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如何知道?”

焦战直截了当地回答道:“醉福楼是我的产业。”

林西闻言惊讶地看向焦战,道:“醉福楼是你的产业?”

焦战点点头,道:“殿下若是何时想去吃,提前传个话便可,臣让他们备好。”

“所以中秋游园会时,在府上吃的饭是醉福楼的厨子做的?”

“是,殿下去,自然要用最好的厨子。”

“怪不得。”

怪不得那几日他每天换着花样给他送外卖,原来手底下有餐馆,想想醉福楼里的菜价,林西眼睛里闪着光,好奇地问道:“醉福楼一年的利润是多少?”

“之前还不错,后来殿下的奶茶店和炸串店开张后,生意就不如从前,每年的净利润不过十几万两。”焦战说话时有几分无奈。

“这么少?”林西有些惊讶,随即想起这只是一家店的利润也就释怀了,道:“一家店的话十几万两也已经不错了。”

焦战叹了口气,道:“不少熟客是赊账,别看他们平时大手大脚,其实很多是空架子,去要钱总会拖着,光是账单每年都有十几万两。”

焦战是万福楼幕后老板这件事,干特务工作的杨潇都不知情,更何况是别人。那些王公贵族,即便没钱付账,店里的人也不敢如何,只能记账。好在这些人家大多要脸,不会赖账不还,倒也算说得过去。

“怪不得。”林西发现有些跑题,连忙言归正传,道:“你是如何发现那红彩楼是信王府的产业的?”

焦战解释道:“醉福楼和红彩楼相邻,去那儿的不少客人都会在醉福楼订餐,他们楼里进进出出的人,有哪些是熟客,有哪些是第一次去,都被店里的伙计看在眼里。每月初八的晚上,都会有人从后门进去,那人便是信王府的幕僚。”

“信王府的幕僚?此人的情况你是否了解?”

“此人叫徐钊,不到三十岁,在江南小有名气,据说其三岁便识字,五岁可作诗,十三岁过了院试,做了秀才。”

林西奇怪地问道:“这般人才为何不见其出仕?”

“他接连三年参加会试皆落选。”

“三年皆落选?”林西惊讶地看着焦战,道:“这也太惨了,可知是为何?”

“不知。三次会试主持人不一,不存在被人针对。”

“这大概就是大考综合征?”林西忍不住在心里泛起了嘀咕。

有些学生平时学习很好,每次摸底考都是全校前几名,可一到真正大考的时候,就十分紧张,以致发挥失常,成绩考得十分不理想。这种考生最惨,心理素质也最差。

“这人在京都也小有名气。”杨潇出声说道:“因为三次会试都未中,他便自诩怀才不遇,在京都放出豪言,要挑战当期的一甲三元,还在醉福楼摆下擂台。”

“哦,还有这事?”林西的眼睛顿时亮了起来,道:“那结果如何?”

“论诗文,他确有不凡之处,可心胸太过狭隘,那场对决以他败北收场。虽然落败,但他也因此出了名,成了信王府的幕僚。”

“原来如此。”林西沉吟了一会儿,道:“红彩楼.城西小院.小吴庄大宅,这三处都是信王府在京都的据点。”

“小吴庄大宅?”杨潇疑惑地看着林西。

“去甘肃前,焦战负责监视尚庆和沈立家……”林西将焦战的发现复述了一遍,道:“焦战打算今日夜探小吴庄。”

杨潇看向焦战,道:“既然小吴庄防守这般严密,都督一人前去,是否不太妥当?”

“人多反而不好,若不能齐心,很容易出现纰漏,打草惊蛇。”

杨潇挑刺,焦战也不示弱,也不知从何时开始,两人就杠上了,明明是同一战壕,却感觉谁也不服谁。

林西看得一阵好笑,道:“从今日起,杨潇负责宫内,焦战负责宫外,你们两个既分工明确,也要通力合作,尤其是在这种时候,明白吗?”

杨潇眉头微皱,道:“殿下,宫外布置的人手要撤回吗?都督虽然是一品大员,可手底下的人不多,属下怕都督鞭长莫及。”

林西转头看向焦战,道:“都督以为呢?”

