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文崇微微低头, 将写好的折子递了出来,永宁帝身边的大太监上前一步接过了折子,交给了永宁帝。

  永宁帝打开了折子。

  许文崇这个时候没有再说话了, 折子上写的很清楚明白, 他再说就有点聒噪了, 他就等着永宁帝看完折子后的问询。

  出乎意料的,永宁帝看完了折子,没有问折子上的内容,而是问他,“这是你想的还是你夫郎想的。”

  当许文崇想要说是自己想的和夫郎商量的时候,对上了永宁帝的眼睛的时候, 他心微微一沉, 把那句话改了, “是我臣郎提出来, 然后臣与夫郎一同商定的。”

  他有一种敏锐的直觉,永宁帝大概能看出他是否说的是实话, 他相信这种直觉, 毫不犹豫的就说了实话。

  看太后和周子墨说的那两句话, 太后是担心会有男子剥夺女子的成果据为己有, 永宁帝如果真的非常尊重太后的话,那么也会厌恶这种行为,不管这是不是他们夫夫两自己商定的,都可以算得上是欺君罔上。

  反正这本来就是周子墨想出来的法子,他也只是提出了一些问题, 就连这些问题大多也是由周子墨解决的, 本来就不是他想出来的东西, 说出来也不会觉得有什么。

  永宁帝仔细看了许文崇两眼, 确定许文崇没有说谎欺瞒与他,面上终于带上了欣赏的笑意,“你们夫夫二人交上来的这个建议,我会让人试验一番,如果能有比较好的效果,这件事就交由翰林院全权负责。”

  永宁帝摆了摆手,示意许文崇这件事过去了。

  许文崇重新低下了头,垂目看向了书案上的书。

  翰林院的人突然多了一个差事,还不知道是什么差事,有几人都神思不属了。

  等到讲学结束,在宫里用过永宁帝赐下的午膳后,他们离开了皇宫。

  一路无话。

  直到到了翰林院,祝怀泽这才看向了许文崇,“重渊啊,我们一起说一下话吧。”

  许文崇自然没有异议,他跟着祝怀泽和两个侍读学士一起进了学士的办公地方。

  祝怀泽先是让人端茶来,茶端来了,这才问起许文崇,“不知重渊今日交上去给陛下的折子上面写的是什么?”

  许文崇折子已经交了上去,自然没有什么好隐瞒的地方,他爽快的说出了报纸的事情,和折子上的内容相差无几。

  祝怀泽眉毛微动,他稍加思索,脸上的笑容真诚热切了许多,“重渊真的少年英才啊,当然,嘉淮宜人也是少有的巾帼哥儿,你们夫夫两人天造地设,是一对璧人啊。”

  接下来,他说了不少夸奖的话。

  等许文崇告辞后,那两位侍读学士这才疑惑的问祝怀泽,“不知学士这是……”

  祝怀泽脸上的笑意淡了下来,但眉宇间仍萦绕着喜色,“你们看不明白,许重渊如今是进了陛下的心里了,他运气好,娶了一个好夫郎,自己的才学也不俗,陛下是肯定要重用他的,要不了多久,要是那个报纸真的有用处,那么他应该很快就要调出入朝观政了。”

  其中一个侍读学士姓徐,徐学士迟疑道,“可是陛下……”

  另一个侍读学士姓郎,郎学士却是反应过来了,“如果是这样的话,陛下必然不可能只让许重渊一人入朝观政,榜眼在京城没有什么人脉可以不管,但是状元可不是什么阿猫阿狗,他是户部尚书家中的嫡子,这不是打户部尚书的脸面吗?要是状元和探花都入朝观政了,就榜眼没去,那岂不是明晃晃的告诉别人陛下不喜榜眼?”

  徐学士恍然大悟,“所以陛下会让一甲一起入朝观政?”

  祝怀泽面上带上赞许之色,“没错。”

  他又哀叹一声,“之前因为翰林院犯下大错,按规矩一甲三人在翰林院待满一年也该入朝观政了,现在陛下都没有提及这件事,朝野上下都看着翰林院的笑话,尤其那些不是翰林院出去的官员们,好像这样就能踩翰林院一脚似的。”

  翰林院比较特殊,围绕翰林院,朝中文官都分有是不是翰林院出来的两种派系,本来翰林院这一派系能稳稳的压那些科举名次不高的官员一头,现在翰林院出了这么一个大纰漏,别说那些因为名次不高,朝考也失利没能进入翰林院的官员怎样看笑话,就连从翰林院出来的官员也有不满。

  但现在许文崇要是入朝观政,一甲其余二人必然也要跟着一起去。

  这只是其一,最重要的是,祝怀泽看了看那两人,见他们没意识到这一点,叹了一口气,能一直留在翰林院的人,大半都善于心计,不然哪会入朝观政了还没被正式委任而是继续留在翰林院?

