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被打了岔, 许文崇的心情还是很不错。

  周子墨很害羞,也很内敛,轻易不会说什么含着情意的话, 反观许文崇, 平时说话也很内敛, 但写诗上就大胆了许多,产量还很大,两年下来,木匣都装满了三个。

  所以周子墨那句话,几乎可以算是情话了,许文崇听到了自然高兴。

  不过心情不错是不错, 这个小子也是真的需要收拾。

  什么你的, 夫郎只是我的。

  周子墨捞起从内室溜达到外室来找爹爹的圆圆, 见他还撅着小嘴盯着许文崇, 也不由好笑,“什么你的, 还不高兴了。”

  圆圆当然不高兴了, 他出来找爹爹, 就听到父亲想要和他抢爹爹, 圆圆怎么忍得住,一边反驳父亲,一边小跑着去抱爹爹。

  要不是周子墨和许文崇分开的快,圆圆都想要用自己的小手去扒拉开自己父亲。

  许文崇挑眉,“你出来干什么?不在里面玩, 爹爹和父亲是不是跟你说过乖乖坐在里面玩?”

  圆圆记恨他和自己抢爹爹, 扭过小脑袋去抱周子墨, “爹爹, 是,圆圆的。”

  小孩犹豫一下,注意到了也跟着他一起出来现在站在门口的团团,不情不愿的加上一句话,“还有,团团的。”

  周子墨无语至极,拍了一下他的小屁股,“父亲跟你说话,你应一声都不会?”

  圆圆把小脸卖到周子墨的颈窝,试图依靠撒娇萌混通关。

  周子墨抵御住了,他把小孩的脑袋拔出来,“你连爹爹的话都不理了?”

  圆圆不情不愿的转过头,对着许文崇大声的“嗯”了一声。

  要多敷衍有多敷衍,要多凶狠就有多萌。

  许文崇一点也不觉得被冒犯,他伸手捏了捏小儿子得小肉脸,“嗯是不是说你也认同我的话?”

  圆圆皱浅淡得小眉毛,觉得哪里不太对劲,只能另找突破口,“不要,捏!”

  说着挣扎开后,转头就小手捧着自己的小脸,大眼睛水汪汪的看向周子墨,“父父,坏!脸脸,痛痛。”

  周子墨看看小孩玉白的小胖脸,连红痕都没有,再看圆圆真情实意的水汪汪的大眼睛,对上了许文崇无奈的眼神,沉默了。

  圆圆没等来爹爹的安慰,觉得都怪父亲,反正爹爹是不会有错的,他放下自己的小手,又气哼哼的对着许文崇凶狠皱眉。

  被许文崇抱着的团团看着弟弟左右扭头忙活的样子,一岁半的年纪,就隐约觉得自己弟弟好像不大聪明的样子。

  不提团团开始冒出弟弟不大聪明的念头,圆圆越来越警惕许文崇防着他不让他抢自己爹爹这件事。

  报纸总算是完成了初版,加上吴清嵘找来的两篇大儒文章,周子墨和许文崇简单的设计了排版,找了木匠做了简单的木雕版,再通过吴家烧制的活字简单的印了几份报纸交给了吴清嵘,让吴清嵘交给永宁帝。

  本来周子墨还以为这还需要改一改,没想到永宁帝直接下令让他们印发报纸。

  周子墨跟许文崇建议,卖报的人可以找那些育婴堂长大出生的孩子来沿街叫卖,也是给他们一份生计,不用放到书铺去卖,只是识几个字混生活的人不会去书铺的,但他们也是有可能买报纸的群体。

