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如同一张朦胧的纱,枝头簌簌抖动。

安时被抱着,努力克制自己不去看,当然,看也看不到什么,他试图转移自己的注意力,但空气中味道很浓重,根本忽视不了。

不知过了多久,伴随着奇怪的声音,他觉得手都酸了,傅淮深才猛地在他耳边低喘了一声,带着无尽的涩意,让安时的心都跳漏一拍。

空气中的味道更加重,安时整个人都有点僵,他就跟个人偶娃娃一样,任由傅淮深平复了一会儿,然后起身找纸巾,收拾了一下残局,手被傅淮深握着,仔仔细细地擦了擦。

他心跳得极快,被傅淮深拉起来洗手,哗啦啦的水声,傅淮深看了他一眼,伸手轻轻碰到他的脸颊。

沾了水,有些冰凉的触感,才把他拉回现实。

……他刚才干什么了?

他猛地低头看了看自己,傅淮深像是知道他在想什么,握着他腕,低低道:“擦干净了。”

安时从头到脚红了个彻底,头顶都能冒烟了,被抓着的手腕烫的吓人,傅淮深一愣,连忙抬起他的下巴。

安时连忙扭头,傅淮深眼中闪过一丝微妙的笑意,帮安时洗好手,又道:“换一件衣服……溅上了,即使擦干净,也脏了。”

安时听明白他话里的意思,此刻耳朵红的几欲滴血,尽量让自己表现的正常:“我知道了。”

安时擦了擦手,转身就走,傅淮深突然从后方叫住他。

安时扭头,傅淮深貌似特别有礼貌地说:“谢谢你。”

安时脑子一卡,骚话自动就吐出来了:“应该的,做好事不留名。”

“……”

他恨不得扇自己一个大比兜。

触碰过傅淮深的手烫的吓人,仿佛还残留着刚才的触感,他心里突突跳了两下,逃也似的,连忙下楼了。

看着安时慌张的背影,傅淮深缓缓勾起了嘴角。

回到房间,安时关上门,靠在墙上,还有点喘不上气。

记不清长什么模样,但是就是很令人震惊,隔着裤子看,和真正握手里,是两个感觉。

他觉得自己一定是脑子抽了,不然怎么会干出这种事情。

努力平复了一下心跳,他缓缓给自己洗脑。

傅淮深帮了他一个忙,所以现在,他帮傅淮深一个忙,这不就是抵消了?

不就是手上有点累吗?谁小时候还没掰过玉米呀?

安时拿起手机看了眼时间,再次对这个世界产生了浓重的不理解。

现在小说男主的初始数值是不是太离谱了点。

……谁家好人能一口气掰一个多小时的玉米,怪不得他现在整个手腕都特别酸。

这让安时不得不幻视一些泡菜国漫画。

嗯,是熟悉的配置。

他走到一旁的镜子前,才发现自己的脸很红,眼睛特别亮,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去吸男人灵气回来了。

……好像也差不多。

他转身想要去浴室,眼珠稍微往下一,才发现自己藏蓝色的睡衣下摆,好像沾了什么不可言说的东西。

他刚褪下的热意顿时顶了上来,手指慌张地把衣服一脱,从衣橱里随便拿了件,风风火火地跑进了浴室。

或许有些受刺激,他站在浴室的镜子前,才感觉自己也有点不对劲。

不对劲。

不对劲。

很不对劲。

他帮傅淮深,为什么自己也会这样。

他握着睡裤,一时间脱也不是,穿上也不是。

正愣神的功夫,浴室门突然被敲了敲。

“你在里面吗?”

是傅淮深的声音。

安时下意识屏住呼吸,又猛地反应过来,张了张嘴,朗声道:“我在里面。”

“我能进去吗?”

安时一愣:“什么?”

“把衣服脱了?”傅淮深没有回答他的问题。

安时下意识接话:“没、没有……”

下一秒,浴室门被“啪嗒”从外打开。

安时像是只受惊的兔子,瞪大双眼,看向傅淮深。

傅淮深换了身衣服,模样很冷静,甚至说是很愉悦,心情看起来很好的样子,见安时没说话,上前一步,特别有礼貌地问:“要我帮你吗?”

安时觉得自己脑子都不够用了。

“帮我?”

傅淮深轻轻颔首:“嗯,帮你。”

安时眨巴了一下眼:“……要怎么帮我?”

