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醒来。
看到自己口身口体，被同样口身口体的苏菀抱在怀里时，赵越是崩溃的。
她记不清“战场”是什么时候从沙发转移到床上的，只记得过程很激烈，她撕烂了苏菀的衬衫，苏菀撕烂了她的丝袜，两个人好像有仇，谁也不服谁，最后又都臣服于极致的感受下，彻底迷失了自我……
窗帘缝隙间透入一丝微光，她看到苏菀近在咫尺的睡颜，唇角微微牵起一丝弧度，像一只餍足的猫，慵懒舒展，呼吸清浅地喷在她脸上，一条纤细的手臂搭在她腰间，像一个占用的姿势。
赵越挣脱那软香的怀抱时，苏菀竟然没有醒，她顾不得许多，手忙脚乱地捡起地上的衣服，几乎是慌不择路逃离了现场。
回到自己家，赵越直奔冰箱，在里面找到了几听还没过期的啤酒，吨吨吨一口气干掉，忍着想吐的恶心感钻进卧室，倒下后不久就睡着失去了意识。
听到敲门声时，赵越还是浑浑噩噩分不清现实，直到看到那条因为破到不能穿被她遗弃在苏菀家的黑丝，瞬间什么都想起来了。
撕扯，纠缠，火热的唇舌，滚烫的体温，交融的呼吸和汗水……每一帧都像是电影特写的慢镜头，如此深刻，哪里是几杯啤酒就能完全消灭。
“你跟苏菀到底怎么了？”
面对林亦言的疑问，赵越心里其实慌得一批，面上还要表现得云淡风轻：“没什么，就是昨晚喝多了，我把她给睡了。”
林亦言：“…………”
程诺：“！！！”
“不就是睡个觉，你们干嘛大惊小怪？”赵越像个没事儿人似的。
程诺还没消化完这个猛料，又被赵越这句话给震撼到了。酒后乱X一-夜-情，这么狗血又刺激的事，为什么被她说得好像只是吃了个包子那样轻松随意？？？
“赵老师，你原来是弯的啊？”程诺震撼了半天只能憋出这一个问题。
“我……”直了三十几年的赵越第一次对自己性取向产生了怀疑。她从来没对哪个女的产生过性-趣，可是昨晚和苏菀这样那样时，身体的反应骗不了人，她并不排斥，甚至有点享受。思维已经乱掉了，人还是不能慌。赵越耸耸肩，给了个模棱两可的回答：“我都可以。”
程诺：“……”
林亦言反应要比程诺淡定得多。看到那条被撕烂的黑丝时，她大概猜到了一些端倪，但听到赵越亲口承认，还是费解：“为什么？”
“为了帮你报仇啊。”赵越丢出一个wink，“我是不是很仗义？”
林亦言：“……那我是不是还得谢谢你？”
赵越：“不用不用，咱俩谁跟谁啊，说谢就见外了。”
她们心照不宣，程诺却听得一脸懵逼：“报什么仇？”
赵越想解释，被林亦言一个眼神示意，又把嘴闭上了。
程诺狐疑地去看林亦言。
林亦言摸摸她的头：“这不重要。”
程诺撇撇嘴：“不说算了。”
林亦言也没想到赵越会用这种自我牺牲似的办法帮自己报仇。或许不仅仅是为了报仇，这其中的猫腻，只有两个当事人才清楚。
大家都是成年人，有些事不用说得太明白，见赵越从始至终一副无所谓的态度，林亦言也就不再多问了：“你好好洗个澡吧，一身酒味臭死了。”牵起程诺的手准备走人。
“等一下。”赵越叫住她们，走进卧室，过了一会儿，提着个透明塑料袋出来，又捡起之前被她扔在沙发上那条破洞丝袜，一股脑塞给林亦言，“帮我扔了。”
林亦言打开塑料袋，发现里面装的全是黑丝，标签都没拆，一看就是没有穿过，不明所以：“这些又没坏，扔了干嘛？”
赵越面露嫌弃地说：“质量太差，不要了。”
其实是后悔了。后悔冲动之下买了这些黑丝，后悔叫苏菀过来给她当司机，后悔喝了那么多酒，后悔自己就这么稀里糊涂和苏菀发生了不可描述的关系。
赵越要把这些“罪魁祸首”全扔了，眼不见为净。
林亦言一眼便看穿她内心真实想法。
赵越眼神有点虚，不愿多解释，摆摆手说：“快走吧，我要去洗澡了。”
林亦言和程诺离开了赵越的家。
