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朗喆吸毒?”周徽脸色一变, 皱着眉头说:“来之前你怎么不说?”
喻白一愣,随即明白过来周徽的意思,看她一眼微笑着说:“没证据的事情你以为可以审问的出来?小心人家爸爸投诉你哦!”
周徽:“……”
无奈片刻, 撇撇嘴忍不住说:“现在不怕人家爸爸投诉我了?”
喻白身子微微后仰,倒吸一口气说:“现在,警方正常介入,付易东还得感谢你们警方查找杀害他儿子的凶手,怎么会投诉你?”她语气一顿,眼底闪过一抹狡黠:“主要是他没法投诉你, 查案流程都合法合规。”
周徽黑白分明的眼眸盯住喻白, 在夜色下泛着微波粼粼的光, 从昨天晚上开始到现在,周徽心情久久不能平静, 来到这里是为了找Frank与苗登接触过,甚至可能是杀害苗登的凶手,但是, 现在Frank意外死亡,那个所谓的凶手不知所踪,苗登被杀一案也更加扑朔迷离。
而喻白对于苗登案究竟知道多少隐情, 她和Frank之间又存在怎样的交易, 周徽舔舔嘴角,刚想开口。
技术科的人正好上楼, 打断周徽刚要说出的话, 小刘提着箱子进来钟楼:“周队, 这里交给我们吧!”
周徽张了张嘴, 又看了一眼喻白,咽下即将说出口的话, 转过头对小刘点点头:“你们忙,我们先下楼,孟法医尸检应该结束了。”
她侧过脑袋朝楼下看了一眼,孟连素还蹲在尸体边上,韩尉、孙也挤在人群里已经找不到在哪了。
听着楼下一阵阵嘈杂,全是宾客们接二连三的抱怨声,估计一晚上笔录做的人心烦意乱,毕竟凌晨两三点把人困在这里,既不让睡觉也不让离开,都有点气急败坏。
周徽也有点头疼,案发现场情况混乱,人员密集,排查起来恐怕需要点时间,明天市局办公室估计就会收到一沓律师函和举报信,叹了口气,转过头抬脚准备下去看看情况。
小刘突然凑过来,贱不兮兮的看着周徽今天异常与平时的打扮,倒没像孙也那样惊的下巴差点掉地上去,但还是眼前一亮,嘿嘿一笑说:“周队,你今天真漂亮。”眼睛一瞟,看到旁边的喻白,冲她招招手,又意味深长的看了两人一眼,压低声音对周徽说:“你和喻白来这里约会?”
“干活吧你!”周徽取了手套一拍他后背,捋了捋头发,皮笑肉不笑的说:“大半夜来工作还不嫌累是吧?要不明天给张局说说,再给你申请多加两天班?”
“欸?周队,别嘛!我就问问,嘿嘿!”小刘一步跳开了,嬉皮笑脸的伸手指了指楼下,对周徽说:“加班什么的还是留给你们刑侦队自己吧!我刚楼下见到孙也那孙子做个笔录精神亢奋,差点没跟人家打一架,我觉得他应该很有精力加班。”
“……”周徽撇撇嘴,想了想又觉得此话有理,对小刘点点头说:“行吧,听你的意见,明天考虑给他安排一下。”
楼下孙也笔录做的正起劲,拽住一个完全不配合的小傻叉,刚要开口给他普及法律,突然打了一个喷嚏,口水差点喷出来。
“没感冒啊?”孙也揉揉鼻子,感受了一下晚间的风。
哦,有点风大。
刚才吹感冒了?
完全不知道自己顶头上司已经给他提前预定了一份加班大礼包。
周徽对着喻白打了个响指,“走,下楼!”
走进三楼走廊,Frank的书房门口,喻白突然停住脚步拉住她。
“怎么?”周徽手腕被拉住,脚步本能的也跟着一顿,回头看着她露出点疑惑的神情。
喻白目光望向她,眼底闪过看不清的神色,微微一笑说:“你不是一晚上都跟着我,想找苗登的毒品配方吗?进去找找喽!”
周徽一愣,站在走廊上侧目看向她,试图从她那双平静如水的眸子中看出点什么端倪,但是看了许久也没看出点什么,最后只得放弃。
她深吸一口气,走过去拉近两人的距离,眼尾划过点狐疑的神色,沉声问她:“你晚上的时候没来找?”
舞会之前,周徽想到自己找了大半个山庄,才在三楼走廊发现消失的喻白,她又朝喻白靠近一步,先一步盯住她的眼睛,视线紧追,若有所思的说:“舞会前夕,我在三楼走廊找到的你,你可别说这是巧合。”
喻白已经退到走廊的墙边,看着周徽越靠越近的距离,她仰起头笑眯眯的说:“周警官,舞会的时候我就说什么都没拿嘛!你就是不信。”她舔舔嘴角,又抬头看她一眼:“还是你觉得我的这条裙子哪里可以藏的下东西?”