  故而,在永宁八年的夏天,沿街叫卖的报童成为了京城市井生活里的一处随处可见的风景。

  一个月后,吴家负责统计印发卖出去的报纸时,发现居然真的有的赚,虽然赚的不多,但至少是有盈利啊。

  而佚名所写的《贺兰》也传遍了大街小巷,周子墨去参加宴会的时候,都听到席间的夫人夫郎小姐少爷们在谈论这篇小说。

  并且忧心忡忡的猜测这位小哥儿最后怎么了。

  当然还是有人讨论凶宅故事里的那对孤儿寡母,并痛骂害死他们还请邪道试图镇压他们让他们生生世世不得轮回的员外郎。

  许文崇回来也说了翰林院的人们都看了这张报纸,说是挺有意思的,不过民生版块里的他们不怎么在意,只是说小民不知礼数。

  周子墨又开始担心这些人后面会不会不重视这个版块,然后删了。

  周子墨让柳夫郎和王仲青外出多走走,听听市井百姓怎么评价这份报纸的。

  出乎意料的,知道报纸上的内容的人很多,那些不识字的百姓也都听别人说过这份报纸,要说知名度,那当然是周子墨的小说排第一,排第二的就是那件市井小事,虽然那篇报导用了化名,但了解那家人的都知道说的是那家人,故而传的各处都是。

  那家人据说每次出门都要遮遮掩掩的,别的有相似情况的人家也收敛了许多。

  在读书人中,最受欢迎的自然就是两篇大儒的文章,其次就是“嘉言嘉行”版块。

  永宁帝得知报纸反响不错,也知道了是许文崇负责的这件事,让他再做一期,把广告版块加上。

  这个简单,周子墨继续更新自己的小说,写到了两人结伴同行,主角发现病弱公子身上有鬼气标记,才导致身体很差,然后卡住了。

  在报纸中缝,周子墨写了一条“京城月报广告版块开放”的消息,并在下方写了广告是什么意思,分商业广告和民事广告。

  最后还附加了上一期的报纸销量,还留下了永宁帝已经下令腾出来的报房的位置,让人去找报房的人商量广告费。

  还剩下一大段,周子墨还问许文崇要来了之前赈灾时个别捐了钱粮的商户名单,又打听了他们又没有缺斤少两之类的情况,这才登了一则诚信商人的名录表,还附录了他们的支柱产业的店铺名字。

  再过了一个月,这些诚信商人可以说是到了家喻户晓的地步了,到报房想要出广告费登广告的人也越来越多。

  报房彻底确定下来。

  永宁帝下旨让永宁七年的一甲三人入朝观政,一个月后,连珏改任国子监司业,正六品;顾明诚改任大官署署正,从六品 ;许文崇任户部主事,正六品。

  三人终于从翰林院出来了,但连珏其实不怎么高兴。

  按照常理来说,这个户部主事的位置是给他留着的,六部要比国子监这些地方好的多,但时也命也,他在陛下眼里不如许文崇自然是不可能让他去当户部主事的。

  许文崇和顾明诚都很高兴,两人相约着一起去吃了酒。

  平时在家中,许文崇都是不喝酒的,也就只有偶尔参加诗会或者同僚宴请的时候他才会喝点酒。

  周子墨自然也不会介意许文崇偶尔跟着好友去酒肆喝酒。

  六部上值的时间和翰林院的上值时间差不多,只不过事情要多很多,再加上许文崇如今正六品已经需要上早朝了,许文崇起的更早了。

  就在永宁九年三月,周子墨正要给两个已经满两周岁的小家伙过生辰的时候,听闻了陛下决定各州首府也可以办报纸了,当地官府自己成立报房办报纸,版块要求和《京城日报》一模一样,每三月即一季送地方报入京交由翰林院众人查阅。

  与此同时,周子墨被封为四品恭人,就连诰命文书也换了新的。

  接到诰命文书的那天,周子墨抱起团团就是一阵猛亲。

  团团被亲小脸泛红的看着周子墨,“爹爹怎么。”

  周子墨笑着给团团看诰命文书,团团不认字,只是觉得漂亮,他小心的伸出小手摸摸金线绣的嘉淮二字,茫然的抬头又看向了爹爹。

  “团团,爹爹升品了,你以后可以继承爹爹的诰命了!”周子墨难掩兴奋。

  一边的圆圆虽然没弄懂这句话的具体意思,但他抓住了继承爹爹这四个字,他傻乎乎的仰着小脑袋,“爹爹,圆圆呢。”

