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安小说网>玄幻奇幻>月下忘忧>第四十八章 拜将封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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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敏博的祭祀完成后,众臣便开始着手筹办上官康平的登基仪式,皇宫中的人把白布去掉,换上了代表土属性的褐色装饰,也代表着下一代君主的诞生。

上官康平这些天一直忙着众臣对于登基仪式的筹备,也忙于各种各样的政事,例如边境的不稳,还有,现在身处檀城宫中的白雾林君主左河灵商议修道一事,也需要他一一处理。

上官望舒换了一身素蓝的衣服,让忘忧随着他来到了上官康平的议事殿,只身走进了殿内,只见丞相祝温文,御史大夫聂建鸿,与太尉岳正阳把他围着,他扶着额看着桌子上的一堆奏折,脸容除了苦恼与愁绪以外,再也找不到另一种表情来。

上官望舒走到了桌前行了礼,上官康平看见他,脸上便挂上了欢悦的笑意,像是看见了救命草般道:“来得正好,我们正在商议与白雾林修道一事。”

上官望舒看了那满面愁容的大臣,心里不禁一皱,面容却平淡道:“三位意下如何?”

祝温文拱手道:“微臣认为,与白雾林修道之事,万万不可。”

上官望舒道:“为何?”

祝温文扶着长长的须子道:“檀城自古以来,便是占尽天时地利,处于浮生大陆的中心,也让各属地畏惧,却同时对檀城虎视眈眈,若是与白雾林修道,便会被其他属地的人能轻易到檀城来,会存在入侵檀城的风险。”

岳正阳冷笑道:“可笑,檀城就是因为有你这种吃古不化的人,才止步不前,也不看看周边的属性发展如何快,若非檀城处于中心地带,怕是早已被周边的属性所吞并,还哪来你这般高傲自居之态。”

“太尉大人言下之意,便是他朝一日,若是其他属地的人,凭这打通的道路入侵至檀城,让檀城血流成河,也是活该的?”

岳正阳重重哼了一声道:“你不要曲解我的意思,檀城若是继续守旧,迟早会落得衰败的下场,莫要说鬼族,就连人族也难以匹敌!”

祝温文抚过了胡子,带着一丝冷笑道:“哦?太慰大人像是知道为何鬼族会出现在祭祀仪式般,莫非那鬼族与太慰大人有何种关系不成?”

“含血喷人!”

“够了!”上官康平重重地敲了一下桌子,原本骂骂咧咧的二人瞬间便停了下来,殿中只余下寂静。

上官康平长叹了一口气,看着默声站着的上官望舒道:“我说过,不准再提祭祀之事。望舒,说说你的看法。”

上官望舒走前两步,向上官康平拱了手道:“我觉得,修道一事,未尝不可。当然,檀城自古以来,正正因为没有与其他属地之间有着这种商道而让檀城立于易守难攻之态。若是檀城打破了这种界限,利弊权衡,也是必须要考虑之事。我认为,既可与左君主详谈修道一事,亦可以让太尉大人想想,如何布防才能把檀城在与白雾林通商的情况下,保障檀城的防守不被破坏。”

“臣附议。”聂建鸿走上前来道,“太子,正如三皇子所言,眼下檀城若是固步自封,自会落得严重落后的下场,但若是与其他属性修道,也会增加檀城守城的风险,故臣附议,让太尉大人研究布防之事,若是可行,借着白雾林君主现身处檀城之便,可不防一试,若是成效不俗,便可考虑发展与其他属地的通商之事。”

上官康平轻点了头道:“那就这样,劳烦太尉回去研究下一布防之事,三天后,再来禀报。”

“臣遵命。”

祝温文轻叹了一声道:“希望御史大夫大人判断正确。”他虽嘴上说着御史大夫,目光却落在了嘴角微扬的上官望舒身上,又淡淡地转移了视线,看着上官康平拱手道:“臣还有一事,关于登基大典之事,经钦天监确定,已定下下月初五为吉日,即十天以后,还请太子知晓。”

“十天,这么快?”