等电梯时，程诺看着袋子里那九条崭新的丝袜，感觉好浪费：“扔了好可惜啊。”
“那就不扔了。”林亦言笑着说：“留给你穿。”
”程诺有些迟疑：“可是，我还没穿过这种袜子呢……”
“嗯，所以我想看。”林亦言摸摸她耳朵，声音压低了些。
程诺看她表情，立即明白了她在想什么，脸热了起来。
上次拍毕业照，程诺他们班订了贵族学院风的统一班服，没想到被林亦言看中了，非逼着程诺晚上跟她来了一次制服paly。程诺以为她只是一时心血来潮，没想到她现在又惦记上了丝袜……
实践证明，这丝袜的质量果然不怎么样，轻轻松松就被撕开了。
耳边是清晰的裂帛声，程诺红着脸，咬唇轻哼：“你好变态……”
林亦言不置可否，撕碎的黑丝袜随手一扬。
程诺伸手一捞，捡起撕碎的丝袜，一个挺身反压在她身上，笑靥如花：“林亦言，我们玩点别的吧。”
黑丝缠绕纤瘦白皙的手腕，一圈又一圈，和床头的铁艺栏杆紧紧绑在一起。
林亦言全程没有反抗，看着程诺像条蛇一样滑下去，只能抓着她头发，仰着脖子，深深喘息。
……
经过六个月的实习，程诺和陈冉终于转正了。
这么重要的事当然得好好庆祝，她们两个自掏腰包，选了家陈冉垂涎已久的网红餐厅，叫上林亦言和赵越一起吃饭。
遇到苏菀着实让人意外。
跟苏菀一起的，还有一个打扮成熟的御姐，两个人坐在靠窗的位置，一边吃着美食一边说笑。
陈冉是第一个发现苏菀她们的，碰碰程诺：“那不是苏姐和咱们台里新来的美女主持人吗？叫徐什么尧？”
程诺顺着她目光看过去，看到了苏菀，还有坐在苏菀对面漂亮的美女主持人，认出了对方，跟陈冉咬耳朵：“是徐梦尧。”
“对对对，徐梦尧。”陈冉声音大了些。
“你们嘀嘀咕咕说什么呢？”停好车的赵越走进餐厅，后面还跟着一个林亦言。
陈冉回头看了眼赵越，又看向苏菀和徐梦尧所在的方向，不假思索地说：“太巧了，碰到苏姐她们了，没想到她们也来这里吃……嗷！干嘛掐我？”话还没说完就被打断了，陈冉一脸无辜地看着偷偷对她下手的程诺。
“……”程诺对着一无所知的陈冉无奈叹了口气，扭头去看赵越。
赵越正饶有兴趣看着苏菀和徐梦尧那桌，看不出脸上是什么情绪。
“我们要不要过去打个招呼啊？”陈冉问程诺。
程诺看看赵越，又看向林亦言。
林亦言没什么多余的表情，看着那边说说笑笑的两个人，慢悠悠地说：“人家说不定是在约会，还是别去打扰了吧。”
“约会？”这两个字用得太微妙了，陈冉一下子想起苏菀的性取向，忍不住八卦道：“你的意思是，苏姐和徐梦尧在交往吗？这么看两个倒是挺配的，不过我记得徐梦尧以前交过男朋友啊，难道她是双性恋？？？”
“……”
没有人回答陈冉的问题。
程诺忍不住又去看赵越，惊讶于赵越听到苏菀的名字居然毫无反应。
不仅没反应，赵越还事不关己的样子，直接无视掉陈冉的问题，说：“快找位置坐吧，我要饿死了。”
陈冉一听到吃的瞬间忘记八卦：“坐哪儿啊？”
“那边吧。”赵越随手一指，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挑了个距离苏菀她们那桌最远的。
林亦言意味深长地看着赵越。
赵越眼眸不易察觉地闪了一下，没心没肺笑起来：“看我干嘛？”
林亦言什么也没说，拉着程诺往里走。
赵越大概是以为隔着这么远了，苏菀应该就看不见她们。
苏菀和徐梦尧聊得正欢，端起手边的果汁润润嗓，眼波流转，好巧不巧就看到了程诺她们四个人。
尽管赵越背对着她，苏菀还是一眼便认出，抿了抿唇，放下杯子，笑着对徐梦尧说：“看到几个朋友了，我先去跟她们打声招呼。”
徐梦尧：“你去吧。”
程诺她们四个正低头研究菜单，谁也没注意到苏菀走了过来。
“好巧啊，在这里都能碰到你们。”苏菀突兀的招呼声，惹得四个人同时抬起头。
程诺微张着嘴，表情有点讷讷的：“嗨，苏姐。”