周徽目光一垂,正好看到喻白靠近过来,红裙V领下若隐若现的曲线,视线赶紧错开,“那倒没有。”她拉开距离,从喻白身侧绕过去,打开了书房门:“算了,现在进去找。”
喻白看着她进门的背影,在原地微微一怔,抬脚跟了上去。
啪。
周徽摁亮了开关。
漆黑的房间总算彻底亮堂起来,周徽得以看见房间的全貌,和舞会前她看到的一样。
主人的房间和二楼装修风格不同,除了书桌后的墙上挂了两幅中国水墨画,桌上摆了个砚台,其余都是西式风格。
木质的家具,一正面墙的书柜,桌上的复古钟表,还有桌子旁边放着的保险柜。
周徽首先注意到这个保险柜,带上手套端详了一阵,突然转过头问喻白:“对了,你家里也有保险柜的吧!”
喻白一愣,不置可否。
“你的保险柜里一般会放什么?”
喻白身子微微后仰,眉毛一挑,看着周徽说:“哇!周警官,保险柜可代表一个人的隐私,你问我保险柜里有什么,不亚于让我当着你的面跳脱衣舞。”
周徽瞳孔地震:“这么严重?!”
“开个玩笑。”喻白看着周徽一本正经的样子,忍俊不禁到:“私人物品当然还是会有,再有就是一些贵重首饰,名表,名画,重要文件?大抵就这些东西。嘶,你想打开看里面有没有毒品配方?”
周徽神色微顿,皱眉再看一眼保险箱,然后看着喻白,递给她一双手套说:“也许还能找到毒品,你说Frank他是个瘾君子,也许他已经在和他的道友们一起分享苗登的新型毒品了。”
“完全有可能。”喻白接过手套,低头戴好,接着抬头看着周徽,沉下一口气说:“毒瘾越大的人越想要尝鲜,尤其海|洛|因,可以称之为毒品之王。Frank已经吸到这种程度的话,大概已经不满足于市面上的毒品纯度,想要尝试苗登手上高纯度的新货。”
周徽蹲下来看保险箱,强行拆除也不是不行,但是还是先让韩尉问问钥匙在哪或者还有谁知道保险箱的密码比较稳妥,毕竟如果保险箱里什么都没有,将来付易东以这个为借口,找律师起诉他们,还是会很麻烦。
周徽拿起对讲,给韩尉交代了一下大致情况,让他做笔录的时候问一下付家工作的员工,保险箱的事情。
结束对话,周徽收起对讲,转头看向喻白,挑眉问到:“一起检查吗?”
“我去书柜那边看看。”喻白莞尔一笑,抬脚走向一面墙的书柜。
周徽从书桌台面上开始找起,台灯、砚台、毛笔、裁纸刀、烟灰缸,桌面收拾的很干净,连烟灰缸都清理的干干净净。
等一下!
烟灰缸。
周徽突然意识到,像Frank这样的瘾君子一定经常吸烟,从宴会见到他的第一面起,他就一直不停的在吸烟,为什么烟灰缸这么干净?
被人清理过了。
周徽眉心一紧,环视房间四周,看到桌下的垃圾桶,里面半桶烟灰,周徽蹲下来翻找,突然看到一个针管,她一惊:“喻白,你看!”
喻白闻声回头,看清周徽手里的东西,微微挑眉:“他果然在吸毒。”
她回忆凌晨进房间的时候,房间的状况,烟雾缭绕,Frank坐在书桌后吸烟,精神状态有点紧张,大概毒瘾快发作了。
周徽将针管装进证物袋,一会儿带回局里化验一下,究竟和苗登体内的毒品成分是不是一种,很快就会知道,恐怕Frank体内还能尸检出同样的成分来。
再检查一遍垃圾桶内的情况,周徽直起身,开始检查桌下两个抽屉,除了一些文件类的资料,和写毛笔字用的宣纸、毛毡,没发现什么异常。
她抬头看向喻白站着的方向,只能看到她的背影,红裙包裹住温柔的曲线,踮起脚尖去够书架上方的一排书籍。
周徽神色一错,走过去帮她拿下来,站在喻白身后问她:“你这里有什么发现吗?”
喻白转过身,耸耸肩看着周徽一摊手:“没有。除了一些付易东写给他夫人酸溜溜的情书,实在找不到什么有价值的东西。哦,那几封情书的落款日期还是二十年前。”
周徽:“……”
实在不想在别人家的书房探讨人家的八卦,周徽选择了沉默是金。
两人依次检查完房间其余角落,除了垃圾桶内的针管和保险箱还有点用处,其余没发现有价值的线索。
正打算转战下一个房间,对讲里突然传来韩尉的声音:“周队,你们楼上结束了吗?刚录笔录的时候发现一个小子鬼鬼祟祟,问名字支支吾吾说叫什么杨小风,保安说邀请名单上根本没有这个人,现在这人正跟孙也对骂呢!你快下来看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