“太子,国不可一日无君,十天,已远矣。”

上官康平再扶着额,目光忽然落到了上官望舒的身上,像是恍然大悟般道:“对了,我几乎忘了让你过来的目的。”他笑了笑道:“我与丞相商量过,我的身边不能没有一个副手,所以,我要封你作王爷,辅助我处理事务。”

上官望舒诧异地看着上官康平道:“太子,我,”

“不必多言,就知你会拒绝,所以,我诏书也写了,已传了下去颁布天下。”

上官望舒无奈地想,这不是与他父亲一般,完全不问他的意向便赐婚一样吗?封号不是坏事,可王爷一职,实在重了些,除了皇后以外,他日后,便要同时提防着那些旧臣,例如,丞相祝温文。可既然上官康平已颁了诏书,就便是没有转弯的余地,也可只好拱手道:“谢太子。”

上官康平失笑地以手撑着下巴看着上官望舒道:“果真如先皇所言,你是不问细节,只管执行的人。你不问问你的封号是什么吗?”

上官望舒轻咳了一声道:“无论是什么,只要太子封的,便是好。”

上官康平笑道:“你啊,马屁拍得响。”他随手拾了桌上的毛笔,点了墨,在白纸上写了两个字,然后满脸笑容地向上官望舒招手:“来,看看,这两个字,可是要提在你王府上的牌匾上。”

“王府?”

“对,王府。你封王以后,便不可住在宫中,必须搬离。你不是在宫外买了宅子吗,正好,那里来作你王爷府,与清研住一起便是。”

上官望舒走上前的脚步止住,连忙弯腰拱手道:“太子,万万不可,我与清研尚未完婚,不可住在同一宅弟中!请三思!”

上官康平展颜道:“看你认真得,我开个玩笑而已。”

正在上官望舒松了一口气之时,上官康平便续道:“我知你喜静,命人了许久,找到了依着林子而建的宅子,我已命人在外面修葺你未来的王府,过些时日,便可与清研一起搬过去,无需用你原本那间宅子。”

“太子!”

“不用怕,你所说之事,我也考虑进去了,虽说清研是定必会成为你的王妃,却也不能在完婚前毁了她的名声,故我想到了一个法子,而且也经本人同意了。”他意味深长地笑道:“在你完婚前,婉奕也会一同住在你的王府,与清研作伴。”

上官望舒脸上除了惊愕以外,便是哑口无言。他心道,这是什么鬼屁想法,让婉奕一同住?这太子的脑子是不是进水了?

“啊,别怕。你那宅子分了两院,两院之间隔了一座亭苑,除非你不耐寂莫,不然,你与清研亲近,要不只能你到她那边,要不她来你这边方可。”

上官望舒的脸色难看到了极点,一旁的丞相轻咳了一声道:“太子,慎言。”

“行了行了,我就找找乐不行吗?”他又向止步不前的上官望舒招手道:“来吧,快看看你的封号。”

上官望舒无奈,只好踏着步子走到了上官康平的旁边往桌上的纸瞧去,却露出了惊讶之色道:“隐王?”

上官康平满意地点头道:“对,隐王。你看你,什么事也藏起来,这隐王的封号不是正贴切的很吗?怎样,喜欢吗?”

隐王,他对这个封号莫名地联想起箫白榆的“隐”,脑海中浮现着那头银发,那身红袍,与那双宝石般的红瞳。他不禁向门外之处瞟过了一眼,看着那被门挡在外面人,心里却浮起了罪恶之感,轻闭了眼,让自己停止脑中那道人影,向上官康平拱手道:“喜欢。”

上官康平满意地点了头道:“我就知道你喜欢。对了,左河灵那边,你跟我过去先大概说一下,看他如何,若是他同意了,我晚上到那他拜访。虽然现在处于丧期,但他毕竟是我们檀城的贵客,也不能怠慢如此多天,也是时候去会一会他。”

上官望舒心不在焉地应了是,与上官康平再闲言了几句,便退了出去。

他在回去的路上,一直没有与忘忧说过半句话,只与他一前一后地保持着距离。忘忧像是看出来他的思绪般,轻声道:“有事?”

上官望舒顿了脚步,像是让自己的心情再平伏了些,缓缓地转过身来,看着忘忧的脸道:“我不想瞒你,但我确是心里有着箫白瑜的位置,而且,挥之不去。”

忘忧的脸上依旧淡然,走前两步,与上官望舒拉近了些距离道:“于我何干?”

“忘忧,”上官望舒呼了气道,“我宁愿你扯着我的衣领质问我,或者揍我一顿,总比现在这种淡然的态度要好。”

“哦,”忘忧伸了懒腰道,“为什么?我又控制不了你的脑子想谁,我为什么要揍你?难道我要问你,‘我与箫白榆掉下水,你要先救谁’,这种蠢问题?”他像是想到了什么,忽然又顿了顿道:“那如果我与箫白榆掉下水,你要先救谁?”

上官望舒面露难色地看着忘忧道:“你要听实话?”

