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柏洲去公司本来也没事,从家里出发前知会了下刘汝和黄睿,有空就集合一起侃大山。

  “黄金三角洲”组合感觉已经好久没齐聚了,最近一次还是元颂生病后俩人去探望,当时江柏洲以小男友精神不好为由,没让多留就将人赶走了。

  “你媳妇儿呢?”

  黄睿上次就注意到江柏洲手上多了一枚情侣钻戒,明晃晃是被套牢了。三人在休息室围着茶桌喝茶磕瓜子,开起以八卦为主题的茶话会。

  “找裴凝玩去了。”蓦然,他忽然想起什么似的,抬手从兜里摸出手机给元颂发了一条别喝咖啡的信息。

  对方很快回复一个小猪点头的可爱表情包。

  “听说了吗?陆藤那小子进监狱了。”虽然昨天陆家还在媒体采访时极力否认这件事,但黄睿的情报向来真实可靠,那小子干了很多见不得光的违法事儿,也算咎由自取。

  “有所耳闻。”刘汝是从她媳妇儿那儿听说的,纸包不住火,料想过不了多久陆氏将迎来另一波猛烈攻击,现在只不过是苟延残喘。

  江柏洲进来就倚靠在沙发上翘着二郎腿,悠哉游哉磕瓜子,仿佛一切事不关己。

  此时,他才慢慢察觉,关于过去,关于心底压抑多年的阴影早就在不知不觉中烟消云散,彻底释怀了。

  陆藤这个想起来就让人窒息的名字,已经由一根藤曼彻底沙化成尘埃,风一吹就什么都不剩了,更没有任何关联。

  他现在只关心元颂的健康和自己接下来要干点什么。

  他有钱有闲,但年纪轻轻就养老也实在不像话。

  正巧“黄金三角洲”都有类似困扰,一拍即合。

  “我和刘汝商量着要开一家电影公司,你要不要一起加入?”黄睿前段时间已从原来的公司辞职,原因无非就是一朝天子一朝臣,新来的老大脑子转的欢,想安排人接管他的资源然后再将人一脚踢走。

  黄睿是什么脑子能让对方玩?

  他想都没想就在被榨干价值之前跑路了。

  刘汝是导演,凭借《公益人》也成功跻身一线导演行列,现在功成身退跟江柏洲一样退圈也无不可,毕竟好剧本好演员越来越可遇不可求。

  而且在一个圈里太久的确很累,再加上孩子年龄渐长,也想多抽时间陪老婆孩子。所以,他接受了黄睿邀请,名义上是合伙人,如果未来需要,偶尔继续导戏也未尝不可。

  “前几天刘汝跟我提了句,我想了想感觉还行。”江柏洲放下腿抬手拍了拍手上的瓜子屑,端起刘汝泡好的茶抿了一口,不紧不慢,“黄睿可以负责公司的业务版块,刘汝呢负责对项目的审查监制,挺好,有前途!”

  沙发对面的俩人交换了个眼神,江柏洲这是同意了。

  怎么感觉哪里有点不对呢?

  “那你负责干什么?”黄睿率先反应过来,面无表情问他,直觉这厮没安什么好心。

  “我啊?”江柏洲用手背抹了一下唇角的茶渍,身体微微前倾,手肘抵在膝盖上,笑得非常欠揍:“当然是负责收钱啊!”

  真特么不要脸。

  “影帝头衔就是新公司的活招牌,节省的宣传成本可不是一星半点。”

  他们都是行业翘楚,其中江柏洲的名号最为响亮,话虽然说得没错,但却十分不招人待见!

  “你能要点脸吗?才摆脱‘AI演技’多久?”刘汝被说得心也膨胀起来了,心里吐槽,你是影帝没错,老子还是今年的最佳导演呢,“要不是元颂小天使让你开窍了,只怕今年还要当陪跑。”

  “可不是,还是万年单身狗陪跑,哈哈!”黄睿跟着毒舌,看他们亮了杀手锏,自己也不甘示弱,“你们名号是响亮,但哥也是社交一哥,论抢资源你们没一个能比得上我!咱不说整个娱乐圈,至少有一大半圈内大佬都得给黄哥面子。妈的,之前公司百分之六十的投资都是老子谈成的!新来的傻B领导想将我吃干抹尽再踹掉,他也不打听打听爷是吃素的吗?”

  说来说去没比过别人,还把自己气得脑壳疼,仰头猛灌一口茶才把心中的邪火压下去,茶盏都差点磕一条裂缝。

  “所以,爷不伺候了!这年头在别人的公司再位高权重,那也是给人打工!一不留心被人说踹就踹,什么功劳苦劳,在利益面前全是狗屁!”

