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景如画的偏僻岛屿。海浪有节奏的拍打沙滩,不远处的树林被风吹过发出哗啦声响。

  就在这种平常的美景中,约书亚浑身是血的躺在沙滩上。跨坐在身上的雌虫依旧没有停下,双手紧紧握住他的脖颈就像要拧断他的脖子。

  雌虫眼中布满了红血丝,睁着眼睛死死凝视着挣扎的约书亚。经过一个晚上的低声絮语,他早已忘记了自己本来的想法。唯一停留在他脑海中的仅仅是一道声音,一个命令。

  “杀掉他们,夺走他。”

  “关掉三个摄像头,留一个拉成大全景别拍的太细。让待机的转播球跟那几个唱歌的联系,看看到底出什么事了?!”导播原本还坐在转播飞船里乐呵呵地看着,结果发现场面逐渐变得有些失控。

  任谁都能看出来方才雌虫倒转翅翼那一下子是冲着杀人去的。而且看着那个雌虫狰狞面孔,编导认为他大概还挺可惜这下没弄死人家约书亚的。

  仇家?也不对啊,哪有在镜头面前仇杀的!而且这个爱豆难道不要工作了吗!

  在雄虫面前刺杀他的雌君.....还是在千千万万网络观众视线下......这都不用陪审团定罪,等他下飞船基本上直接就能扭送到死囚室内等待执行枪击。

  所以这个雌虫图啥?

  就在编导百思不得其解的功夫,现场的局势发生了大的改变。那个动作诡异的雌虫毕竟还只是个艺人,约书亚回过神来后凭着巧劲很快就将对方踹出半米远。

  但他感觉到小腿隐隐作痛,他使的劲应该能直接踢飞对方才对,可如今仅仅让她踉跄着推出半米。整件事情都透露出着奇怪。他自认为没有招惹过别人能下此狠手,而且约书亚直觉认为面前这个雌虫已经精神有些不正常了。

  “鹤白大人,您还是离那边远一点吧!”后面的粉色短发雌虫气喘吁吁地来到雄虫旁边,下意识地想要让鹤白离发疯的同伴远一点。这个时候另一位爱豆哥哥则趁着发疯的同伴跌倒在地猛地扑了上去。

  然而对方显然没有认出这些昔日同事,尖锐指甲朝着脸上就招呼过去。因为节目原因四个人手里都没有枪械这样的远程武器,唯一的匕首还紧紧握在约书亚的手中。

  “我觉得诺亚看上去不太对劲。”粉色哥哥紧张的咽了口唾沫。鹤白注意到身边这个雌虫看上去都害怕的发抖了,却依旧故作镇定的护在自己身前。

  不到20来岁的雌虫尽管恐惧这个诡异场面,但他克制着自己的本能要保护自己。

  鹤白轻轻叹了口气,心里顿时充满复杂情感。“你们同伴....诺亚他虫化后有什么特殊的能力吗?”他下意识拍了拍藏着治疗仪的口袋,望向沙滩那边的视线充满着担忧。

  “没....他在战斗上面很普通的....”粉色短发爱豆发现自己声音在颤抖便闭上了嘴,然后缓了缓精神才硬着头皮说道“我跟他从学校的时候就在一起,他体育课成绩向来很差。”

  “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变得这么疯狂......”

  他们这边交谈还没完,那边约书亚已经喘着气爬起来将诺亚压制在礁石边上。他身上被一对翅翼扎了两个窟窿眼,血液从伤口处汩汩往外流。但他却跟感受不到痛似的压着诺亚,让对方没有动弹的余地。

  约书亚满脑子就是不能放任这个危险继续存在。雄主还在不远处,他得将这个危险解决掉才行。没有绳子和武器,他就借了旁边灰色短发雌虫的外套将诺亚手脚捆在一起。

  “抱歉.....转播球失去信号,联系不到节目组了。”脱下了外套的雌虫穿着紧身短袖,露出精瘦的胸肌和腹肌。如果转播设备还能继续工作的话肯定会有无数雌虫亚雌羡慕这种身材。但这个时候他只是脸色铁青的扶着膝盖,神情复杂地看着呜呜挣扎的爱豆诺亚。

  前几天还一同在舞蹈室练习的同伴如今变成了这副模样,要说不生气不想向节目组讨个说法绝对是假的。

  约书亚拎起被系成了个毛虫似的诺亚往边上一扔,看都不再看一眼就往雄主的方向一路小跑。“滚开!”他皱起眉看着哆哆嗦嗦站在雄主面前的粉色短发雌虫,特别想顺手把他也一个过肩摔扔出去。