傅淮深离他更近了,低醇的嗓音像是塞壬海妖一般,低低诱哄,涩而沉:“……你想让我怎么帮?”

修长有力的手指缓慢地触碰到安时的腰线,格外有暗示性地反复摩/擦,安时被他摸的一抖,连忙把他的手给握住了。

“不、不要。”安时低着头把他往外推,“我自己就行。”

“真的不要?”傅淮深看起来很真诚,又很冷静,“我的技术不错。”

安时整个人都快红成一尾虾,挺好奇傅淮深到底是怎么面不改色地说出这种话。

安时结结巴巴:“不、不用,我技术也不错……”

傅淮深眸光一闪,像是回忆了一下,平静道:“嗯?是吗?”

安时整个人又羞又怒。

这人怎么用完以后,嘲讽起技术来了!!

圆圆的眼睛睁的很大,瓷白的皮肤泛着一层粉,连鼻尖都带着粉,像是被逼急的兔子,义正言辞道:“那你不还是……!”

话说到一半,又有些心虚了,声音越来越小:“那什么了嘛……”

傅淮深故意:“哪什么?”

安时不满,细白的手指推他:“你出去。”

“嗯……”傅淮深低头,像是咬耳朵,声音低哑,“我知道,很厉害。”

安时觉得自己听了一耳朵的骚话,但是仔细一想,没有一个不文明的字眼。

他推着傅淮深往外走,傅淮深看着他的神色,突然落寞下来,眼中像是闪过一丝什么。

安时一顿:“……你出去吧。”

傅淮深应了一声:“……是我刚才没分寸了,抱歉。

安时张了张嘴,又觉得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他不是……讨厌傅淮深的接触。

太突然了,他可以帮傅淮深,但是傅淮深要帮他,他觉得心里很别扭。

感情上,他好像已经接受了傅淮深,但生理上还没有。

傅淮深转身走了,安时也默默关上浴室门。

在浴室里洗了挺久,又冲了一会儿冷水澡,平静下来后,他专门挑了一集动画片,来抚慰自己受刺激的心灵。

第二天一早,他起床时,傅淮深已经去了公司。

好像不同于上次接吻后的尴尬,这次他睡了一觉,已经接受良好。

过了没几天就是中秋节,工作室肯定放假,安时就百无聊赖的待在家里,江芷兰的朋友很多,白天要参加朋友的聚会,飞机晚上才能到。

安时摸了一把狗头,傅铁军现在已经长的比之前刚见到时大了一倍,隐隐约约让人能看出尴尬期的样子。

安时安慰道:“没关系,即使你变成小丑狗,爸爸也一直爱你。”

傅铁军好像听懂了,不满地“汪”了一声。

安时改口:“好吧,你一直都是漂亮的小狗。”

手机叮咚一声,是傅淮深的一条消息。

【可能会有人上门,你不用理会。】

安时看了一眼,还没回复,傅淮深已经又发过来一条消息。

【】

安时笑出了声,转念一想,今天是中秋节,那傅淮深的几个弟弟,肯定会上门拜访一下。

只不过,真心还是假意,不好评判。

等了没一会儿,门铃就响了,安时从可视门铃上一看,来人带着眼镜,面颊窄瘦,是傅习匀。

他对傅习匀印象还好,开门让人进来了。

傅习匀还带了礼物回来,见到他,微笑地叫了一声“嫂子好”。

安时见他带了礼物,连忙道:“来都来了就,怎么还带礼物?”

傅习匀:“这是给大哥和嫂子的一点心意,没什么的。”

安时赶紧给推了回去:“这有什么,我们都是一家人,过节还送礼物,你拿回去。”

傅习匀:“不能这么说,嫂子,还是要拿着的。”

“你拿回去。”

“收下吧。”

“拿回去。”

“收下吧。”

“你拿回去……”

推拒了一番,安时才把礼物收下,转头给傅习匀倒茶时,才稍微垮了下小猫批脸。

安时:

不过看刚才傅习匀的配合程度,看来小时候也没少见过这种场景。

人生如戏,全靠演技。

傅习匀喝了一口茶,然后又问:“大哥呢?”

安时随意:“他还在公司呢。”

傅习匀有点惊讶:“今天是中秋节……还不能休假吗?”