虽然焦战被封为平南王,却依旧任中军都督一职,林西顾及杨潇的心情,所以依旧称呼他都督。

“臣定不辜负殿下信任。”焦战给了林西肯定的答案。

“既如此,那便这么定了。”林西又转头看向杨潇,道:“今日父皇在朝堂上说了我们去甘肃的事,若信王知晓,定然会有所行动,你的任务便是盯紧宫中,这才是重中之重。”

杨潇愣了愣,随即说道:“皇上这般做是打草惊蛇,引蛇出洞?”

“父皇说的没错,他们蛰伏,才是对我们最大的威胁,只有让他们动起来,我们才有机会将其一网打尽。”

杨潇认同地点点头,道:“殿下放心,属下定不辜负殿下信任。”

“那今日便这样,我还要去处理奏折,就不留都督了。若有消息,都督直接来东宫便可。”

“是,臣领命,告退。”焦战没有逗留,转身离开了东宫,只是临走之前看了杨潇一眼。

待焦战离开,林西看向杨潇,道:“表哥坐吧。”

杨潇怔了怔,坐到了林西的下首,道:“殿下有话要对属下说?”

林西深吸一口气,直接说道:“今日父皇在殿上封赏了焦战,封他为平南王,赏金千两。”

杨潇有一瞬间的怔忪,眉头随即皱了起来,道:“殿下,焦战此人,属下看不透,但甘肃一行,让属下看到了他对殿下的威胁,他暗中的势力太过可怕,殿下不能不防。”

“我知道,他并不像表面看上去那般简单,但用人不疑,疑人不用,我信他,就像我信表哥一样。”林西认真地看着杨潇,道:“同样是陪我去甘肃出生入死,焦战被封王,表哥却未有封赏,表哥心中可有不满?”

“殿下不必担忧。”杨潇笑了笑,道:“对于这件事,属下早有预料。各科给事中和督察院御史,参奏属下的奏折不计其数,都被皇上压了下来,并未对属下有任何惩处,就是想让属下将功折罪,而这次的甘肃之行,能功过相抵,属下已经心满意足,没有半分不满。”

杨潇的本职工作就是特务,京中有一点风吹草动,都瞒不过他,谁上了折子,写了什么,他一清二楚,也明白林扈的用意。

林西闻言松了口气,杨潇是除林扈外他最信任的人,有些担忧他会因此不满,现在听他这般说,也就放下心来,笑着说道:“表哥能这么想,我就放心了,虽然官位没有晋升,但父皇会在其他方面给予表哥补偿。”

“谢皇上,不过属下只想跟在殿下左右,其他的并不在乎。”

虽然心中有数,但林西能亲自与他解释,杨潇也是倍感温暖。

林西点点头,道:“宫中的事就交给表哥了,我还需去处理奏折,表哥先去忙吧。”

“是,属下告退。”

三更时分,一道黑影摸进了小吴庄,焦战并未前往大宅,而是在其他村民家里探查,大部分的村民已经入睡,唯有几家还亮着灯。焦战纵身一跃,来到其中一家的房顶上,小心地揭开瓦片,朝里面看了过去。

“死鬼,别闹!赶紧走吧,说不准当家的何时回来,到时你想走也走不了了。”衣衫不整的女人推搡着男人,朝着门口的方向走去。

“这才哪到哪儿,放心吧,这两日风头紧,那王八羔子一时半会回不来。”

“风头紧?”女人打掉男人不规矩的手,道:“发生了何事?”

“你也别多问,知道的太多,对你没好处。宝贝,**一刻值千金,咱可不能浪费功夫。”男人猴急地摸向女人。

“去去去,一边去。”女人推搡着男人,鄙夷地说道:“每次都这么打发老娘,你当老娘是傻子吗?”

男人轻哄道:“我可没吓唬你,我们干的可是掉脑袋的事,这事知道的越多,死的越快。”

女人白了他一眼,道:“你也说干的是掉脑袋的事,老娘就算知道的再少,也免不了一死,若是这样,还不如做个明白鬼。”

“倒也是这么个理儿。”男人犹豫了一瞬,道:“行行行,那今日我便和你好好说说。”

“这还差不多。”女人拉着男人来到桌前,给他倒了杯茶,道:“喝口茶慢慢说。”

男人手上一用力,将女人拉了过来,坐在了自己腿上。

女人娇嗔地骂了一句,道:“死鬼,也不怕茶水洒在身上,烫不死你。”

“烫死总比憋死强。”

“去你的!说不说,不过赶紧滚蛋!”

