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长灜没想到他这么敏锐, 但分不清是他单纯八卦,还是看出了什么,所以顾长灜不慌不忙地回答道:“我是他的好友。”

  洛乐武眯起眼睛打量了顾长灜片刻, 小声嘟囔道:“这声音,怎么感觉在哪里听过。”

  顾长灜抿了抿微薄的嘴唇, 扯开话题道:“对了,不知道忠义侯可否跟我讲讲,小润小时候的故事?”

  洛乐武说起这个那叫一个滔滔不绝, 不知不觉之间把手都靠在了顾长灜的肩膀上,等洛润从屋里出来的时候,这俩已经完全是一副哥俩好的样子了。

  洛润连忙咳嗽了几声:“我们先走了, 等大婚之日再邀请兄长过来。”

  洛乐武收起手臂, 说了声:“好哦。”

  他看着两个人离去的背影,抬脚走进了娘的屋子, 什么还没来得及说, 就听见娘坐在那里噼里啪啦地问道:“你问了没有?”

  “那人怎么说的?”

  “小润说算是!”

  。

  那边的洛润和顾长灜肩并肩走着,他笑着说道:“看起来,你和我兄长关系很好啊?”

  顾长灜有些无奈:“仅限蒙着脸的时候。”

  洛润:“对了, 我把我们俩的事情和母亲说了。”

  顾长灜并不意外, 他就是看出了洛润估计割舍不掉忠义侯府的那些人,所以才在屋外和洛乐武聊了许久:“等罗城的事情结束, 我们就成亲吧。”

  洛润摇了摇头:“等科举结束吧,我想能和你站在同一个高度。”

  顾长灜听到这话身体不由得有些僵硬, 还以为是洛润知道了什么, 但下一瞬他就松了口气, 因为洛润说:“毕竟你虽然是个替身, 但总感觉和宫里关系很好。”

  不然他们也不会都看不出顾长灜的身份。

  顾长灜有些无奈, 但还是依着他:“都听你的。”

  “不过小润,这个罗城的事情我还没跟你算账呢。”

  洛润故意装聋作哑道:“啊,你说成亲到时候都要请些谁啊?”

  顾长灜深吸了口气:“装聋作哑是没用的。”

  “对哦,我们去罗城要带好多东西。”

  “洛润!”

  风声吹散了两个人你来我往的声音,只有麻雀在枝头叽叽喳喳地看着树下这两个吵闹的家伙,估计是嫌弃他们语气里的亲昵,连麻雀都背过身去,一副没眼看的样子。

  晚上闫霜就赶了过来,强行给洛润灌了一碗强身健体的药,表示:“你底子太弱了,到时候你刚到门口就染上了。”

  洛润只能乖乖喝药,听坐在面前的两个人讲了一下现在已有的情报,安王的账本正被人带着在罗城里逃窜,这次封城除了是为那些病患考虑,也是为了瓮中捉鳖。

  闫霜蹙着眉:“那我们如何能确定账本所在的地方?”

  顾长灜笑了笑:“继续请君入瓮,瓮中捉鳖,只要我去,他们就会来。”

  两个人听懂了,只是洛润有些担心:“那你到时候多带几个同僚。”

  顾长灜连忙点了点头:“放心吧小润。”

  闫霜看着两个人牙酸的样子,忍不住“啧啧啧”了几声:“你俩可以了啊。”

  “还想不想知道几天前,我师傅给我写的信了?”

  两个人相视一笑,随后齐齐转头看向闫霜:“闫大师,我太好奇了,快告诉我吧。”

  “表兄。”

  闫霜被两个人的眼神还有语气弄得一阵恶寒,连忙摆了摆手:“行了,你们还是正常点吧。”

  之前神医被顾长灜从江南带回京城,一是给太后看个身体,其次就是为了罗城的疫病,正是这病一直拖着,安王也就赖在京城不动了。

  其实寄给闫霜的信里,神医也没有说什么大事,就是把病症跟闫霜描述了一下,让他带点清热解毒的草药先过来,他感觉这疫病是有原因发病的,但是又找不到源头。

  两个人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看起来都得等到了罗城才能继续想下一步了,洛润把手里的药一饮而尽,带着闫霜就去了留给他的客房,顾长灜本想跟着,却被洛润要求收拾去罗城要准备的东西,顾长灜只能继续待在屋里。

  而他们两个坐在路上,月光洒在墙壁上,露出斑驳的影子,洛润抿了抿嘴唇,慢慢问道:“表兄,之前我身上的毒是你解的吧?”

  闫霜点了点头:“怎么了?”

  “当时你体内有两种毒,但是你表兄是谁啊,这不妙手回春,一切结束。”

  洛润笑了笑,继续问道:“那,那两个毒,有没有什么怪异的地方?”