  翰林院出身清贵是清贵,但那是从翰林院出去了的人清贵,可不是留在翰林院与朝政权力脱离的人清贵!至少他们只沾了一个清字而已,跟贵是完全搭不上边的。

  但这两人也是他的老朋友的,该说的还是得说,“这只是其中一点,最重要的还是陛下说要交给翰林院负责的报纸。”

  他喜悦之色明显了起来,“我没想错的话,翰林院要被陛下用起来了,这也是陛下给翰林院一次改过的机会。”

  说的这么明显了,那两位学士到底也还算是为官多年,明白了祝怀泽的潜台词,那就是政绩。

  别说京官就不需要政绩了,都是需要政绩的,翰林院的人这么懒散不就是因为实在没有什么事做,需要熬资历吗?当翰林院众人有事做了,虽然不能这么清闲了,那也相当于有政绩了啊,做出了成绩来,陛下会看不见翰林院的人吗?

  还有大儒的文章,这也是一个可以和大儒打交道的机会啊,包括已逝官员平日言行的那个什么‘名言’,不也是一个和朝中官员打好关系的机会吗?一二品大员官位已经算是到顶了,钱权有了,美色自然不必说,那还想图什么?更进一步不可能了,那就只能图名。

  当代就有名声自然最好,实在不行,那就图身后名。

  许文崇和周子墨知道这个多少也会被拿来当作交易,但这样的负面影响已经降到了最低,利是大于弊的,那就可以了。

  祝怀泽和两位侍读学士不怎么在意另外两个版块,倒是看中了广告版块。

  听许文崇的描述,这个还可以收钱?

  那不就是翰林院也有了油水了?

  他们不拿广告费,拿那些商人求他们登这个所谓的广告的‘竞价费’总可以吧。

  这三点加在一起,才是让祝怀泽最高兴的点。

  当然,这一切都是建立在报纸能实现许文崇说的那些用处的条件下,为这,翰林院也该先把这个报纸好好经营起来,只有稳定下来成为旧;例的东西才好下手。

  这点周子墨没想到,他只是单纯觉得这样翰林院也算是有事干了,陛下可能就会消气,不再计较。

  许文崇虽然只为官一载,但也摸到了一点官场中的潜规则,深思熟虑后,觉得这样报纸的出现对朝廷的好处还是大于坏处的,至少在永宁帝在位期间,报纸就还是永宁帝把控民间言论的一把利剑,至于之后的帝王,就看他们镇不镇得住底下官员的鬼蜮伎俩。

  君弱臣强,臣弱君强,君臣关系向来是此消彼长的。

  因此许文崇没有和周子墨说这个,怕他担心后世的事情,他知道自己的夫郎嘴上说着自己不想管,说什么随着历史洪流发展就好,自己出不了力,但其实很在乎。

  永宁帝说是另外找了人去试验,其实找的人就是闲在家中的吴清嵘。

  因为要教导弟子,这两年吴清嵘没有往外跑,作为唯一一个留在京城却没有为朝廷效力的大儒,永宁帝想要找他做事很久了,现在这件事本来就是吴清嵘弟子夫夫两提出的,交给吴清嵘负责是再好不过的事情。

  于是,等许文崇下值准备回家的时候,对上了王仲青仿佛强笑的笑脸时,眉心微皱。

  然后,王仲青后面绕出来了一个健壮的汉子,“许大人,大老爷派我来接您。”

  许文崇心中疑惑,他在吴府没见过这个汉子,再说老师又为什么要见他?除了休沐日他会往吴府去听老师讲课指点以外,其余时间老师都是不会找他的。

  那个汉子看出了许文崇的疑惑,他‘砰’地一声抱拳,“在下何魁是明英夫人的亲兵之子,现任吴府护卫长。”

  许文崇:……

  更奇怪了。

  这不像是有事找他去吴府,倒像是绑架。

  但王仲青凑上前来,“老爷,何护卫出示了牌子,确实是吴府的人。”

  许文崇压下心里不妙的预感,他笑着对何魁点了点头,“既然是老师让弟子去一趟,那便走罢。”

  说着,许文崇想要上王仲青的车,然后被何魁拦住了。

  何魁又是砰地一抱拳,“老爷说了,许大人坐吴府的车就好了,这位小哥,可以回去给许夫郎带话,因为老爷想要留大人在吴府用饭。”

  许文崇:不祥的预感又加重了。

  等他上了车,许文崇试探的问何魁,“不知何护卫是哪里人?”

  何魁一边赶车,一边粗着嗓子道,“我是盱北的人,不过在北境生活过一阵子。”

  许文崇想了半天,也没想起北境哪儿有什么地方的习俗说话前要抱个拳的,只能想或许是盱北地方习俗,他接着试探道,“不知何护卫知不知道老师喊我前去是有什么事吗?”

