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安小说网>现代言情>初遇时他还是少年[重生]【完结】>第186章 疯够了吗?

  云懿回到家后,便看见沈煕像平常一样给她热完饭菜就坐在沙发上看书去了。

  她一边吃一边观察着沈煕的表情,沈煕安静下来的样子,看起来总有那么一点薄情,当抬头看见她看他时,便又忽地笑了,眼睛里像是有小星星似的问她:“看什么呢,好看吗?”

  云懿忽而就起身,饭也不吃了,跑到他的跟前问:“沈熙,你有那种,总想对我做点什么的想法吗?”

  “沈熙?不哥哥了?”

  沈煕眼底的神色深了深,昨天刚刚约好的柏拉图,今天这个祖宗说话就这么的刺激,非得折磨死他吗。

  手上的书一合,骨质修长的看起来就很欲,云懿移开视线,就又看见他嘴角轻勾地笑了,回答的很认真。

  “我要是没有,就不会明知道会惹你生气,却依然固执地将你摁进怀里。”

  云懿自是知道,沈煕指的就是年三十那天,云里和梁甜都在家那次。

  “那、我哥他们不在的时候……”云懿有点慌张地看他。

  “你不是又累又忙又害怕吗。”沈煕笑了下,“还非常地不愿意。”他又特意强调道:“亲一下都不愿意。”

  “可你昨天,你不是跟我说什么精神上、精神病的……”

  “我总不能每次都强迫你呀。”沈煕又笑了下,“那多讨人厌呢。”

  “所以,你不会因为这些事情跟我吵架的是吗?”

  “是你在跟我吵。”沈煕忽而身子前倾了下,与她四目相对,“每次都是你先生的气。”

  云懿:“……”

  “那、你为什么不跟我发脾气?”

  沈煕看着云懿的眼睛,那里有茫然,有懵懂,也有一种小孩子般地不知所措,看的他的心又软了下去,他嗓音很低,“云懿,”也说的很认真,“一辈子这样哄着你,我都愿意。”

  “你开心就好。”

  云懿沉默了好一会儿,就那么眼神无措的看着他,随后,拉起他的手,便站了起来说:“去你家。”

  沈煕笑了下,起身的时候就回拽了一下她,云懿直接跌进他的怀里,他笑着问:“你这是受什么刺激了?”沈煕的声音低低的问:“还是谁跟你说了什么?”

  云懿蓦地抬起头,便吻上了他的嘴角,沈煕的神色一僵,整个人都麻了。

  他真的准备克制着自己,什么都不做了的,他跟云懿说过的话,也不是胡乱说着玩的。

  他跟她在一起,也不是执着于这些,他要是真的执着,那这么多年来,他早就脏的自救不能了。

  他喜欢她,是真的喜欢她,她不喜欢的毛病,他都可以克服掉,无论什么,都可以克服掉,他可以像从前一样,即便是她在自己面前跳了一个让他近乎发疯的舞,他也可以神色如常的告诉她,“那就别喜欢了。”

  此刻,他笑了下,侧过头,声音低哑的跟她开着玩笑说,“二宝贝,你现在有点很不理智啊,怎么了?”

  “你想不想?”

  云懿的声音轻到发颤,又似是在抖,即便是她诱/引着饿狼步入狩猎人的陷阱,可那副又怂又胆大的模样,依然看起来很无辜。

  他喉结动了动,伸手推了下云懿的手臂,与她离开一点距离,冷静理智地问她,“你先告诉我,你今天遇到什么了。”

  其实也没什么,因为乐陵还告诉了她,“你再这么柏拉图下去,你不睡他,那你就等着他睡别人去吧。”

  可,触动云懿的那根弦并不是这句,而是他的那句话,他认认真真地告诉她,“云懿,一辈子这样哄着你,我都愿意,你开心就好。”

  一句话,便敲醒了一根沉睡的神经。

  是,就像乐陵说的,她是学医的,她不可能什么都不懂,甚至,更早之前,她还与他讲过的。

  她可以理性的去面对,去学习,去认知那些东西,可却不能感性的去触碰。

  可她也不是不曾触碰过,只是过去的,她不愿意去想,去回忆,她怕尴尬,害羞,不愿意去懂。

  她想要沉睡着,就谁都别来叫醒她。

  可也是仅仅的一句话之间,她似是也曾经说过的,你开心就好,她甚至还会主动的讨他开心。

  她偷偷的学了一个舞,并且还要厚着脸皮跳给她看,可最后却是得来一句:“那就别喜欢了。”