男人被掐的龇牙咧嘴,连忙讨饶道:“说说说,我说还不行。”

“真是欠收拾!说吧,到底发生了何事?”

“具体发生什么事,我也不清楚,上头让我们戒严,无论谁来村子,无论问什么,一律说不知情,若见到有人靠近大宅,马上示警。那宅子附近都是盯梢的,你那当家的是头头,自然不敢怠慢。”

“说来说去就是你也不知发生了何事,非要装作你什么都知道的模样,你当老娘是三岁孩子,那么好糊弄?”女人略带鄙夷地看着男人。

“老子怎么不知道?”男人被她这种眼神刺激到,小声说道:“咱们村戒严,和甘肃谋反的事有关。”

“甘肃谋反,和我们小吴庄有何关系?就是株连十族,也牵扯不到千里之外的我们吧。”

“和咱们是没关系,但和咱们上头有关系,他们定也参与其中,不然怎会戒严。”

女人顿时变了脸色,道:“谋反那可是诛九族的大罪,咱们就为了每个月那点银子,太不值当了!”

“每个月那点银子?别人累死累活一整年,也就混个温饱,可咱们小吴庄什么都不用干,就能不愁吃喝,小日子过得滋滋润润。”

“以前也没想过他们是在做谋反的勾当,只以为就是偷偷摸摸赚点钱……”女人彻底慌了,道:“我死了也就死了,可我家两个娃才几岁,他们可不能受连累。”

“那你想怎样?已经上了这条贼船,现在想退出也不可能。”

“我不走便不走了,得想办法把娃儿送走。”

“不行!若你敢动这个心思,娃儿马上就没命。”

女人一听顿时急了,道:“二娃可是你的种,你可不能不管!”

男人听得愣在原地,不敢置信地说道:“芸娘,你是说二娃是我的种?你说的是真的?”

芸娘抬手抽了男人一巴掌,道:“老娘骗你作甚,你没发现二娃和你长得像吗?”

“我的种?我也有儿子了?”

“有了又有什么用,过不了几日人就没了。”

“不行!我吴大牛终于有了种,不能就这么没了,你等我想想办法。”

听到这儿,基本没了听下去的必要,焦战将瓦片重新放好,一纵身跳下了房顶,朝着村西头的大宅。

避开周围的暗哨,焦战在大宅四周转了一圈,这宅子确实不小,至少是五进的院子。他来到一棵大树底下,一纵身上了树,随即跳进了院子。

他小心地在院子里转了一圈,所有房间都是漆黑一片,只有院子里挂着灯笼,灯火通明不说,还有巡逻的明哨,以及隐藏在暗处的暗哨。这样的宅子明显不对劲,肯定不是藏人这般简单。

他有心想要探查,却不知从何处动手,只能小心翼翼地在院子里碰运气。

他转悠了近一个时辰,也就到了后半夜,巡逻的守卫哈欠连天,明显精神不济,为了提神儿,他们凑在一处聊天,焦战便藏在暗处偷偷听着。

“啊哈。”守卫甲打了个哈欠,道:“咱们这不分昼夜地值守了快半月了,什么时候是个头儿啊。”

“头儿……”守卫乙也打了个哈欠,道:“好好珍惜现在的日子吧,虽然累了点,至少还有命在。若哪天……”

守卫乙看了看四周,压低了声音,道:“若哪天不用值守了,咱们的脑袋也该搬家了。”

守卫甲四下看了看,小声说道:“你说风声这么紧,底下为啥还不停工?”

“为啥?为了钱,还能为啥?停一日的工要损失多少,所谓富贵险中求。”

“这万一真出了事,可是诛九族的大罪,他们就不怕赚那么多钱没命花吗?”

“咱们在这儿干活也有三年了吧,除了咱们统领,你知道上头的人是谁?”

守卫甲摇了摇头,道:“不知道。”

“不知道就对了。就算这里出了事,只要统领什么都不说,他们压根查不到上头是谁,这就叫弃车保帅。”

“那锦衣卫和东厂可都不是吃素的,那些刑罚光是听听,就心里发颤,谁能扛得住?他们就不怕……”

“怕什么?大不了杀人灭口,咱们这些人的命,对于那些大人物来说,那就是狗屁不是。”

“你的意思是咱们早晚都是个死,要么死在朝廷手里,要么死在自己人手里?”