  何魁老老实实的道,“老爷只是让我见到许大人要抱拳,显得有礼貌一点。”

  许文崇:???

  你管那‘砰’地一声的抱拳叫有礼貌?

  虽然何魁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许文崇算是知道了,老师现在很生气,特地派何魁过来就是试图吓他一跳。

  到底他做了什么让老师都放弃了端着的架子,居然还会想要吓他一跳来出气?

  他想到了报纸,想到了陛下说的,要另外找人试验一番,不会是找上了老师吧,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到可以理解老师为什么会这么生气了。

  这说明老师被陛下给惦记上了,估摸着老师做完了这件事,就要尽快离京了,不然陛下肯定还会找他做其他事,慢慢的,老师就不可能到处游历了。

  许文崇想清楚了吴清嵘为什么会这么生气后,立马端正了态度,力求老师不至于直接自己上手打他。

  那就多少有点丢脸了。

  吴清嵘是真的生气。

  对于一个天天摆烂的人来说,永宁帝这种以身作则的卷王上位者是他们避之不及的,虽然待遇好,但他老父都七十多快八十还因为通宵达旦的协助处理政务病了快一个月了才告老成功,他的年纪比永宁帝大,那岂不是也要沦落到七老八十的还要熬夜处理政务?

  想想就觉得人生一片暗淡。

  好不容易说自己生性喜爱山水才不至于被永宁帝抓壮丁,现在永宁帝又把主意打到他身上来了,再一想前不久好不容易才见到老友一面,就不由自主的被他那簪子都插不下的头顶给吸引住了全部注意力,再看真的两袖清风的老友……

  幸好他跑的早。

  吴清嵘坐在东院的正厅里,摸了摸自己乌黑浓密的长发,开始真心实意的担忧了起来。

  许文崇进来的时候,就看见自己老师摸着自己的头发一脸沉痛。

  许文崇:……

  吴清嵘看到了他,一点也不尴尬的把手放了下来,端起手边的茶喝了一口。

  “你知道我为什么要叫你来吗?”吴清嵘不咸不淡的问道。

  吴清嵘没让许文崇坐,他就站着回道,“知道。”

  吴清嵘轻哼了一声,对于许文崇猜出来了一点也不意外,只是,“既然你知道了,那这件事就还是由你们夫夫两人负责吧。”

  许文崇有点无奈,也知道吴清嵘是绝对不愿意担这件事的,不过他并不认识几位大儒,“是,不过老师,报纸中有一个版面是大儒的文章,这第一版的报纸最好应该有两位大儒的文章。”

  吴清嵘有点不情愿,但也知道这点许文崇是劝说不了的,人家大儒自己出个文集不好吗?非要发到你这么一个什么报纸上来?还是一个试验性的报纸,也是考虑到这一点,陛下才会让他来负责报纸。

  “这个我来找人,你不用管,等你们准备好了其他内容,交于我看一看就好。”吴清嵘毫不留情的使唤弟子,“最好后面的你们也准备一下,免得陛下还要我再试两期。”

  许文崇无奈应是。

  等回了家中,许文崇一五一十的和周子墨说了今天发生的事。

  本来周子墨听到许文崇说自己没有按照说好的说是许文崇自己想出来的时候还皱了皱眉,但听到许文崇说吴清嵘把这件事交给他们负责之后,却眉开眼笑。

  许文崇没有按照说好的来,他虽然失望,但也知道这是没有办法的事,面对面奏对就是容易被陛下看出破绽来,要是被陛下看出他们欺瞒陛下,那就得不偿失了。

  “这样也好,报纸基本交由你负责,老师既然不想入仕,那么就肯定会把你做的事情全部告知陛下,这也是功劳一件,报纸的功劳不足以让陛下给我晋品,也不会因为这个给你升官,最多赏些金银,可现在报纸算是由你负责了,那陛下就可能会给你升官了啊。”

  说到这里,周子墨眼睛闪闪发光,“这次那两个版块全部交给你负责,我就只管小说版块。”

  许文崇失笑,“自然由我负责,这段时间辛苦子墨了,现在我能做些事了,就不应该让你这么辛苦了。”

  周子墨满意点头。

  周子墨想要写一些小故事是真的想写,原先是在宋家看的话本子,不过那些内容多是一个套路的,看多了自然没有意思,空间里的各种书有点故事性的都被他翻过了,彻底陷入了无书可看的境地,现在家里仆人多了,很多事情也不用他去做,只用陪着孩子玩一玩,也没多少意思。