忘忧歪着头,像是思考般道:“是吧,反正问了。”

上官望舒轻咳了一声道:“我不懂水性。”

忘忧微愣了片刻,吃笑道:“行了,那我把你救回来,我想我大概是懂的。”

他是一个万物于他而言皆是淡然的人,他是一个极少展现笑容的人,而此刻在他笑的时候,脸上竟现了两个小酒窝,格外让人溶化得利害。上官望舒忍不住抬起了手,轻绕着他一段棕色的发丝吻着,柔声道:“你该庆幸,现在是在宫中的走道,而不是我的卧房。”

忘忧保持着微笑,拉近了与上官望舒的距离,仰着头,轻抚过他的下唇道:“怎么?才刚与我剖白心中有着别人,便想拉我回到你的卧房去?”

上官望舒蹙眉看着忘忧,忘忧忽然倾着头向后看去道:“长风?”

上官望舒向后看去,却看不见走道上有任何人,便又转过来想问忘忧,突然一股熟悉的气息扑鼻而来,继而嘴唇上传来了一股温热而柔软的感觉,眼眸之中尽是跟前的人影。

忘忧离开了上官望舒的嘴唇,紧挨着上官望舒的鼻子柔声道:“告诉我,你现在看见的是谁?”

上官望舒微愣地看着那黑瞳中的倒影道:“你。”

忘忧在他的下唇咬了一口道:“那便行。”他离开了上官望舒的跟前,此时走道的弯角走出了数名宫人,方才的事只是泡影般消失而去,这静静站在对立而望的二人不禁偷偷地嘴角微扬地笑着。待宫人走过了他们以后,上官望舒便又拉过了忘忧的手,在他的嘴唇上轻啄了一下道:“是我多心,还是你太随意了?”

忘忧笑道:“你猜?”

“你藏得太深,我猜不透。”

“那就把我揭开,看你可不可以找到,我藏起来的东西?”

上官望舒握着忘忧的手腕收紧了些苦笑道:“你知道,你这话,我可以理解成几个意思吗?”

忘忧拿开了上官望舒的手,一脸胜券在握的样子看着他。身边再次有宫人走过,上官望舒转过身去道:“快走,到我卧房把你方才的事交待清楚。”

忘忧心里暗笑,脸上却淡然地拱手道:“是,殿下。”

他们依旧一前一后地走在过道上,走在前面的上官望舒脚程明显加快了些,让忘忧脸上的那股笑意更浓。

可上官望舒并不知晓,一个人伤心的时候,往往是以笑意来掩盖。人们看见他笑,便以为他把一切放开,把一切视作淡然,却谁不知道,伤得最深的,便是这种平日一脸淡然,却忽然带着笑容的人。

让忘忧想不到的是,上官望舒的一番剖白,竟让他的心像刀割般痛。

是谁很洒脱地说着不介意?

是谁说干自己屁事?

又是谁不想陷于这种感情事,却在未开始,便已泥足深陷?

或许他就像隐说的那样,与上官望舒其实已有着他不知道的感情,只是自己未有察觉。

可现在的上官望舒明明与他是在不久前才认识,自己又何以像隐说的那般,心中有着上官望舒的位置,而这记忆仿佛被唤醒一样,一旦醒来,便不能自拔?

他想到此处,不禁顿了足部,原本微扬的嘴角已渐渐淡了下来,心里忽然像想通了般有着一种他不可置信的想法。

他并不属于这个空间,而是属于与隐的那个未知时空。

上官望舒察觉到忘忧停了脚步,不禁转身向后看去,只见他脸上尽是苦思的表情,便道:“怎么?”

忘忧回过神来,看着上官望舒的眼神忽然变得复杂了些,却很快回复了淡然道:“没有,走吧。”

上官望舒虽感觉忘忧像是有着什么,看着那淡然的表情,还是决定不再问下去,便又转身向紫楹宫走去。

等他们踏过紫楹宫门时,一袭素色青衣站在了蓝楹花树下,那人察觉到了他们的气息,缓缓地转过头来,微风吹起了她的青丝,发上的步摇随风飘荡。她的眼睛生来像是带着笑意般,让人觉得舒服,淡红的薄唇微扬,玉白的双手放于腰间,轻轻地弯膝行礼道:“清研,见过三皇子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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丞相管行政,太尉管军事,御史大夫是众臣的传话人。

这里的三个职位,虽借鉴历史而写,却不完全是历史喔,不要纠结他们该是什么什么,这是一部幻境小说,不要太与历史挂勾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