陈冉是表现最自然的那个，满腔热情地站起来说：“我们刚才进来的时候就看到你了！看到你和徐梦尧在约会，所以没好意思过去打扰。”说到这顿了顿，凑到苏菀耳边，“苏姐，你和徐梦尧是在交往吗？”
“不是……”苏菀否认。
陈冉冲她挤眉弄眼：“那你们还偷偷在这约饭。”
苏菀摇头失笑：“我跟她有点工作上的事要聊，刚好饿了，就约在这里吃饭了。不是你想的那样。”
程诺注意到苏菀解释完后，视线往赵越身上瞟。而赵越却是捧着电子菜单自顾自研究，对她们的聊天漠不关心。直到苏菀叫她：“赵老师，好久不见。
赵越眼睫微动，注意力从手中的平板转移到苏菀脸上，淡淡一笑，说：“苏小姐还是叫我名字吧，我也没教过你，叫什么老师。”
苏菀表情一僵，很快又恢复如常，对其他人笑笑说：“那不打扰了，你们慢吃。”
苏菀回到了原来的位置，赵越又低头研究菜单，看了半天手指都不动一下，还是陈冉提醒的她：“赵老师，点菜啊。”
“……我点好了，你自己点吧。”赵越把平板给了陈冉。
坐在对面的程诺和林亦言看得真真切切，两个人默契对视，用眼神无声交流。
程诺：赵老师不对劲。
林亦言：看出来了。
没想到平时神经最粗的陈冉也发现了端倪，点完餐后，她问赵越：“赵老师，你是不是不喜欢苏姐啊？”
赵越捧着杯茶正要喝，手腕一抖，手背被溅了两滴水，她假装镇定地抹去：“嗯……有点过节。”
“什么过节？”陈冉又忍不住想要八卦。
赵越“啧”了声，佯装不悦地说：“小孩子问那么多干嘛？再问我把你吃破产信不信。”
陈冉一脸惊恐：“不问了不问了。”
赵越端起茶杯一饮而尽时，发现对面两双眼睛正直勾勾盯着自己：“……”
这家店上菜很慢，她们边聊边吃，倒也等得起。
吃到一半时，赵越出去接了个电话，好久都没有回来。正好陈冉想喝奶茶，店里没有，她说要出去买，顺便找找赵越。
陈冉带了个手机就出去了，不到一分钟又跑回来：“完了完了，我刚刚看到赵越老师和苏姐在吵架，吵得好像很厉害的样子，她们会不会打起来啊！”
程诺下意识看向窗边，发现苏菀她们原来那桌已经换了人，心里一惊，转头去看林亦言：“不会吧？”
林亦言蹙着眉，表情若有所思。
“真的！”陈冉还以为她们不信，“我都看到赵越老师掐苏姐脖子了！”
程诺听到掐脖子也不淡定了，二话不说拉着林亦言往外跑。
等她们三个火急火燎赶到现场时，看到的却是晃动的车身，还有没有关紧的车窗溢出的暧昧的**声。
程诺和林亦言陷入沉默。
“她们……唔？”
程诺和林亦言同时捂住陈冉的嘴，连拖带拽将她带走。
陈冉废了好大劲才掰掉两只手，指着夜色覆盖下那辆晃动的车，一脸担心地说：“她们……”
“在打架。”林亦言截断她的话。
“嗯。”程诺附和，“好像还挺激烈。”
陈冉急得不行：“不是，你们两个不去拉架，怎么还把我拉走啊？”
程诺摸摸陈冉这颗不开窍的脑袋，语重心长地说：“好了冉冉，她们自己的事自己解决，我们就不要去打扰了。”
陈冉：“？？？”
打架是打架，至于怎么打，谁知道呢？
……
马上就是林亦言三十六岁生日了。
她们都不喜欢热闹，所以每次过生日这样特殊的日子，都是两个人在家一起过，平平淡淡，却也甜蜜。
但这次是林亦言本命年，程诺想给她办得特别些，偷偷在网上订了一套女仆装，做好了长寿面，在家等着林亦言下班。
密码锁“嘀”的一声，程诺知道是林亦言回来了，拎着厚重的裙摆小跑过去，乖乖巧巧站在门边，等林亦言推门而入，她立刻换上练习很久的笑容，学着动漫里那些女仆，嗲声嗲气地说：“主人，你回来啦~”
林亦言看到她这身装扮眼睛都直了，那声主人更是叫得浑身苏麻，丢下包包，将她拦腰抱起来。
程诺挣扎：“主人，不可以这样，流程还没走完呢，快放人家下来。”
林亦言只好把她放下来，两只手在她腰侧流连：“怎么穿成这样？”