  就想要自己写文自己看,这样来度过自己在京城无所事事的几年时间。

  现在都已经构思好了两三个小故事,就等着报纸的事情落实了,他再去投稿,现在好了,就是自己家里人审稿子,那就直接拿去用就好了。

  两人分开各忙各的去了。

  周子墨写的是灵异神怪的故事,有点类似前世的聊斋,是一个个单元小故事的合集。

  开篇就是天下一统,道士有感国运昌隆,圣君出世下山。

  不过道士不是主角,道士下山直奔京城,只是一个背景板,主角是一个小哥儿,因为天生孕痣暗淡,家中条件也不好,所以被遗弃,因为有阴阳眼为道士收养,只不过在道士下山后,他因为自幼为鬼怪侵蚀身体较弱,道士担心他受不了路途颠簸,所以留在了山上交由道童照顾。

  主角生性单纯活泼,之前被师父拘束于山上,现在唯一能压制他的师父离开了,他就用自己学来的本事瞒过了道童偷偷下山,本来只是想要在山边玩一玩就回去,结果在第一个小故事中踏入了邪道所设的陷阱,因为自身天阴之体被邪道带走。

  而主角被救后因为从未下过山,竟然不知山下城镇之名,他倒是知道山叫什么,但这个山名太普通了——坡儿山,这除了当地人谁知道这座山在哪里?

  因此主角无奈跟随进京赶考的一个病秧子公子一起入京。

  而主角学会了一些小法术,其一就是修饰隐瞒自己的形貌,故而在那救了他的公子看来,就是一个同样病怏怏的小道士。

  入京途中又发生了很多事情。

  因为版面问题,他打算第一期报纸就只写到主角解决掉镇子里一起凶宅事件后,被邪道设计昏迷那里。

  至于会不会被读者骂,周子墨轻咳了一声,笔名取了一个‘佚名’。

  凶灾的故事也有一点小内涵在里面,而且开头就是天下一统,圣君出世,隐士有感出山,这不是政治正确吗?

  等周子墨写好了稿子,再三修改润色后,他这才拿给许文崇看,之前许文崇想要看都被他警惕的推开了。

  许文崇看着,一目十行,看到了结尾,“被写到带走了?”

  周子墨眼含期待,“可以吗可以吗?”

  许文崇想了想,“坏人受到了惩处,也不落于书生狐仙的俗套,可看性不错,也告诉了别人不要作恶欺负孤儿寡母,可以。”

  许文崇没有问被邪道带走了这个小哥儿会怎么样,周子墨都说了他要写正面的故事,肯定不会让这个小哥儿有事,之前自己想要看看他写的是什么,他都不让看,现在问也是问不出什么东西来的。

  索性不问。

  但周子墨不乐意了,“你不问我最后怎么样了吗?”

  许文崇好笑,还是配合周子墨从善如流的问道,“那子墨可以告诉我这个小哥儿怎么样了吗?这个邪道受到了什么惩罚?”

  周子墨一反常态,他笑嘻嘻的环住许文崇腰身,跟他剧透,“那个小哥儿被邪道带到了其他地方去了,然后被一个进京赶考的公子所救,那个公子温润如玉,玉树临风,宋才潘面,渊渟岳峙……”

  周子墨一气儿的说了好几个形容男子形貌品德的成语,听的许文崇眉心微微跳起。

  说到了最后,周子墨还喝了一口茶,下定论,“不过还是不如你啦,毕竟他是一个病秧子呢。”

  许文崇:我还要谢谢你“忍痛”给你笔下的人物一个缺点?

  许文崇听到周子墨这么说,反倒眉心不跳了,还略微勾起唇角,露出一个温柔至极的笑容,“在子墨心里,我除了身体健康外没有比这位公子好的地方了?”

  周子墨本来兴致勃勃的想要看许文崇变脸色的,现在许文崇反过来问他了,他哽住了。

  他哼哼唧唧的说,“他只是我笔下的人而已,又不是真人,你自然那里都比你好的。”

  许文崇哼笑一声,没有作声。

  周子墨踌躇片刻,才红着脸哄他,“而且,你是我的,他又不是我的。”

  许文崇心尖一烫,再也装不下去不高兴了,他轻笑,吻了吻周子墨的发鬓,“嗯,我是你的,你也是我的。”

  两人含情脉脉的相拥,气氛正好,边上突然冒出一个小奶音,“爹爹,圆圆的!”

  一岁半的圆圆勇敢发声,捍卫自己的爹爹,和父亲作斗争。

  作者有话要说:

  欠更-1,目前欠更1更。快要还完了啦啦啦啦啦~

  报纸还差一点点,写一点反响就好了,很快就要把小许捞出去了。

  明天就过年了,我今天多码点字,把明天更新码完,明天过年就可以不码字了,要是明天还要码字,上班打卡都没我惨。

  嗯,我看了大家的评论,不过今天一直在码字,所以没有回复,不过先是谢谢你们肯定我写的文,其次就是,我觉得我写得越来越长有没有可能是因为我渣,写着这本想着下本。

  新文真的好香,我只是犯了一个所有作者都会犯的错误罢了[狗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