  本来黄睿还没有想自立门户的打算,毕竟在圈里混得也算风生水起,但现在,保不准那些知道内幕的同行怎么在北地笑话他呢。

  三个人虽然初衷不同,但还是愉快达成一致,连新公司名字都当场拍板,就叫“黄金三角洲”影视,这名号一听就知道合伙人是谁,响亮又自带流量。

  “柏哥没在吗?”

  裴凝陪着元颂找上门时,休息室只有刘汝和黄睿在喝茶,看到元颂俩人挤眉弄眼开始给江柏洲制造压力:“小颂啊,你怎么来了?这是要查岗吗?”

  刘汝起身招呼人过去喝茶,故意开人玩笑,看元颂面色红润,病应该是好多了。

  “你来的不是时候,江柏洲去练习室看新来的小鲜肉了,裴凝跟你说了吗?其中有一个长得跟你还挺像!”黄睿添油加醋,说得煞有介事,特别像提醒原配注意小三的闺中密友。

  闻言,元颂的心瞬间沉下来,脸上的表情没有太明显的变化,仔细看瞳孔却不自觉紧缩。

  今天,这已经是他第三次听到小鲜肉的消息了,每次都像警钟,越敲越响。再加上裴凝说的那些夫夫生活的事儿,元颂当场差点就要相信了。

  江柏洲不会真的对他的“替身”感兴趣了吧。

  这也不是可不能。

  毕竟现在手机通讯这么发达,在他眼皮底下偷个情也不是难事。

  就在元颂马上要怒气冲冲杀去训练室时,休息室洗手间的门被从里面拉开了,江柏洲熟悉的声音顺着门缝凉凉飘出来:“他妈少给老子泼脏水,谁特么去看小鲜肉了!”

  江柏洲甩着手上的水滴走出来,看到元颂厉色顿减,笑着过去拿手背碰了碰人家的下巴,看着像调戏,实则是逗人开心,小男友的脸色可有点不好看,好像还当真了。

  这么一想,他瞬间心情大好。

  正事谈完后,江柏洲领着小男友走了,一路上元颂欲言又止,含在嘴边的话硬是说不出来。

  “怎么了?老看我。”江柏洲打着方向盘转弯,主动笑着接话,他再不开口,元颂都要憋坏了。

  元颂想说的话很多,可思来想去也不知道先说哪一句。

  他想问,新来的练习生真的有跟他很像的人吗?

  还有,俩人好多天不做什么,心里真的不想吗?

  直到回家,元颂还是没有问出来。

  他有疑惑,但内心深处还是相信江柏洲的。

  晚上睡觉,江柏洲在床上玩手机等元颂洗澡,平时对方一会儿就出来了、,今天半个小时过去了,还一点动静也没有。

  江柏洲不放心,喊着人的名字趿上拖鞋进浴室,结果一推门,惊艳得差点流鼻血。

  妈呀,这是什么美男出浴图啊。

  元颂背对着门口正对着镜子披睡袍,听见动静,不知是惊的还是什么,手下一松,白色浴袍沿着胴体滑落,春光乍现,引人注目,再被浴室里暧昧的灯光一照,江柏洲全身都绷紧了,不可言喻的热流沿着腹部向上烧,握着门把手的动作都感觉有点用不上力。

  纵然俩人已是什么都做过的关系,但每次看还是忍不住着迷。

  “你,洗好了吗?出来睡觉吧。”

  江柏洲声音沙哑,一字一句像从嗓子里蹦出来的,一点都不怎么连贯。仔细听,呼吸都连不成一条线,胸腔微微浮动,灼灼目光像发觉猎物的豹子。

  元颂不为所动,双目含情望着他,也不只是浴室里的热气蒸的,还是他心里故意在撩火,整个人白皙的皮肤开始泛红,每多看一眼,要想不扑上去都需要极强的意志克制。

  江柏洲感觉手心都是热的,他走上前捡起地上的浴袍扔进旁边的衣篓里,又随手从旁边的柜子里拿出一件新的给元颂披上,干燥的大手不时会抚过对方润滑的皮肤,若有似无的香水味钻进鼻腔,熏得他的脑子渐渐不再清明。

  “柏哥。”元颂的额头抵向他的胸口,呢喃低语,这句撒娇像一把剪刀彻底断了江柏洲残存的理智。

  如果现在还不懂小男友的暗示,他就是傻子了。

  这么明白的撩拨求欢,他无论如何也抵抗不住。

  江柏洲抬手卡上元颂的脖子,强迫他重新抬头,然后猛然吻上对方柔软润湿的双唇,将全身亟待宣泄的欲望倾注于此,亲的又狠又凶,辗转深入,亲密的直接灵魂。

  周遭宛如进入真空世界,除了彼此的喘息和唇舌的纠缠粘腻,再也听不到其他声音。

  元颂双眼迷蒙,慢慢在沉醉的灯光里失去知觉,将身心尽付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