  这个记忆,与她来讲并不好,甚至是丢脸的,颜面尽失的。

  其实,与她在大庭广众之下,沈川让她穿着特别暴/露的衣服,在宴会中央独坐的羞耻感相比,一点都不比那时的少。只是那时,她丢脸在所有人面前,而那一次……

  是她自己不要脸面,丢掉颜面,只想给他一个人看。

  所以,记忆深处的回忆,她也是拒绝的。

  衣服穿起来的样子,大家就都还衣冠楚楚的,她觉得这样比较好,大家就都活在自己的尊严下,也不会有谁在谁的面前丢脸了。

  可记忆里,不止只有这一段丢脸的回忆。

  是她主动地开口跟他说,她想学接吻,让他教她。

  他教了,可她学的并不是很开心,羞耻感反倒是更甚了。

  窗台边,夜色下,教室里,操场上,逼仄的空间,还有人来过又有人离开的漆黑的客厅里,当然也有老房子,还有树屋,以及床和沙发上。

  那时的他们,越动情,越认真,而之后分开的每一分每一秒的回忆中,她也就会觉得越羞耻,越狼狈,而这些的种种,也全部都是因为……

  那个时候,他们除了哥哥妹妹的这一层关系外,其他的、就什么都不是。

  隐隐的爱慕见不得光,隐隐的悸动上不了台面,终究是在她的害怕、心慌、侥幸之后,换来的还是冷言冷语一场。

  而“羞辱”二字,从不比沈川给她的少,可她依然撕下自己的脸皮,扯下自己的颜面,冷静又心慌的依然如故。

  她说:

  “我喜欢你。”

  “那你,现在可以喜欢一下我了吗?”

  而他的话,却冰冷到让她感到很不堪。

  他吻着她的嘴角,掐住她的手腕,压着她动都不能动地跟她说:“我这个人,欲/望很大,对于这种事情,还尤其上瘾,你要是满足不了我,我还会去找别人,所以,你喜欢我,你喜欢我什么你就喜欢我!”

  “你知道我有多脏吗?”

  “你知道我的曾经吗?”

  “你了解过我吗?”

  “在你看不见的地方,你又知道我是什么样子的人吗?

  那时的她,心是抽痛的。

  知道吗?

  知道他到底是什么样子的人吗?

  可,知道不知道,又有多重要呢。

  读书时,她看过林先生写过这样的一段话:“你若拥我入怀,疼我入骨,护我周全,我愿意蒙上双眼,不去分辨你是人是鬼,你待我真心或敷衍,我心如明镜,我只为我的喜欢装傻一程,我与春风皆过客,你携秋水揽星河,三生有幸遇见你,纵使悲凉也是情。”

  读到时,她觉得这句话写的很酸,而懿哥怎么可能是这么酸的人呢。

  可身在其中时,她才忽然明白,

  最踏实的触觉,莫过于在每一次逆境中,有一个人他愿意蹲下来背你走过后,再温柔一笑的拥你入怀。

  她能够感觉到什么叫“疼我入骨”,也更能感受到什么叫“护我周全”,曾经的一桩桩一件件,她都记得,还记得清晰。

  所以,她也懂了,什么叫“我愿意蒙上双眼,不去分辨你是人是鬼。”

  而后,“你待我真心或敷衍,我心如明镜,我只为我的喜欢,装傻一程。”

  再后来,她说:“我要嫖你。”

  云懿从来没有想过,自己还能够说出这样出格的话来,可既这句话之后,她还说了更加令她难以启齿的话。

  她说:“沈熙,我想睡你。”

  年少的青春,她不止是丢掉自己的脸面,还就这么直接的丢掉自己,一往如故的为他疯过。

  皆因:“我愿意蒙上双眼,不去分辨你是人是鬼,我只为我的喜欢,装傻一程。”