程诺小鹿般的双眸望着她：“主人不喜欢吗？”
“喜欢。”林亦言情不自禁地吻了吻她嘴唇。
“现在不可以亲哦主人。”程诺坚持要把流程走完，将她拉到餐桌边，端起那碗早就坨掉的长寿面，“哎呀，主人，你回来得太晚，面都成这样了。不过你还是要乖乖吃完哦，我煮了很久呢。”
林亦言看她演得这么认真，渐渐也入戏了，可低头一看那碗面，瞬间出戏：“你放了葱姜？”
“是的呀主人~”程诺还在卖力演出，美滋滋地跟她介绍自己这碗食材丰富的长寿面，“汤底我是用牛肉熬的，还有虾和蟹，怕腥味太重必须要放葱姜的。反正你不忌口。”
林亦言在饮食上确实没什么忌口，但这碗面……
她很为难：“诺诺，我吃不了这个。”
程诺看她表情不对，也不演了，端起面闻了闻：“虽然坨了，但还是挺香呀，为什么吃不了？”
“我……”
“你是不是在外面吃饱了才回来？”
“不是……”
“那是为什么？”程诺很少看到林亦言吞吞吐吐不干脆。
林亦言与她对视几秒钟后，小声坦白：“我刚去做了个纹身。”
程诺侧着耳朵，像是没听懂：“什么纹身？？？”
林亦言今天穿的是件深V宽松的蓝色衬衫，她慢慢解开衣扣，露出里面的白色打底吊带。
还有半截吊带下，缠绕在腹部到三角区域的透明薄膜。
程诺惊讶地发现，原来那些纵横交错的疤痕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用细密针孔和颜料勾勒出的一副全新画面：黑色描摹出大致的轮廓和枝叶的形状，红色渲染的花瓣，错乱交织在一起，像一朵朵野蛮生长的玫瑰，红与黑的极致搭配，撞出最妖冶的美。
这就是林亦言说的纹身！
这么大一片纹身完全覆盖掉了那些可怕的疤痕，浓墨重彩地涂抹在林亦言白皙的皮肤上，看着很美，也很疼。
程诺要半蹲着，才能看清每一个细节。
因为刚做完，伤口有肿起来的迹象，程诺想触摸，又怕弄疼了她，手指沿着薄膜边缘摸索，心情有些难以言喻。
欣赏完这极致的美，程诺直起腰，脸上的错愕还没有敛去：“你……怎么突然想起来要去纹身？”
“我想和过去彻底道别。”
林亦言说得很轻巧，但只有程诺明白，她做这个决定，说出这句话是下了多么大的决心。
这几年里，程诺每晚入睡前，都要虔诚亲吻林亦言那些伤疤。她知道林亦言心里没有彻底放下，所以想用这样的方式，让林亦言接纳自己的不完美。虽然林亦言从开始的抵触，到最后慢慢适应，但每一次触碰时，程诺都能感觉到那处皮肤绷紧。林亦言还是会紧张，只是不想被她看出来。
她以为林亦言永远都放不下了，却没想到，林亦言居然背着她去做了纹身。
程诺难以想象林亦言是花了多大的勇气，才走进那间纹身店，又是花了多大的勇气，才敢在外人面前展露自己的脆弱和恐惧。那一针针戳中的不仅是皮肤，还有林亦言曾经试图逃离世界、逃避责任的无能和软弱。
游走的指尖微颤起来，程诺低眸，看着那些用疤痕堆砌出来的玫瑰纹身，轻声问她：“为什么不叫我陪你去？”
林亦言是真的彻底放下了，不管程诺怎么触摸，那一处皮肤始终处于松弛状态。掌心拖起程诺下巴，她让程诺抬起头看着自己，语气轻松：“我怕自己疼得受不了，要是当着你的面哭出来，太丢脸了。”
“你哭了吗？”程诺注视她眼睛。
林亦言摇头，眉眼含笑：“没有。”
程诺都想哭了。
不是心疼她，是为她终于解脱而感到高兴。
那碗面肯定是吃不了了，程诺想给她重新做一份，林亦言却说不用：“不是还有蛋糕吗？我们吃蛋糕吧。”
林亦言买的蛋糕还挺大，足够两个人吃饱。
“我还帮忙做了呢。”程诺炫耀地说。
“是吗？”林亦言一脸期待，“哪个部分是你做的？”
“唔……”程诺支吾一阵，说得有些含糊，“一会儿吃的时候你就知道了。”
神神秘秘，林亦言更期待了。
插上蜡烛，点燃，关灯，许愿。