  周子墨摸摸小孩头顶的软毛,“那你就要看你父亲的了,叫你父亲多加努力让你也有可以继承的东西。”

  圆圆急了,想要往周子墨的身上爬,“不要父父的,要爹爹的。”

  周子墨无语住了,只能试图跟他讲道理,“不行哦,这个爹爹的只能给哥哥,你只能看你父亲的了。”

  圆圆不懂什么叫做‘只能’,他只是越发不高兴,“就要。”

  周子墨搞不定,既不想糊弄小孩,也觉得为难,团团就说话了,“爹爹的给弟弟,父父的给我。”

  圆圆往上爬的动作停住了,看了看哥哥,又看看爹爹,犹豫再三,一屁股坐了回去,闭着眼心一横,小肉脸一脸肉疼,“还是哥哥拿爹爹的,圆圆,圆圆拿父父的。”

  说着,觉得自己好可怜,睁开眼睛,眼睛又水汪汪的,要哭不哭的对着爹爹张开手。

  周子墨:崽,你这么嫌弃你父亲的吗?

  他伸手抱住了圆圆,一边又抱起了团团,两个小家伙一起抱。

  周子墨哄圆圆的中途,心想还好许文崇现在还在户部上值,没在这里,不然又要被嫌弃父亲的圆圆给气到。

  然后许文崇又要跟他说两个小家伙都四岁了,已经很大了,该自己另住一房了。

  周子墨每次听到都很无语,虽然按照大魏的虚岁算法,两周岁确实是四虚岁,但你作为一个父亲,这么想着赶两个小孩走不心痛?

  许文崇当然不心痛了,因为他们两个小家伙一直跟他们睡在一个房间,他晚上想做些什么都要顾忌到会不会吵到两个小家伙,然后两个小家伙醒来问他们在做什么,他还是想要在两个小家伙面前像个父亲的。

  他还不至于急色到幼儿在侧还能无所顾忌的。

  但这不妨碍他想赶两个小家伙走。

  并且在心里想着幸好他们说好了不再要孩子,不然再来个几个圆圆,他不敢想象那个画面。

  哄完了两个小家伙,到了他们吃下午的点心的时间了。

  圆圆眼睛亮亮的,晃着小脚,坐在宝宝椅里,看着自己的儿童餐盘,期待着小点心。

  团团挺直了自己的小脊背,但也两眼亮晶晶的看着他们,期待着小点心。

  周子墨给他们一人放了三块手指长的糕点。

  圆圆直接用手抓了起来,用自己的小乳牙奋力的啃着糕点。

  团团等到周子墨给他放好了糕点,这才抓起其中一块慢慢的啃着,看上去就斯文,和边上仿佛猪八戒啃人参果一样的圆圆简直就是另外一种画风。

  这边圆圆跟推土机一样啃完了自己的三块糕点,仰着沾满糕点碎屑的小脸,眼巴巴的看着周子墨,奶声奶气的道,“爹爹,圆圆还想再吃一块。”

  周子墨头也不回的道,“不可以,别撒娇,不可能。”

  之前周子墨被圆圆撒娇卖萌被哄走了好几块糕点,然后吃完圆圆晚上吃饭又不想吃了,所以周子墨都习惯了在他们快吃完了时背过身去,不看就不会被哄的多给他。

  圆圆眼见糕点是没有的多了,撇撇嘴,垂着小脑袋瓜看着空空的盘子,然后伸出小手去拿盘子上的碎屑塞进自己的嘴巴里。

  周子墨正好奇今天这小祖宗怎么了,居然这么一会儿就消停了,转过身来想要看看他在做什么,然后看着几乎要舔盘子的圆圆差点笑岔气。

  他快步走过去,拿走圆圆面前的盘子,然后接过侍女递上来的帕子,给他擦干净了小脸,“外人看了还以为我虐待你,不给你饭吃呢,至于吗。”

  圆圆嘟着小嘴,“不给糕糕,不是,不给饭饭。”

  周子墨哭笑不得,“呦,那爹爹虐待你了吗?”