  闫霜皱着眉头想了想,小声嘟囔着:“都是中原的毒药,怪异,怪异的地方……”

  洛润却在听到都是中原的毒后,默默地松了口气,看来母亲他们确实没有骗自己,那自己就不太记得,那会儿的身体里,除了安王喂下的毒药,还有其他什么毒药了。

  不过说起来,自从几人从江南回来之后,陆民安有过来送过一次解药,然后就再也没有出现在自己面前了。

  而自己因为被闫霜他们解了毒,逐渐也就淡忘了这件事,没有再去找过安王的手下,现在想想,总觉得当时陆民安的神情有些不太对劲。

  不过现在自己和顾长灜住在别处,他倒也不怕安王偷偷下黑手。

  洛润把这个疑惑先压了下去,面前的闫霜倒是想到点什么:“对了,你体内那个毒,很像是我师傅的手法,不然我也不会解得那么好。”

  洛润有些愣神,说起神医他不由得想到了一个人,但是他从来没有吃过言梧忘给的什么东西啊,母亲也不可能和她联手,虽然觉得祸不及孩子,但对于言梧忘她是没有好脸色的。

  所以如果要真是言梧忘下毒,自己怕不是早就没了性命……

  他忍不住疑惑道:“那个像是神医做出来的毒,有什么功效啊?”

  闫霜摊了摊手:“不会害你的性命,就只会让你听下毒之人的话,经常想起下毒之人而已。”

  那洛润差不多懂了,把闫霜送到屋子里后,就回了他和顾长灜的房间。

  一夜好眠,三个人填饱肚子后,就坐上了马车往罗城赶去,罗城离京城有点距离,毕竟太后想把最好的都给自己的小儿子,所以特意问圣上讨来这处连接周围五个城市的风水宝地。

  怕背上不孝的骂名,就算是皇帝,也迫于百姓太后的威压,把那块宝地给了弟弟。

  就是没想到他还有些不太乐意去,一直待在京城。

  只不过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谁会猜不到安王一直待在京城的用意呢。

  圣上也不好暗戳戳下手,本来想派人去抢来安王的账本,但顾长灜却说要亲自出马,就算圣上不愿意,他也要偷偷去。

  所以圣上也只要允了他的要求,只不过给他塞了不少的侍卫。

  洛润从马车里探出脑袋,看着跟在马车后浩浩荡荡的一条队伍,他这下不觉得顾长灜危险了,就是觉得会不会有些太明目张胆。

  顾长灜却笑了笑:“没事的,到时候他们不随我们入城。”

  “现在城里满是疫病,他们进去也不合适,城里也不怕有什么问题。”

  洛润却不这么想,只能先回了个:“但愿吧。”

  这边几个人浩浩荡荡地往罗城赶去,那边的广王府也有些蠢蠢欲动。

  言梧桐昨日一回到府里,就喊来了当时一同在寺庙陪伴自己的婢女嬷嬷们,但问了半天也问不出什么,当时自己大出血,所有人都在忙前忙后,生怕自己出一点问题。

  所以孩子就丢在一旁的小床上,并没有人在意。

  言梧桐抿了抿嘴唇,又想到当时洛润说的话,看来自己不得不去找一下妹妹了,本来想着一家人一起去的,广王却表示有事,他没办法陪着去,让言梧桐一定要和言梧忘商量好两个孩子的归处。

  而卫本偌自从从宫殿上愤然离场后,就躲在了房里,连卫本海都没放进去,言梧桐只能站在卫本偌的房间门口,她想安慰,但是想到洛润的提醒,最后只变成一句:

  “小润去罗城了,这件事情现在除了我们全家,还没有其他人知道。”

  说完,看卫本偌没有反应,言梧桐也就叹了口气,带着卫本涛去了,不过总感觉心不安定,还特意喊了几个侍卫一起过去。

  只是言梧忘的态度一如既往,看见是言梧桐来,直接就把她迎了进去,还给她沏了一杯茶:“姐姐怎么有空来?”

  言梧桐本来还想委婉一点,言梧忘却自顾自地说道:“说起来,小润一起好几天没回来了,他怕是不认我这个娘了。”

  言梧桐没想到洛润已经这么久没回来了,嘴里小声地安慰着,也不知道是在安慰言梧忘,还是在安慰自己:“怎么会呢,他应该只是太忙。”

  言梧忘却叹了口气,抿了口茶水,略做遗憾地说道:“啊,我还以为姐姐都知道了呢。”

  言梧桐和卫本涛露出如出一辙的震惊表情,没想到她自爆来得如此突然,如此猝不及防,言梧桐还想再问些什么,言梧忘却竖起手指立在嘴前:“嘘。”

  “姐姐,我只想和你说。”

  言梧桐立马转过头:“卫本涛,你去外面等着。”

  卫本涛听闻此言,只能不情不愿地先出去了,言梧忘喊来丫鬟,让她给卫本涛去送杯茶水,然后把屋子里的下人全赶了出去后,才笑着看向言梧桐:

  “姐姐想问什么,就问吧,怀疑我什么都可以哦。”

  明明在家的时候,猜测在脑子里百转千回,但言梧桐现在说的时候,却略有些艰难:“你,你一直都知道?”

  言梧忘愣了愣神,随后笑了:“姐姐,还不知道是谁干的啊?”

  说完,她走在言梧桐的耳边,鲜艳的嘴唇如同一把尖刀,狠狠地往言梧桐的心里戳去:“说真的,姐姐我真的很讨厌你,明明当时嫁去广王府的,应该是我才对。”

  “可你却抢走了他!”

  言梧桐看着眼前疯疯癫癫的女人,一时不敢认她是自己的妹妹。

  作者有话说:

  肯定有人会说,这个反派怎么自爆卡车了,但是言梧忘首先是已经有些疯了,其次就是,她知道洛润去罗城了。

  她觉得反正洛润都要死了,这刀自然是要狠狠地刺下去,她不开心,其他人也不许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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