安时摇了摇头,露出微笑:“对于工作狂来说,地球不爆炸,他们不放假。”

傅习匀:“……”

傅习匀坐了没一会儿就走了,安时正准备带傅铁军去遛弯,就听见门铃又响了一声。

他看了一眼,屋外站着两个不速之客。

傅远择和傅远洋。

他们兄弟二人,一黑一白,一个微笑,一个冷脸,简直像是黑白双煞。

虽然傅淮深说过,来了也不要理,但安时从可视门铃上一看,他们还提着一大堆东西呢。

安时当即决定,不行,这个礼一定要收下。

他“唰”地一下拉开大门,顿时和门外的两兄弟大眼瞪小眼。

三人对视。

空气宁静,从对方的眼神中,纷纷看到了一肚子晃荡的坏水。

“嗨。”安时友善,“来都来了,怎么还带东西?”

傅远择把礼物递过去:“我……”

安时迅速接过来。

拿来吧你!

傅远择:“……”

傅远洋:“……”

安时善解人意:“我知道你们挺忙的。”

送完礼就赶紧走吧。

但傅远择怎么能直接走呢?他微微一笑,道:“嫂子说笑了,中秋节,正是家人团圆的日子,我怎么会忙呢?”

安时觉得这话里有话。

傅远择道:“当然,今天我来呢,也没准备说什么……我大哥呢?”

安时:“……”这叫没准备说什么?

“还没下班。”

“哦,这样啊。”傅远择挑了下眉,像是有点惋惜,“本来我还想和他叙叙旧呢。”

“那是叙叙旧吗。”安时眨巴了一下眼,“是叙叙仇吧?”

傅远择:“……”

一直没开口的傅远洋有点不爽,正要说话,就被傅远择按住了手臂。

傅远择:“嫂子真爱开玩笑,只不过我今天来呢,是带来一个消息,你也知道,老爷子最近年纪大了,身体不好,他和我大哥关系向来……,所以,今年就不在一起过了。”

“麻烦嫂子。”傅远择笑道,“把这件事转达给我大哥。”

安时轻轻皱起眉。

“嗯,不送。”

傅远择轻笑着离开了,傅远洋重重哼了一声,安时把礼物收回家里,傅远择是什么意思,他当然知道。

傅淮深不受老爷子重视,亦或者,是厌恶。只不过,这个厌恶,随着少年的成长,独当一面,而稍稍掩盖在了生疏之下。

他从小没感受到过父爱,但那不是爸爸不给,而是他没有爸爸。

但傅淮深有,却依然得不到。

或许,他和傅淮深是一样的。

心里生出一份异样的情绪,安时突然想去傅淮深的公司。

说做便做,林北送他去,到了公司,他乘上电梯,直奔总裁办公室。

敲了敲门,傅淮深说了“进”,安时推门进去,秦影也在。

傅淮深抬头,见到他,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你怎么来了?”

安时眨了眨眼睛,秦影看了他们两个人几眼,开口道:“那傅总,一会的会议还开吗?”

傅淮深皱眉,像是因为安时的到来,而有些犹豫:“推了吧。”

秦影像是早有预料,也不惊讶,安时赶紧道:“不用,你去开会,我在你办公室玩一会。”

秦影点头出去,傅淮深看着他,起身,捏了捏他的脸:“怎么来见我了?”

安时有些犹豫,傅淮深挑了下眉,像是故意:“想我了?”

他说这句话,只不过是想逗一下安时,但安时却低头思考了一下,轻轻颔首:“嗯,我是有点想你了……”

傅淮深蓦地一怔,眼中像是揉进了浓稠的夜色,看向安时,宛如一只紧盯猎物,虎视眈眈的兽。

安时被他看的有些发怵,不知道自己这句话怎么了,下一秒,他就被傅淮深突然托着屁股,抱到了办公桌上。

傅淮深强势地挤在他的两腿之间,扣住的他的腰,心跳声很吵。

“……不对我负责。”傅淮深的声音很低,“却还在这里招我。”

安时有点脸热,小声嘀咕:“我没有……”

傅淮深把下巴轻轻搁在了他的肩膀上,安时想了想:“今年……我们一起过中秋吗?”

傅淮深抬头:“嗯?”