  而那个雌虫也僵着身体没有动弹,死咬着牙硬撑着之前没有后退。

  两个人之间的气氛有些僵硬。

  “他没问题。”鹤白看着两个人很有可能动起手来赶紧开口打圆场“你的伤怎么样了,严重不严重?”这句话一出,他就看到约书亚凌厉眼神变得缓和起来。

  幸好旁边的雌虫终于智商上线往后退了几步赶到自己的同伴边上,这里就留下了约书亚跟鹤白两人。鹤白伸手撩开约书亚的衣服,原本轻松心情瞬间像是被人捏住心脏般的难受。

  肩胛骨两边都有狰狞的碗大伤口,皮肉被外翻扯出来黏黏糊糊的。约书亚这才发现伤口对雄虫来讲似乎有些难以接受,拉上衣服就像自己找个地方单独包扎。

  “我以前还是个医生呢,这算什么。”鹤白眼疾手快的摁住约书亚,从边上掏出治疗仪来。因为是手持的轻便版本所以只有麻醉跟轻微修复两个功能。

  鹤白按照说明打了一针破伤风,治疗仪开始工作后不久就能看到伤口在明显的愈合。“疼吗?”看着约书亚英俊五官扭曲在一起,鹤白的心也跟着提了起来。

  他轻轻地用手抚上约书亚的脸庞,好像是第一次用这种视角来注视着他。那双好看的眉毛紧皱着,额角沁出难耐的汗水。只有那双曾经充满寒意的银灰长眸,如今化作一汪春水似信任的注视着自己。

  “您觉得会是阿斯特上将搞的鬼吗?”约书亚将头埋进雄主肩膀,撒娇似的低声询问道。他思来想去这么久也只得出了这种结论。毕竟这段时间老跟他们对着干的也只有第一军团。

  至于鹤白的仇家.....

  他的雄主这么好,怎么可能会有人不喜欢雄主?!约书亚理所当然的想着。

  “不太应该吧....作为军团上将会这么鲁莽的让人当面刺杀吗?”鹤白安抚似的拍了拍雌君的肩膀,指尖不经意划过破破烂烂的衣领“伤口还疼吗?”

  怎么会疼呢。他这次牢牢地从别人手中保护了雄主心里充实的不得了。原本还对自己产生过质疑想法,可现在约书亚确定了自己是有能力保护雄主的。

  他高兴还来不及。

  “打扰一下。”旁边两个爱豆雌虫此刻艰难拖着他们发疯同伴往这边凑了凑,为首灰色短发雌虫看上去像是组合的队长“现在联系不上节目组,您看诺亚要怎么处理才好?”

  旁边粉色雌虫虽然张了张嘴却没有说出什么来。他有些畏惧的看了一眼冷下脸的约书亚,还是小声的请求着“能不能....不要杀他啊....”毕竟是多年的伙伴,让他这么眼睁睁看着诺亚被处死他也于心不忍。

  可现在他们人手不足,诺亚精神又不正常。在场所有雌虫都知道为了雌虫的安全都应该尽早把诺亚处理掉才是。就连爱豆队长在问的时候心里都做好了下手的准备。

  “弄晕了等联系上节目组就让警方把他带走,我需要知道他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经过约书亚受伤一事,鹤白的态度也明显冷淡了下来。虽然一贯在外面他都保持着温润平和的模样,但当他沉下脸的时候却也让人感到一阵沉重的压力。

  “好的,谢谢您!”不管怎么说目前诺亚保住了性命,其他两位队友皆是松了口气。

  约书亚不赞同情绪一闪而过,随后便抿着唇站在雄主身后。

  被绑成粽子似的诺亚其实并没有被打晕。他自己介乎于清醒与昏迷之中,就像是脱离在身体外看着周围景象。他没有思考过自己怎么会变成这副模样,反而内心中产生了一股浓浓的愧疚感。

  他没有做到雄子大人的命令,他是个没有用的雌虫。

  沮丧的情绪如同具现化了一样逐渐变成细细的灰色烟雾缠绕在他的旁边。随着他更多的自我厌恶,那些情绪纠缠在一起逐渐从淡淡的浅灰转变为浓稠的黑色烟雾。

  在场的几个人都没有感觉到到什么不对,就连一贯以精神力著称的医生鹤白也没有察觉到有什么问题。如果是在他精神力没经过异变之前,他大概会感觉到不适。

  可现在明明黑色烟雾都快漫延到他身上来了,鹤白好奇为什么自己感觉身体轻盈了许多。所以他也错过了另外两个雌虫爱豆逐渐迷茫的眼神。

  “种下的种子发芽开花了。”遥远的沼泽处,年轻的雄子突然抬起头来淡淡的说道。

  随着他这句话音刚落,在遥远沙滩上的诺亚便瞬间睁开双眼。他像是得到了指令似的一下子凭蛮力挣脱束缚,滋啦——刺耳的声音让所有人都为吓了一跳。

  约书亚下意识地想要保护鹤白,却在迈开脚步的瞬间遭到了两个爱豆的阻拦。在他尽快解决这两人过后,他的视线中就只有远去的诺亚和空空如也的沙滩。

  “雄主?!”

  约书亚的心脏几乎停止了跳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