  圆圆思考了一会儿,诚实的摇了摇头。

  周子墨亲了亲圆圆的小额头,“这还差不多。”

  团团终于吃完了三块糕点,他没有闹着要,只是仰着小脸让夏槿方便给他擦脸,然后让柳嬷嬷抱起了他。

  两人被抱回了内室,放到了地上让他们自己玩。

  两个小家伙基本都能跑了,说话还不是很利索,但基本都能听出来他们想要说些什么。

  最主要的是,许文崇和周子墨约定了等他们三周岁,就让他们兄弟两睡一个屋,不再跟着周子墨和许文崇一起睡。

  两夫夫给小家伙庆生,只是在自己家中过生辰,没有邀请其他人,过完了生辰,再把孩子抱去给吴清嵘看看。

  在临走前,吴清嵘轻描淡写的告知他们自己很快就要重新出门,去游历山河,让许文崇不要落下读书,再忙每天都应该看一下书。

  虽然有些意外吴清嵘就要离京了,但许文崇还是镇定的给吴清嵘行礼然后才离开了吴府。

  送吴清嵘的那天,天在下小雨,雨滴混着灰尘砸落在京城的青石地面上,这么长的时间,吴清嵘在他心里也是亦师亦父一般的存在了,只是他知道吴清嵘过年的时候还是会赶回来的,所以倒也不怎么感伤。

  在任户部主事的第二年。

  也就是永宁十年的时候,南溟州边沿海的北沧府出事了。

  许文崇知道这件事的时候就知道外放的机会来了。

  他回家和周子墨商量之后,立马上折子请求外放。

  这个节骨眼上请求外放都是想要去北沧府任知府的,不过因为这次北沧府的问题比较大,朝中的人都不确定自己能不能盘活来,如果不能甚至弄得更乱,那么下场不会比北沧知府好多少。

  要知道,北沧府是通敌啊,他自己通敌也就算了,还与海寇通敌,据说嘉昭县主身受重伤,太后听闻此事勃然大怒,派遣了御医北上就为了好好给嘉昭县主治病。

  海寇劫掠了北沧府下月珠镇全镇,百姓死伤惨重,沿岸的渔民村庄更是惨不忍睹。

  永宁帝都调遣了附近的水军清剿海寇。

  不过海寇在海上,很难赶尽杀绝,再加上北沧府沿的海是内海,海面比较平静,战船的平稳优势微乎其微,而战船机动性不如海寇的小船,北沧海暗礁多,展创高大,不容易辨别,容易触礁。

  种种劣势下,反倒让海寇像杂草一般杀之不尽,一有合适的条件了,就又大规模爆发了,因此北沧府乃至南溟州一直都称不上和平。

  周子墨其实不太愿意去那种战乱的地方的,他的想法一直都是推动当地经济发展,然后利用更优良的种子和空间里的知识来为百姓做一点事情。

  但他对上了许文崇热切又温柔的眼神,点了点头。

  他同意了。

  周子墨同时也知道,相比他想去的和平稳定的地方,许文崇更愿意去那些百姓生活的不是很好的地方。

  他想要去和平稳定的地方,这样他更能充分的发挥自己的优势,可那样的话,许文崇又将无法展示自己的才华,并且将掩盖在他的光芒下。

  周子墨不愿意,也不舍得明明应该也能在史册上留下一笔的能臣沦为他的附庸,就像他不希望别人提起他时说他是许文崇的夫郎,他也不希望许文崇被别人提起时,最后只会说是嘉淮的夫君。