安时觉得他可能是曲解了自己的意思:“就是,今年我们一起过中秋,就我们俩,不对,还有奶奶,就我们三个。”

他说完,就去看傅淮深的神色。

傅淮深盯着他,让人猜不透他的表情,半晌,忽然笑了:“当然了,就我们三个。”

安时见他没提回老宅,也不准备把见过傅远择的事情告诉他,毕竟父爱对于傅淮深来说,是一直没有的,或者说,存在感极低。

那维持现状就好了,不要突然跳出来背刺一刀。

安时心里默默的想,看起来好像刀枪不入的傅淮深,或许也可以由他来守护。

傅淮深环着他的腰,安时说完事情,这才觉得这个姿势羞耻,连忙拽了拽他,理直气壮:“我要下去。”

傅淮深稍微拉开了一点距离:“再抱一会,可以吗?”

安时想了想,正要开口,门却忽然被打开了。

“傅总,您的门没关

,我……”秦影刚探出头,瞥见他们两个的姿势,差点把舌/头咬掉,瞬间把头低下了,下巴点着锁骨,“帮您关上!”

“啪”

门关上了。

安时:“……”

名誉不保、名誉不保。

等傅淮深出门开会时,秦影看了他俩一眼,表情还有点愧疚。

安时思考着这个表情,该不会是觉得打扰到他们了吧?

谁会在光天化日的办公室做这个!

安时忍不住脑补了一下。

傅淮深开完会到了下午4点半,安时百无聊赖地坐在办公室吃巧克力饼干,还是他第一次吃的那个味道。

江芷兰的飞机在5点,开车过去正好能接到。

开车去机场,到了地方后,等了没一会儿,就看见江芷兰远远的朝他们招手。

安时赶紧蹦哒了两下,贼热情的回应,傅淮深单手插兜站在一旁,江芷兰和安时互相向对方奔跑。

江芷兰:“小时”

安时:“奶奶”

“啪叽。”

两人激动相拥。

这怎么不算是双向奔赴呢!

江芷兰拍了拍他的背:“怎么也不见你吃胖一点。”

安时对自己现在很满意:“我觉得挺好的,不过过年吃的多,应该会胖一点点。”

说完,他看向傅淮深,想让对方附和一下。

傅淮深面不改色:“嗯,现在抱起来有点硌。”

安时:“!”

他用目光谴责对方。

话说得很暧/昧,好像他们现在天天抱在一起睡觉一样。

江芷兰笑出了声:“好好好,我们先走。”

车子停在不远的地方,夜色沉黑,一轮皎洁的圆月悬在天空,已经入秋,轻柔的风吹过来,有点微微凉意。

安时今天穿的好看,但是少,傅淮深让他多穿一点,他拒绝,并且理由很正当:“我们年轻人都是美丽冻人的。”

傅淮深没勉强他,只是给他带了一个外套,现在没拿过来,终于感觉到了冷。

傅淮深穿着咖色的风衣,偏头看他,低声:“冷?”

安时眼巴巴的:“有点。”

傅淮深无声的笑了一下,修长的手指抓住安时的手,包在手掌中。

安时的手指细长还白,出去做手模都可以,但骨架偏小,傅淮深的手掌干燥而温暖,能完全包裹住他。

安时抬起来晃了晃,有一种异常的满足感。

很奇妙,只是牵个手,但他却觉得整个人都被托住了,暖融融的。

在前面走的江芷兰余光见他们,明白了什么,一脸慈爱,揶揄道:“在我背后偷偷秀恩爱?”

安时有点脸热,傅淮深挑了下眉:“这只是正常牵个手。”

江芷兰恍然大悟:“哦,秀起恩爱来,比着还要腻歪?”

傅淮深:“参考你和你的小男友。”

江芷兰笑了两声,回到家,安时帮着程姨去端菜了,傅淮深不动声色的上了楼。

打开储藏室的门,一一看过去,他看见了几样不曾见过的礼品。

傅习匀喜欢送珠宝,所以不是他送的。

那就只能是傅远择和傅远洋。

安时在公司说过的话蓦地在脑中回响,傅淮深轻轻勾了勾唇,心脏像是泡在了一泓甜蜜的温水里,胀而满。

会为他考虑的安时……

好可爱。

安时端了最后一道菜上桌,见到傅淮深正好从楼上下来,招呼道:“来吃饭啦。”

江芷兰:“拿点酒过来,我们小酌一杯。”

江芷兰的酒量很好,或许正是因为她的基因,傅家一脉,除了傅远洋,酒量都很好。

傅淮深转头拿了一瓶上好的红酒,江芷兰见了,“啧”了一声,“你小子,让你拿酒就是来糊弄我的?”

