赞普进了黑衣男子的帐内,他有些不耐烦的开口道:“神父,你不是说到年关前那陆锦中的小崽子就能暴毙而亡,为何还有不到一个月就到了他们大丰新年了,为何他什么事情也没有!”
神父的眉头微微蹙着:“我的蛊术从来没有出过错,你确定你儿子把蛊虫都吃下去了?”
赞普肯定道:“一百只,不多不少,是我盯着他吃下去的。”
“你的意思是大丰谎报消息?我儿子并没有死?”
神父咳嗽了一声:“只有这两个可能,我的蛊术已经传承了上千年,是不会出现任何问题的。”
“那怎么样才能知道我儿子死没死?”
神父沉吟片刻:“你只要把你说的那个陆昭引过来,我便能感应到他是否已经中了蛊。”
赞普急着问道:“那若是没中蛊呢?”
“那也无妨,只要他来了,我便有办法让他中蛊。”
……
赞普出了神父的帐子,回了自己的军帐,片刻后他有些坐立难安的把格桑叫了进来。
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这几日格桑仿佛又消瘦了一些。可赞普顾不上这些,他攥住格桑纤细的手腕一把将人给扯了过来:“父亲问你个事儿。”
格桑点点头:“父亲要问什么?”
赞普温柔的摸了摸格桑的头温声道:“那杯子里的小虫子,你弟弟是不是都吃下去了?”
格桑被这话触碰到了神经似的,她身子微微颤抖着,说出来的话都断断续续的。
“是……是的父亲,琼达他都吃下去了。”
还没等赞普说话,格桑就颤抖着哭了出来。
赞普微微皱眉:“格桑你在哭什么?父亲欺负你了吗?”
格桑一边儿摇头一边儿哭:“没有……父亲没有欺负格桑。”
“那你在哭什么?”
格桑抬手擦了擦自己一直往下掉的泪珠子,一边儿抽噎道:“格桑只是想弟弟了……没有人再陪着格桑跑马了,也没有人同格桑一起玩儿了。父亲……我那天看弟弟吃下虫子后很疼的样子……父亲,琼达会不会死啊!”
格桑越说越伤心,从去年起父亲就说自己是吐蕃的神女,是要继承大统的女孩儿,而自己的弟弟是个当药引子的好孩子。
她从去年开始就被培养一些神女该说的话语,以及一些藏在深处的巫术。
她和弟弟就像两只傀儡一般被父亲操纵着,父亲对自己很好,可是她却莫名的害怕。
今天她一哭就不可收拾,像是今天不哭出来以后就没了机会似的。
赞普微微叹了口气,在格桑的头上轻轻拍了拍:“格桑以后长大了就是主宰一切被所有人崇拜仰望的神女,神女是不需要弟弟陪着玩儿的。”
格桑抽了口气,小心翼翼的问道:“那父亲……我可以不要当神女了吗?”
赞普的声音严厉了起来,他冷声道:“当然不可以。格桑,父亲今日再跟你说最后一遍,你一定要记住了。”
赞普盯着格桑看过去,直到格桑点了点头,他才继续说道:“以后不许再提起你弟弟来,就算是在你母亲前面也不可以,你母亲跟你提起来你就当没听见。你就是我们国家的神女,无人可替代,懂了吗?”
格桑抽泣了一声,点头应道:“格桑明白了。”
赞普满意的拍了拍格桑的头:“明白就好,你先出去吧……把达昂叫过来。”
格桑轻声应了一声,忙不迭的跑了出去。
……
达昂很快便进了军帐,他低声问道:“君主表哥,有什么吩咐吗?”
赞普展开了图纸,朝他招了招手:“你过来坐。”
达昂闻声坐了过去:“君主表哥有什么想法吗?”
他在图纸上看了片刻,淡声道:“我要陆昭死。”
达昂心悸,稳下心神来轻声问道:“陆昭身在大丰京都……怎么要他死?”
赞普抬眼看向他:“怎么?你舍不得他死?”
“君主表哥明鉴,我并没有这个意思。陆昭确实身在京都……要杀他的话难不成要派人去京都?”
“不。”赞普摇了摇头,手里头把玩着一柄刚开过封的弯刀。
他挂上了抹嗜血的笑容道:“我们只要把他引过来便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