  他们之间的关系不该谁是谁的附庸,应该是相辅相成的,应该是如明英夫人和吴老太爷一样,而不是如明旋郡主和他的夫君郭老太爷一样。

  时人只知明旋郡主,而不知郭老太爷当年也是少年英雄,才能得明旋郡主青眼以郡主之身嫁与做妻。

  所以他愿意跟随许文崇去往北沧,往好处想,北沧位处北边,适合甜菜生长,这样甜菜的出现和甜菜榨糖的出现,也就合理了点。

  许文崇见周子墨点了头,伸手拥住了周子墨,“我知道你希望去和平安定的地方,我……我对不住你。”

  周子墨笑着拍了拍他的背,就像哄圆圆时一样,温声细语的道,“我们夫夫之间有什么对不对得住的,我有我希望去的地方,你有你想去的地方,你要觉得对不住我,不如以后我们调任还是在外面吧,我们南北都走一走再回京城好不好?”

  许文崇轻声应道,“好,我们南北都走一走,等到我们老了,走不动了,再回京城。”

  团团正要走进来,就看到了两人抱在一块,团团扭头看了看傻乎乎的正要往里冲的弟弟,上前一步挡住了弟弟,然后拉着他往外走。

  圆圆愣愣的被哥哥往外拉,直到又出去了,这才奶声奶气的问哥哥,“哥哥?找爹爹。”

  团团转过身,“爹爹和父父说话。”

  圆圆哦了一声,不疑有他,他拉着哥哥的小手,“找小舅舅玩。”

  团团点头,跟着圆圆往外跑。

  跟在两个小家伙身边的夏槿:……

  大少爷是不是太聪明也太察言观色了一点,对比之下,小少爷就好像是一个憨憨。

  对不起,小少爷,我不该说你的坏话。

  许文崇还不知道他的贴心小棉袄拉走了破坏气氛的小儿子,不然他应该会感谢自己的大儿子。

  十月,任命文书下来了。

  许文崇将要离开京城,往北沧府赴任了。

  值得一提的是,据说李扬家的儿子李思博如今已经开始启蒙了,李扬媳妇每个月给他们寄信时提到了这一点,问许文崇知不知道这个教书先生。

  巧的是,许文崇还真的认识这个教书先生,虽然是府城里的一个老秀才,但许文崇和这位老秀才在书铺里说过话,回信说观言行还不错,还特地另外写了一封信给那位老秀才让李扬带过去,就为了让李扬家安心一些。

  在今年四月,周子墨知道了宋伊人也来了京城,她顺利生下一子,宋伊人和钟铮都没提过那个妾室的事,钟铮在今年的科考中取中了二甲末名,也没考中庶吉士,但在他那位堂叔父的运作下,也留京了。

  周子墨也就见过宋伊人两回,两人现在差距确实很大,昔年张扬跋扈的小姑娘也变成了一名标准的大家闺秀,笑容温婉,也就和周子墨说话抱怨时还能看出一点昔年青春年少的影子。

  宋伊人已经学会了内宅的斗争,钟铮也重新有了两个新的年轻貌美的妾室,还有一个庶女,不过宋伊人对此想的很开,她说自己现在有了嫡长子,孩子也算健康,也不骄纵,现在婆母不在身边,还是由大哥供养,没有什么比这更好的了。

  其实周子墨隐约能感觉出来宋伊人开始有意无意的奉承他了。

  回家和许文崇说起这个感觉的时候,许文崇很直白的告诉他,“你现在是嘉淮恭人,她见了你都要行礼,而她娘家靠不住,夫家婆母不喜,想要在夫家站稳脚跟,除了她的儿子之外,就只能依靠她的丈夫,人总是想要给自己多找一些依仗。”

  周子墨叹了一口气,他知道这点,这也是他不想留在后宅的原因,只呆在一方天地久了,那眼中的世界,就只有那四面墙围成的‘世界’了。

  作者有话要说:

  除夕快乐鸭~

  我爱你们,啾咪啾咪~

  今天还是码字了,明天的更新也要码qaq

  最后一更欠更估计要过了初七才有时间还,现在保持日三千上班打卡都没这么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