傅淮深把红酒放下,又转头拿了一瓶白的。

江芷兰这才满意:“我们成年人就是得喝点成年人该喝的。”

傅淮深失笑,傅铁军终于从午睡中醒来,闻见饭香,馋的迅速跑到客厅,见到江芷兰,两条腿来了个急刹车,狗头一歪,明显非常惊讶。

仿佛再说:你是谁?

“哎呀。”江芷兰连忙冲傅铁军招了招手,“你们还养了只小狗呢,我记得淮深小时候死活不让我养,长大竟然转性了……”

安时一愣,江芷兰笑着问:“他叫什么名字呀?”

安时腼腆:“他的名字可能比较质朴。”

江芷兰:“?”

安时羞涩:“傅铁军。”

江芷兰一顿

她抚掌:“好名字啊!”

安时眼睛一亮:“我也觉得!”

两个人惺惺相惜地握手。

傅淮深:“………”

江芷兰道:“其实淮深出生时,我也考虑过给他起个这样质朴的名字,只不过被他爸严厉制止了。”

安时:“那是他没眼光。”

江芷兰激动和他相拥。

傅淮深:“………”

头一次这么感谢傅正。

傅铁军很有眼力见,比江敬老还要敬老,任由江芷兰摸他的狗头。

程姨给它的饭碗盛上饭,他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江芷兰:“?”

安时安慰她:“没事,它的爱总是来去如风。”

江芷兰:“……”好一个来去如风。

安时不能喝,但还是喝了小半杯红酒,没醉,就是稍微有点上脸。

脸颊红扑扑的,看起来更可爱了。

傅淮深和江芷兰说是小酌,但还是一人喝了一杯白的,又把剩下的红的给喝光了。

安时看了看他们的脸,又倍感怀疑的照了照镜子,怀疑自己才是那个喝了一杯白酒的人。

他摸着自己脸,眼睛亮亮的,头顶的灯落下,将他的浓密的睫毛映照出一层纤长的阴影。

傅淮深从一旁看他,从他的睫毛,落在他红润饱满的唇,心中按耐着。

好可爱,想一口吃掉,再也等不及了。

安时没察觉到他的目光,站起身,不晕,这次喝的少。

他走出门,手机传来一阵“叮咚”声。

垂眸一看,是他们小群里在发消息。

【周行:中秋快乐!!】

【季白:中秋快乐!!!】

【周行:@一名低调路人】

【周行:快出来看月亮!超级大!】

【季白:好亮,今年好像是什么超级月亮?】

安时也赶紧抬头,夜色很深了,仔细听还能听见幽幽虫鸣,月亮像是一个巨大的银盘,星星坠在一旁,漂亮的不像真的。

【安时:哇,是真的!】

【周行:听说一起看月亮,可以收到祝福哦~】

【季白:我的cp不能be,@一名低调路人,快快快,中秋节了,该有一点进展了!】

安时看着消息被逗笑了,一转身,就看见傅淮深站在他身后。

江芷兰道:“快来,我们分月饼吃。”

安时欢喜地跑过去,江芷兰把月饼分成了三份,枣泥馅的,入口即化,非常好吃。

江芷兰:“团团圆圆!”

安时:“团团圆圆!”

傅淮深:“团团圆圆。”

一口吃掉月饼,他们一起出去欣赏了一会儿月亮,安时正看的认真,一转头,“诶?”了一声,“奶奶呢?”

傅淮深淡淡:“年纪大了,有点撑不住。”

安时点点头,坐在露/天的长椅上,仰着脸看向月亮,眼睛亮晶晶的:“听说中秋节也是可以许愿的,你要

不要试一试?”

傅淮深:“那你要许什么愿望?”

安时深思熟虑:“希望我们都能每天开心。”

傅淮深勾了下唇,捏了捏他的脸,安时问:“那你呢?”

傅淮深看着他,黑眸深邃,温柔而眷恋。

“希望我们,长长久久。”

安时一愣,下意识反问:“为什么不说一生一世呢?”