程诺从不问林亦言许的什么愿望，不用问也知道肯定是跟父母、跟自己有关，一定会实现就对了。
见林亦言拿起刀叉准备切蛋糕，程诺忙阻止她：“我来我来，你这样切不对。”
林亦言没搞懂自己哪里做得不对，只见她抢过塑料刀，先是把蛋糕边缘切掉，最后选了最中间那一小块放到纸盘上。
林亦言看她切得那么小心，像是怕把什么东西切坏了似的，开玩笑说：“这蛋糕里面不会藏了什么宝贝吧？”
程诺“啊”地一声。
“还真有啊？”林亦言看她反应，觉得自己猜得八-九不离十了，“是礼物吗？”
程诺：“……”
林亦言懂了，肯定是礼物。
程诺不准她再猜了，把那块蛋糕放进她手里：“快吃快吃。”
林亦言忍俊不禁，用叉子叉了一块蛋糕，正要放进嘴里，程诺又大喊起来：“慢点慢点，你别吞进去了！”
林亦言被她说得都有点慌了，嚼都不敢嚼，慢慢抿下蛋糕，果然发现了藏在里面的异物，瞪大眼睛故作惊讶地看着程诺，语气很夸张：“哇！真的有惊喜诶！”
“……”程诺懊恼地捶她。
礼物确实是藏在蛋糕里，这么老土的方式，还是程诺深思熟虑过后想出来的。不能怪她没新意。算上这次，程诺一共给林亦言过了五次生日，为了制造惊喜，她每次都把礼物藏得很深，可是每次都能被林亦言轻轻松松发现。她实在黔驴技穷了，干脆把礼物放进蛋糕里，以为最显眼的地方就是最难发现的地方，没想到又被林亦言一语道破了。
这人一点都不懂得浪漫和惊喜，猜到就猜到吧，还非要说出来。
不过礼物也是给林亦言的，早被发现晚被发现没什么区别。
“吐出来呀。””程诺见她还含在嘴里。
一枚钻戒掉落在掌心，林亦言瞳孔微晃，整个人像是被定住了一样。
程诺把那枚小小的钻戒捡起来，用纸巾擦去上面的蛋糕和口水，露出戒指本来的面目。
挺朴素的一枚钻戒，表面镶嵌着三颗碎钻，背面刻着字母“N&Y”，是程诺和林亦言名字各取一字的首字母缩写。不算多昂贵，但为了它，程诺省吃俭用了整整两年。
林亦言还傻傻愣着。
程诺牵起她右手，把钻戒套在她无名指上，赧然地说：“钻太小了，等我有钱了，咱们再换个大的吧。”
林亦言都不知道她是什么时候买的，什么时候动的这些心思，这份惊喜太大了，大到让人失语。
“你的呢？”半晌，林亦言才重新找回自己的声音，略微沙哑。
程诺挺了挺胸膛。
林亦言才注意到这件女仆装前面是个大大的口袋，伸手入内，摸到那枚了钻戒。和自己手上这枚一模一样的款式，只不过背面刻的字母是“Y&N”。
程诺早就伸出手等她了。
林亦言发现自己手有些抖，套了两次才套中。略显笨拙，但是程诺没有笑她。
钻戒成功套在了程诺无名指的位置，林亦言又看看自己手上那枚，千言万语，却不知道从何说起：“诺诺——”
程诺挪了下位置，两腿并拢霸道地坐在她腿上。
林亦言立刻伸手抱住她。
贴得太近，程诺顾忌她的伤口，想推开些，她却不允许，反而抱得更紧了。
程诺只好放弃。目光下垂，便能看到她那片纹身，黑的深沉，红的浓烈。被自己身上繁复的女仆装挤压着，肯定很痛，可她却一声不吭。
她总是这样，好的都给自己，然后默默承受一切。
程诺搂着她脖子，要望进她眼底最深处，声音软软的，却坚定有力：“我不要再看到你疼了，我只想陪你一起甜。”
“要永永远远，甜一辈子那种。”这一次，程诺没有叫她的名字，“好不好呀，程太太？”
再美的情话，都抵不过这一句永远。
林亦言眼前模糊，又慢慢清晰。
看着她的女孩终于蜕变成女人，林亦言心中感慨万千，压下喉咙间的哽咽，与她额头相抵，一字一顿，低哑深情：“遵命。林太太。”
作者有话说：
——全文完——
番外也结束啦～
青山不改，有缘再见！
Tips:看好看的小说，就来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