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鹤白带着约书亚刷卡走进大使馆的时候,他内心无疑是雀跃的。

  大使馆内的众人还没下班。留守的工作人员尽管有些诧异地看着约书亚,仍旧按部就班的给他办理了临时出入证。

  一天下来什么都没干就拿了三张卡,约书亚苦中作乐的想到。

  信用卡与雄子名片被他好好的放在衬衣内兜里面,而出入证则被鹤白踮着脚尖为他别在胸口。照片中的军雌表情冷静,银灰色眼眸中像是藏着一汪深潭。

  “现在时间还早,不如我们来聊聊天吧?”鹤白很愉快自己能够掌握节奏,一回房间就坐在沙发上翘起二郎腿。青年毫无知觉地将旁边皮质沙发拍的啪啪响,一点都不知道他雀跃的模样在约书亚眼中有多可爱。

  像个啪啪啪鼓掌的小海豹。

  “如您所愿,需要我把衣服脱下来吗?”

  约书亚顺从地坐到鹤白的旁边,甚至还算得上是礼貌的问询道。

  青年愣了愣没意识到坐下和脱衣服之间的关系。但他随后想到两个人之间达成的‘交易’后,一股浓浓的羞耻感便让他顿时涨红了脸。

  “不需要!”他捂着脸试图冷静下来,随便找了个理由把人指使开“离我远一点,你个子太高了我有压迫感。”

  约书亚原本是听话地往沙发另一边挪,后来闻言便直接侧身跪在鹤白脚边。幸好这个房间到处铺满了厚厚的地毯,男人不仅没觉得疼反而还觉得膝盖下面怪舒服的。

  “您觉得这个高度怎么样?”

  约书亚就像个贴心的侍从,尽心尽力地为鹤白调整各种服务。他清楚自己原本的性格并不讨喜,哪怕现在被现实磨平棱角后也没多大进步。既然这样,那他就只好让自己努力去贴合雄子的爱好。

  “你不用这样的!”

  明明在脑海内把约书亚翻来覆去酱酱酿酿了很多遍,可当男人真的跪在他面前的时候雄子却一下子着急起来。鹤白急忙俯身去拉他起来,可自己力气太小对方硬是纹丝不动。

  约书亚后知后觉地卸了力道随着站起来,鹤白一下子就因为用力过猛而顺势栽倒进沙发里。

  场面一度有些尴尬。

  青年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将手背覆在眼皮上一动不动装死。两个人过分客气的代价就是彼此之间极度的不默契.....

  想他鹤白怎么说也是坎德拉军部中鼎鼎有名的一号人物,就连虫后殿下也愿意宠着自己。更别提一把手穆景那种看他不爽可是又干不掉自己的眼神。

  怎么一到帝星遇见这个军雌,他就像个纯情雄子似的处处显洋相。

  表现太糟糕了。

  他一边唾弃自己一边听到若有似无地脚步声离开又回来,悄悄睁开眼想看对方会是什么反应。

  然而引入眼帘的就是约书亚捧着一个大医疗箱跪在自己身前,担忧的表情鹤白还以为自己是得了什么不治之症。

  “您是跪上瘾了吗?”鹤白沉痛的说着,起身看了看自己发现一点伤都没有。如果真要说起来,作为雄子没有力气这件事比较令他受伤。

  “您说过太近会有压迫感。”约书亚诚实地回答道。

  关于这一点其实男人早有耳闻。大多数雄子身形瘦弱娇小。尽管他们能够用精神力作为武器,但身体素质羸弱的雄子依旧不喜欢有威胁靠近。

  例如雄虫,例如军雌。

  之前在帝星也发生过因为雄子虐待而愤然反杀的雌虫。明明那个雌虫辩解说自己没有用多大力气,可还是在雄子身上造成重创不治身亡。

  所以约书亚特意注重这点,尽力给金主大人最好的陪伴体验。

  “那还真是谢谢你。”

  他没好气的接过对方递过来的茶水一饮而尽,发现约书亚跪在边上微仰着头看自己的角度真的美到犯规好看。

  尤其是那种满心满眼都是你的感觉,令鹤白的雄子天性得到极大满足。

  然而青年想要恶略的捉弄一下约书亚,毕竟自己在他面前出了这么多丑,他想看看男人惊慌失措的表情。

  虽然他不舍得对方受伤,但小小的吓他一下还是可以的吧.....

  “如果我说你的翅膀看上去也很吓人怎么办,你也能就这么拿掉?”

  青年开玩笑的提了一句,透过精神力他早就知道男人有一副暗色荧绿的翅膀。虽然收起来看不到,但能通过空气中一些痕迹复刻出些许景象。

  “如果您愿意付出一定的东西,这副翅膀摘掉也罢。毕竟我不可能再上战场了,这东西可有可无。”

  这句回答着实出乎了鹤白意料之外。虽然他觉得男人很有可能同意,但没想到这么轻易就回答他。如果说原本只是有点兴趣,但现在约书亚很明显对了雄子口味。

  “如果只是聊聊的话.....你想让我拿出什么?”

  约书亚的心跳明显加快,他的指甲甚至扎进治疗箱塑料里面。如同纸一般被揉出褶皱,就像是他现在的心情。

  “您是坎德拉最有名的治疗师......如果您愿意去看看我兄长的话.....不说翅膀,您就算是要我的命也......”

  约书亚的声音低沉沙哑,嗓子里火辣辣地疼了起来。他急切地直起腰身,一双银灰色眼眸湿漉漉的看着雄子,莫名的让鹤白想起在博物馆见到的蓝灰色细犬。

  虽然不知道对方兄长是个什么情况,但既然都求助到自己这儿来肯定不怎么好。鹤白沉闷的闭上眼揉了揉太阳穴,熟悉的疼痛再一次裹挟着黑暗袭了过来。他低吟一声,手腕上的光脑提醒他帝国的医生已经来到了隔壁等候。

  这股沉甸甸的期望直接将他带到不愿回想的记忆中。他紧紧闭上眼晃晃头,试图将那沉重的画面抛出脑后。

  鹤白站起身来看着因为没有回答而忐忑的约书亚,还是没有忍住叹气揉了揉男人的长发。

  “我一向讨厌别人有目的的接近我。”

  他留下这么一句话便绕开约书亚往门口走去,留下的约书亚神色突然变得灰白。

  “有空的话,我回去看看你兄长的。”

  美人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