“你以为呢?”守卫乙叹了口气,道:“咱们就是刀口舔血,挣得钱都是拿命换来的。”

守卫甲吞了吐口水,害怕地说道:“流子,我不想死,要不咱们逃吧。”

“逃?怎么逃?逃去哪儿?你连这个大宅都出不去。”吴流叹了口气,道:“谁想死?你光棍一个,死也就死一口,我可是一家老小六口人,最小的娃儿才两岁。”

“难道我们就这么认命等死?”

“不然还能怎么办?”吴流再次沉沉地叹了口气,道:“整个村子都在他们的监视之下,谁敢擅动,谁就会命丧刀口。”

“流子,正如你说的,我光棍一个,死了就死了,可你拖家带口的,若是也死了,那可就绝户了。咱们还是想想办法吧,你总要为两个娃儿谋条生路啊。”

“我也想啊,可能有什么办法呢?”

守卫甲皱着眉头冥思苦想,过了好一会儿,突然眼睛一亮,道:“流子,咱们出不去村子,但有人能出去,后厨的二愣子每隔一日就会去城里买菜,我们可以拖他带信儿出去,向朝廷举报这里的事,这样咱们也算戴罪立功,说不定就有了活路。”

“且不说咱们要去哪儿举报。就单说二愣子,他是出了名的一根筋,你和他说了,保不准他转头就把咱们举报了。”

守卫甲烦躁地扒了扒头发,道:“这总是一条出路,总比等死强吧。”

吴流沉默了一会儿,道:“你这主意也不是不行,不过要仔细琢磨琢磨。”

“吴流.吴水,你们在嘀咕什么呢,还不赶紧巡逻,再让我发现一次,看老子怎么收拾你们。”

“是,统领,小的这就走。”

焦战看向那个被称呼为统领的人,因在背光处,焦战看不清他的脸,却能看清他的身影,人高马大,孔武有力,腰间挂着一把钢刀,身上穿着一身劲装,看这气场应该是个高手。

统领看着两名守卫离开,原地站了一会儿,脚步一转走了出去。

焦战见状连忙跟上,不远不近地赘在他身后。前面的人突然顿住脚步,转头看向焦战藏身的地方。焦战心里一惊,连忙隐藏身形,屏气凝神,移开了注视他的视线。

于湖微微皱眉,方才他心生警兆,总感觉有人在盯着他,可他转身看去,却又没了那种感觉。

于湖握紧刀柄,朝着焦战所在的方向走了过去,眼睛四下搜寻着,不放过任何蛛丝马迹。

听着脚步声越来越近,焦战伸手摸向腰间的软剑,只要他一靠近,他就有把握将其重伤。

就在两人都蓄势待发时,突然‘啪嗒’一声轻响,一只猫儿猛地窜了出去。

于湖见状长出了一口气,将抽出半截的刀又塞了回去,随后转身离开。

焦战同样松了口气,悄悄放下手,待人走远,他才又跟了上去,直到来到最靠里的院子门前,方才顿住脚步。

门口的守卫见来人是于湖,连忙行礼道:“参见统领。”

于湖挥挥手,问道:“可有发现什么异常?”

守卫摇摇头,道:“回统领,并未发现异常。”

于湖点点头,道:“守好了,若有半点差错,小心你们的脑袋。”

“是,小的明白。”

于湖并未多说,看了看紧闭的院门,转身又走了。

焦战顺着于湖的视线看过去,他这一路走来,虽然同样的话,至少说过四遍,可他总觉得于湖在看向这个院子时的态度不同,不禁让他起了疑心。

看看转身离开的于湖,焦战犹豫了一瞬,还是决定跟了上去,于湖在转了一圈后,进了南院休息。焦战没再逗留,如来时一样,悄无声息地离开,今日的探查已经算是收获颇丰,不能太过贪心,待明日再来继续探查。

一个时辰后,焦战准时出现在奉天殿,就现在林西身后,以他现在的身份,站在这里是理所应当。

林西转头看了看他,见他神色平静,依旧是人前的高冷范,没有丝毫疲惫的迹象,不禁在心里泛起了嘀咕,“难道他昨晚没去小吴庄?”