  可当沈煕失忆之后,她也忽而清醒过来,自己的倒贴,也许并不是他所需要的。

  对她来说,两个人之间的纠葛,明明是那么的铭心又刻骨,可他连许竞悠,云里,梁甜都记得,却偏偏把她给忘了。

  所以,她一直爱着,痛着,别扭着,也委屈着,她不想再一次活的那么的不顾脸面。

  她可以在他提出要求时不去拒绝,但也不会再去主动了。

  而此刻——

  她觉得自己又如梦初醒了一场。

  曾经,他对自己的小心翼翼是隐忍,对自己的尖酸刻薄冷言冷语是保护。

  而失了忆的他,为什么会忘记她,而最先被记起的,又为什么都是两个人纠缠在一起的激吻……

  也因为,他所记住的,所在意的,也正是那些对她而言,近乎是扎进了骨子里的伤害。

  而那个失了忆的他,自始至终在做的一件事都是……一点一点的,将她的伤口缝合,还要小心翼翼的去治愈那每一条被他留下的疮疤。

  她在他的面前说:“你曾经说,那就别喜欢了。”

  失忆后的他说:“我还活着,真是因为我命大,那个时候,我能说出这种混蛋话,你都可以直接给我灭口了。”

  同样的客厅里,夜色下,那一次,听着楼梯处的声响,他蛮横地就吻了她,可又一次的客厅里,他蹲在她的跟前,又声音轻轻地说:“起来,这里太不安全,我带你离开。”

  ……

  一点点,一幕幕,云懿不用回忆了,她眼角酸涩的厉害。

  付出都是相互的。

  她觉得自己脸面尽失时,她便也为自己穿起了保护伞,听着他对自己说:“我要学会精神上的慰/藉,而不是精神病似的慰/藉。”

  她也欣然地接受了。

  可他对她的渴望……

  当他把她揉进怀里的每一秒,她又怎么可能感觉不到,他好像要发疯,要发狂,可他却又偏偏的将自己的发疯发狂克制掉。

  饿狼虽然还是饿狼,可饿狼的爪子也硬生生地被他自己磨平了棱角,小羊虽然害怕的厉害,可饿狼知道,自己再怎么疯,都不会剐破划伤它的血肉。

  但他也不会告诉她,那唯一自私一点的慰/藉,也就是这样,他喜欢温柔地看着小羊,在他的怀里,瑟瑟发抖的样子。

  可其实也只有饿狼自己才知道,我只是想要吓吓你,并没有想过伤害你,你其实、也不用见到我就跑,还胆战心惊地把我关到门的外边去。

  我也只是……

  只想跟你一个人好,却也是用了饿狼的方式,跟你开了一个你不喜欢的玩笑。

  吓到你了,我会跟你道歉,哄不好你,那我也可以将羊皮披上,为你做一只羊,也会将你讨厌的模样,通通的,都会收敛好,我也会学着你的模样,做一只讨你喜欢的羊。

  而你,也要乖,不要将我的羊皮撕下,我就还是那只会讨你喜欢的羊。

  沈煕见她半天不说话,笑着用两指轻弹了下她的额头,“回神,看我。”

  云懿乖乖地看他,开口的声音都带着颤,特别认真认真地说:“很久以前,我就想睡你,你,不愿意吗?”

  沈煕笑容僵住,好半晌后,才又勾起嘴角,压下燃的灼热浴/火,声音微哑,“别说胡话。”

  他也清楚的知道,每次两个人接吻的时候,云懿是有多拒绝,他也不是感觉不到。

  从一开始不好意思的身心抗拒,到之后他的肆无忌惮,而后到双双撕破脸面,再到他失忆后,云懿对他的冷淡拒绝,直到……

  就连年夜那天,云懿依然在抖,在抗拒。

  与她而言,这种事情不是享受,是害怕是慌张,又像是完成什么任务,她内心抗拒的太明显了。

  所以,也才有了他之后说的那些话。

  他想,定是自己伤她伤的深了她才会抗拒。

  他更不可能反复的去撕裂她的伤口,这样的伤口,撕开一次,其实都是多的,可他也已经为了自己的私心,而撕扯开好几次了。

  他还记得,云懿第一次对他笑起来的样子。

  他也记得,云懿第一次给他包扎伤口时的样子,还有小姑娘道歉时,一脸认真,又小心翼翼地样子。

  他既然做不到将她的伤口抚平,那就要逼着自己做到不要再去伤害她。

  他可以收起利爪,拔掉爪牙,他可以磨了狼的秉性,变成一只只对她温顺的狼犬,要多忠心就有多忠心。

  他还记得,云懿曾经说……

  “小羊尚且还有跪乳之恩,乌鸦也有反哺之义,我难不成,就因为它们比人还要会做人事而一一嫉妒吗?”