傅淮深声音很低:“因为我很贪心。”

安时:“嗯?”

“长长久久。”傅淮深轻轻,“才没有时间限制。”

贪心的人,认为一生一世太短,明明还未过完这一生,却想连下辈子一起霸占。

安时慢慢眨了一下眼,觉得有什么东西,击中心脏。

他喝了一点酒,没醉,却容易犯困,和傅淮深看了一会儿月亮,就东倒西歪地往下掉,傅淮深一开始扶着他,后来直接把他抱进怀里。

安时的呼吸悠长而平稳,傅淮深轻轻叫了他一声,他皱了皱眉,非常不情愿地把头埋在了傅淮深怀里,还拱了拱。

傅淮深觉得可爱的有点超过了,忍不住低头,本想亲一下,却停顿了半晌,不舍得让人惊醒。

安时纤长浓密的睫毛垂下,半边脸光洁白皙,让傅淮深心中软成一片。

他穿过安时的腿弯,将人轻轻抱起,安时不安分的嘟囔了一声,用脸蹭了蹭他的胸膛。

傅淮深无声的笑了一下,上楼时,步履平稳,但安时却逐渐醒了。

他睁开眼,还有点不适应,伸手自然地勾住了傅淮深的脖子,小声问:“这是哪?”

傅淮深:“快要到你房间了。”

安时打了一声哈欠:“我刚才睡着了?”

傅淮深“嗯”了一声:“喊都喊不醒。”

安时羞恼似的伸手捏了一下他的腰:“才不是呢。”

傅淮深被捏的一僵,停顿片刻,才低声道:“别乱摸。”

安时一下子反应过来,酒壮怂人胆,他笑眯眯地又捏了一下。

傅淮深深吸了一口气,快步走到房间,回踢了一下门,把安时直接扔到了床上。

床特别软,摔上来一点都不疼,安时本想再说两句,蓦地发现傅淮深西裤下,隆起的难以忽视的一团。

他当即有点发怵,眨了眨眼,往后退了退。

傅淮深却强势地压上来,扣住他的脚腕,不让他动,声音很沉:“还想捏吗?”

安时把头摇的像拨浪鼓,傅淮深觉得他像是猫,看起来胆子大,其实只要稍微凶一点,就说不要了。

安时被他握着脚腕,想收回来,傅淮深宽大的手掌却忽然收紧了,猛地往回一拉,他整个人瞬间靠近了傅淮深。

他吓了一跳,傅淮深却忽然把他抱到了腿上,然后缓缓贴近了,像是试探一样,手掌抚上他的背,像是安抚一样,一下一下的往下捋。

安时被他抱得很舒服,忍不住哼唧。

傅淮深:“喜欢吗?”

安时提不起一点反抗的精神,小声说:“……喜欢。”

傅淮深无声地笑了一下,捏着他的下巴,低声道:“宝宝。”

“把嘴巴张开。”

安时迅速红了脸,他不知道傅淮深是什么爱好,但做这种稍微亲密一点事,傅淮深总是喜欢叫宝宝。

“嗯?”傅淮深黑曜石一般的眸子盯着他,“是不想负责了吗?”

安时知道,他不能这样,既要又要,还不给任何承诺。

不想负责,像是一句玩笑话,傅淮深现在说出的问题,也并没有用严厉的口吻。

傅淮深一直在迁就他,耐心的等待他,即使他并没有给出承诺。

没听到回复,傅淮深的心渐渐凉下去,却并不生气,捏了捏安时的手指,像是揉面团一样,他理解安时的犹豫,正想说点什么转移话题,安时却忽然扑了上来,差点磕到他的牙齿。

安时确实亲得很生疏,只知道在唇外蹭蹭,不知道要怎么做,意识到后,傅淮深含糊地笑了一声,按着他的后背,用力亲了回去,很耐心的,一点一点教他。

安时只觉得这是一个吻,当傅淮深的干燥有力的手指扣住他的腰,他才意识到这并不是单纯的吻。

傅淮深轻轻问:“不可以吗?”

安时偏过头,去看一旁的鲜艳的绿植,眼睛有点聚不上焦了。

眼泪不受控制,他哭唧唧,伸手推傅淮深。

傅淮深无声的笑了,亲了亲他的鼻尖,然后缓缓和他十指相扣。

“宝宝。”

“撒娇是行不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