肤表面,带着些刺疼,也让他清醒。

  夏席诚没有听见他叫自己爸爸,反而见他用着一副强硬的口吻和面貌质问自己,同从前那个整日低着头,一声不敢吭的青年很不一样。

  至少他不会这样站在自己面前,抬着下巴像是在审问一个犯人一样审问自己。

  听见夏怀雁问自己的那三个字,夏席诚抬眸,笑,“雁雁,你都不肯帮爸爸一把,甚至在季青也面前倒打一耙,你让爸爸怎么告诉你啊,你不就是在为难爸爸吗?”

  听见夏席诚话语里的威胁,夏怀雁还是不够冷静,眼神里怔愣让他在两人面前先失去了主动权。

  夏席诚见自己的威胁还有用,便又开始猖狂起来,“雁雁,你是个聪明孩子,你其实比夏攀星和夏云风聪明多了,知道带着季青也过来反过来威胁我们,真是长大了,知道找靠山了。可是你不能这么做啊,雁雁,你把我们都害惨了。”

  “……”

  许是离郊区有些近了,骤降的暴雨并未很快停歇,还有越下越大的势头。

  和今天的夏怀雁一样,有些强势过头了。

  夏席诚见他上前了一步,忽略了自己说的所有话,偏执问道,“我妈呢?”

  很奇怪。

  从前的夏怀雁不会这样的。

  夏席诚心烦意乱,竟然随着他上前的动作而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望着夏怀雁的脸,他张口却噎住了话语,“……”

  暴雨的落地声充满整个房间,闪电过后的雷鸣声让打开的窗户玻璃跟着震了震。

  紧接着门外响起了敲门声,夏怀雁望了眼窗外的天,像是想到什么,停止了对对方的追问。

  “你不说,我不会再问,”夏怀雁道,“季先生还在等我,我就先走了,这个家我不会再回来了,爸爸。”

  “您往后不会比现在过得更好了,请您珍惜当下。”

  擦肩而过时,夏怀雁对他这么道。

  那一声爸爸,却叫得让夏席诚心里的慌张一下拉到极致。

  夏怀雁这是什么意思?他要做什么?

  夏席诚慌忙转过身,在夏怀雁的手碰到门把的时候,一把拉住了他,“我告诉你,你妈妈的事情,别让季青也找,也别让他再向我施压了。”

  夏怀雁没想到让季青也帮忙,也没想让季青也帮自己打压夏席诚,他只是想去报警。

  没想到夏席诚误会,反而愿意主动告诉自己。

  夏怀雁的眼睛一亮,握着门把的手有些颤抖。

  将错就错,夏怀雁没告诉他,只是努力让自己镇静下来,道,“好。”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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