  “当然,提起这些小动物,我多数的时候,还会想到狗咬吕洞宾。”

  云懿又停顿一下,继续声音淡淡地,伸手开门道:“不就是被狗咬了一口吗,可吕洞宾还是吕洞宾,不也没被狗给逼疯吗。”

  那时,云懿说:“人活着,聪明一点固然好,但我觉得,理智也挺重要的,不如,我们再来分析分析,把吕洞宾咬伤的那条狗,后来怎么样了吧。”

  “遇见聪明一点的人呢,应该会绕着走,人走人道,狗走狗道,最好这辈子都别再遇见了。”

  “那,要是遇见鲁莽一点的人呢,这只狗可能就要倒霉了,有可能就会被宰了,当然,宰他的同时,自己也有可能会再次被咬伤。”

  她声音淡淡地,继续说:

  “那理智的人呢,我觉得那才是最可怕的。”

  “她可能会哄着那条狗先拔了自己的狗牙。”

  “又在不知不觉中,磨掉了自己的利爪。”

  “不知什么时候起,那条狗就忽然觉得开始离不开她,还会心甘情愿的为她丧了自己的狗命。”

  “理智的人,会比聪明的人多了一条忠犬,更不会像莽撞的人自己动刀子,还溅了自己一身的狗血。”

  “而狗呢,也再也不是曾经对她锋芒毕露的那条狗了。想想……”

  她说:“虽然被咬的时候很痛,可痛过之后,便是生死相赴了。”

  “这样的狗,我还挺想养一条的。”

  而那时的沈煕,在她走后,便自嘲地笑了,云懿的话,说的不好听,也还理直气壮的,可他,却真的愿意当她身边的那条疯狗。

  虽然被咬的时候很痛,可痛过之后,便是生死相赴了。

  生死相赴——

  他忽地将云懿扯进怀里,声音就哑了起来,“睡。”他说:“你想怎么嫖就怎么嫖,你想怎么睡就怎么睡。”

  云懿的脸颊热的厉害,眼泪也止不住地流下来,胡乱地便吻着他的嘴角。

  沈煕的衬衫被她捏的皱皱的,两个人还跌跌撞撞的摔进了床上,云懿也不再心疼她的小虎牙了,咬的沈煕一痛一痛的。

  可显然,小羊的力气从来都是虚张声势,疯过之后,就剩下了体力不支。

  沈煕瞥了眼皱掉的衬衫,衣扣都被云懿扯的坏掉,他直接脱下,反身就抓起云懿的手看了看,那小爪子娇贵的很,果然出现了红痕。

  他指腹掠过,轻缓地帮她揉,声音低低的问:“疯够了吗?”

  “没有。”云懿回答的横横(hèng)的,眼睛里还有些不甘心的小倔强。

  沈煕就笑了,“没有?那你还想怎么疯?”

  “你来。”云懿回答的依旧横横的。

  沈煕的眸色沉了下去。

  刚刚他就可劲儿的由着云懿疯,自己也早就自控不能了,可他依旧忍着,此刻,仅仅的两个字,似是就递给了他一把钥匙,那扇被自己下了禁咒的门,在没了禁制的束缚下,忽地就打开了。

  “我来?”

  “云懿。”他轻柔地将云懿的手直接握进掌心。

  嗜血的疯狂,在不断地撕裂着他表面的温柔,俯身下去,那难捱的妄念,就猛地的冲出了枷锁桎梏,瞬间,就侵略到四肢百骸,然后温柔不见了,那眼底里嘴角边,就似是一个阴暗的少年,只剩下愿望得到满足后,得意的坏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