似乎看出林西心里的疑惑,焦战微不可察地点了点头,温柔地笑了笑。

林西一怔,随即反应过来,下意识地瞥了一眼身边的林江,没想到他也正看着自己。

林江微微一笑,道:“听闻太子前段时日去了甘肃,兵不血刃地平定了肖王的谋反,真是让人佩服!”

“分内之事。”林西回以微笑,道:“听闻皇叔最近病了,不知得了什么病症,是否痊愈?”

“劳殿下挂心,不过是偶感风寒,现下已经好的差不多了。”

现在的种种迹象表明,眼前的男人正是幕后黑手之一,他不能怠慢,“本宫刚从甘肃回来,一直忙于政事,无暇分身,没能过府探望,还请皇叔见谅。”

“殿下能有这份心,已让臣十分感动。”

“前段时间惠敏堂哥大婚,本宫身在甘肃,未能参加婚礼,实在是一大憾事。不知堂嫂是谁家的小姐?”

“王侍郎家的嫡女王晴儿。”

“王侍郎家的女儿啊。”林西装模作样地回想了一下,道:“这位王小姐,本宫还真有几分印象,不仅貌美如花,还弹得一手好琴,堂哥还真是好福气!”

王晴儿的长相属于中等,胜在会打扮,至于琴艺,也就是能说得过去的水准。可见林西这话说的有多大的水分。

“太子谬赞了。”

“皇上驾到!”

余庆的话打断了两人的交谈,他们连忙各就各位,躬身等待林扈的到来。

脚步声响起,一众大臣跪倒在地,扬声说道:“臣等参见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林扈径直走上御阶,坐到了龙椅上,道:“平身。”

“谢皇上。”一众大臣相继起身。

“有事起奏,无事退朝。”

和昨天一样的流程,余庆的话音一落,便有都察院左都御史杨勉出列,参奏林肆十大罪状。

见顶头上司发了话,手底下的那些御史就像疯了一样,相继上折子参奏,那真是痛打落水狗的完美诠释。

林西站在一旁看着,杨勉这是想摆脱与林肆的关系,只是未免太过急切。以他对林扈的了解,杨勉的下场不会太好,罢官是板上钉钉的事,性命能不能保住都难说。

林西想要看看乔呈的表情,只可惜他并未出列,又有那么多人挡着,林西还真看不到他。

不过接连两日,过半的大臣都参奏了林肆,而他却未有参奏的打算。

但凭这一点,乔呈就比杨勉强上许多,别的不论,至少乔呈没有落井下石,其人品完胜杨勉。

林西转头看向林江,想看看他此时是各种表情,却发现他低垂着头,正闭目养神,就仿佛这一切都与他无关一般。

林西移开视线,心中难免多了思量。

今日的早朝也是从参奏林肆开始,到参奏林肆结尾,历时两个时辰。

林西依旧站得腰酸背痛,甚至比昨天的滋味还要难受。

回到东宫,林西便让春喜给他揉一揉,不是他矫情,而是他一句身体太娇贵,他可不想因此病倒。

焦战依旧在散朝后来了东宫,将昨日在小吴庄大宅的发现,如实告知了林西。

“赚钱?”林西听完后皱紧了眉头,道:“这般说来,这大宅的地底有一个秘密工厂?”

焦战点点头,道:“臣也是这般认为。”

“赚钱……”林西呢喃着这两个字,道:“难道他们在偷偷炼制私盐?不对,京都附近又没有盐矿,他们不可能弄来原材料在京都加工吧。”

焦战安静地听着,并没有说话的打算,他不想打断林西的思路。

“那还有什么是能赚钱,且是暴利的行当呢?”

林西起身在房间里徘徊着,大脑在飞速运转。

“春喜,去把杨潇叫来。”

“是,主子,奴才这就去。”

焦战见状好奇地问道:“殿下可是想到了什么?”

“没什么,现在还只是毫无依据的猜测。”

等了差不多一盏茶的功夫,杨潇便有了进来,行礼道:“属下参加殿下。”

“平身。”

杨潇起身,直截了当地说道:“殿下召唤属下前来有何吩咐?”

“皇城附近可有矿藏?”

杨潇被问得一愣,随即说道:“西山有铜矿,负责开采一事的是工部左侍郎高源。”

“铜矿?”林西的眼睛亮了起来,道:“高源与信王有何关系?”

杨潇摇摇头,道:“这个属下不知。”

焦战忍不住心中好奇,道:“殿下,您这般问到底是何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