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是坎德拉还是帝星,心理医师的流程都千篇一律。

  严格的来说,鹤白所拥有的能力在某种程度上也是心理治疗的一种。在战场上救治伤员的痛苦逐渐累积,等他意识到的时候,这种痛苦早已跟自己紧密融合在一起。

  青年知道是他自己出了问题,但他却犹豫该不该跟别人吐露出来。

  就好比大家都喜欢你阳光下神采飞扬的模样,可一旦你试图跟别人倒苦水的时候。他们就会摆摆手说。

  “谁还没有难受的时候,你别把这些想太夸张了。”

  于是日复一日的累积,鹤白甚至连精神力都不能长久的使用。虫后殿下发现了他的异常,当即就将自己打包塞进出访帝星的外交团里。

  在他走出诊疗室后,景逸早就第一时间等候在旁边。他们一前一后的走着,仿佛鹤白不开口空间就能一直安静下去。

  “鹤白大人!”刚刚下班回来的白清让打破了这份沉默。他今天兴致很高,见到青年后便快步凑了过去。所有人都看见白清让眼中不加掩饰的开心。

  “听说您接了一个雌虫进来?”

  白清让像是忍不住似的,一上来就直奔主题。

  “您喜欢他吗,具体喜欢他哪个地方,要不要我们帮忙,哎呀他到底长什么样子......”

  景逸保持着自己一贯微笑表情,在心里早就将白清让揍了个半死。同样是高等级雄子,为什么鹤白大人气质出众而白清让则像只闹腾的哈士奇呢?!

  大概是作为亚雌的天性,景逸对鹤白的滤镜太厚了吧......?

  鹤白没好气地瞥了白清让一眼,毫不留情拍掉他试图勾肩搭背的胳膊。这个家伙想来无利不起早,怎么突然关心起自己跟雌虫的事情来了。

  青年稍微转转脑袋,眼神瞬间变得不善起来。

  “你拿我赌了什么?”

  眼见自己计划暴露,白清让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鼻子。他想不通为什么鹤白总能洞悉真相,却从来没往自己身上想过。

  一定是鹤白大人太天才了!

  他给自己找到了合适的理由。

  “后勤部最先赌您会不会把那个雌虫留下来过夜,我就赌了您能把他留下来。”白清让小心翼翼地观察鹤白的脸色,发现青年居然眉眼间闪过一丝笑意。

  他眨了眨眼还以为是错觉。

  “我会的。”

  雄子藏在袖子里的手握紧成拳,他垂下眼来看着面前铺满深红地毯的走廊。尽管这颜色并不刺目,可青年却没来由地想起约书亚银灰色眼眸。

  明明身处困境,依旧清澈坚韧的目光。

  雄子的本能让他想要拥有这名雌虫,这种渴望甚至一度压抑住理智。还好他忍耐了下来,没有吓到对方。

  “说道那名雌虫,我也有一些资料想要汇报。”

  景逸其实并不喜欢那个军雌,毕竟大多数亚雌跟雌虫之间都很不对付。不过没关系,只要鹤白大人喜欢就好。

  在景逸的认知中,所有的喜好都没有鹤白大人重要,甚至就连他自己都得排第二位。

  “约书亚少校是A级的军雌,出身军官世家。但他的雄父雌父在不久之前双双去世,就连唯一的哥哥也在战役中受到重创处于昏迷状态。”

  悲惨的身世,鹤白在心底对约书亚更加心疼起来。

  “婚约者提出退婚之后,约书亚少校似乎跟他的保镖动手来着。他因为暴力行为而被军部下了无限期停职的处分,目前待业在家。”

  “经济水平怎么样。我碰到他在打工,难道他很缺钱?”

  “军部有发基本工资,按照道理来说是够他一个人生活的。”

  景逸低头的看着他的光脑,似乎自责于没有回答上青年的问题。然而就在他敲击光脑准备联系部下再去探查的时候,一双大手握住他的手腕。

  “他哥哥昏迷后一直用的是最高级的维生装置,约书亚大部分的钱都投了进去。一般来说军部只会承担起百分之三十的费用,可剩下的也不是他一个被停职少校负担的了的数字。”

  在场的三个人都没有说话,因为他们都意识到了约书亚的的确确是个麻烦。光是军部无限期停职却没有辞退对方的行为就很可疑......而且如果鹤白一定要得到约书亚,帝星那边的反应肯定不容乐观。

  难得有这么合胃口的雌虫,鹤白不是很想就这么轻易放手。

  -

  约书亚很轻易就察觉到青年情绪不高。

  在雄子离去的几个小时里面,约书亚就这么跪坐在地毯上静静地等待着对方回来。屋内适宜温度让他控制不住的放松精神。

  明明是陌生的房间里,他却觉得眼皮越来越重。等到醒过来的时候,约书亚早就靠在沙发边上睡了好久。

  怎么能如此安心呢,他苦笑着揉了揉太阳穴。

  或许是这段时间日夜颠倒的兼职太累了吧。约书亚没有多想,听到门口传来声响后连忙跪直了腰身。

  所以当鹤白打开门的时候,他心心念念的雌虫依旧是离开时跪在地毯上的姿势。就算是简单的衬衫加牛仔裤,他也依旧穿出了冰山美人的疏离感。上将先生垂着眼,冷漠锐利的眼眸变得柔和很多。

  “你怎么还跪着,快点起来。”

  “膝盖疼不疼?”

  青年快走两步,见到约书亚脸上一点痛苦的表情都没有,他不禁在心里暗暗佩服军雌的体力。这要是换做自己,大概膝盖都得肿了吧。

  “您走之前没允许我起身,我就这么呆着了。”

  约书亚瞧着鹤白一脸焦急的模样,低声恭敬地回答着。几乎没有人会这样关心自己,他甚至对这种突如其来的好意有些手无足措。

  “你这人怎么不知道变通啊?”鹤白恼怒约书亚不在意自己身体,可对方是如此将自己的话放在心上,他心里某一块地方甜腻腻的直冒泡泡。

  眼见着鹤白心疼的揉着自己的膝盖,约书亚的身体随着时间的流逝变得越来越紧张。就算他早有心理准备,可临到这个地步仍是心里直打鼓。

  “鹤白大人....您...您不睡吗?”

  约书亚只想打自己两巴掌。他说的这叫什么话啊,怎么听起来像是在催促似的。没看到雄子的脸也红了吗.....

  然而约书亚是个只要有别人紧张他就冷静下来的性格。看着鹤白背过身依旧看到的涨红耳尖,军雌突然平静了下来。

  “我还是第一次做这个事儿.....您要是有什么需求,请一定要告诉我。”

  他深呼吸一口气,眼神清澈的看着鹤白。

  作者有话要说:  尽管白清让是雄虫,景逸是亚雌

  但他俩都属于鹤白的一级迷弟,滤镜糊脸的那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