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安小说网>耽美小说>娇纵哥儿的忠犬仆从【完结】>第34章 卖老鼠药

  村民来找苏凌买老鼠药的时候, 苏凌两人正在做狗窝。

  村里人对苏凌都不熟悉,但对史家老屋还是熟悉的。

  老屋处在山边几十年,他们上下山都看过。

  自从几年前史兴柱一家从老屋搬到山下青砖瓦房后, 这个老屋就越发破败没人气。

  偶尔夏天山雨来的急走得快, 山上的村民也会在这里小避雨,等天放晴来再去地里劳作。

  每次来这里避雨或者井水取水都要从齐腰高的荒草里踩出一条小路。

  现在再次踏入这个院子,才发现完全大变样多了些人气。

  院外引了溪水嘈嘈, 一群小鸡鸭吃着青草, 叽叽歪歪探头叫得很热闹。

  从院外到院内铺了一条鹅卵石小路,水井边也铺了鹅卵石, 原本杂草也除了, 屋檐蜘蛛网也没了, 窗户还糊了麻纸, 就连石阶都擦洗得亮堂堂的。

  像是常年落灰生锈的铁酒盅被拿出来擦洗干净, 倒满了秋天新酒,再次等来了远归的主人。

  一人开口道,“凌哥儿,你这院子整得不错啊。这木房子住起来比青砖瓦房舒服多了, 起码夏天不闷热, 敞亮自在。”

  苏凌听见院外声音,也不知道怎么称呼,起身回道, “都是苏刈做的。”

  “几位叔婶儿, 来是有什么事情吗?”

  狗剩站在那几人身后,见他们各个背着的手有些拧巴不自在, 从几个屁股后挤出来, 大声道, “他们是来买老鼠药的!”

  半生不熟的场合下,狗剩的出现简直像一个活宝招人喜欢。

  来人立马笑呵呵道:“对对,我们都是来买药的。”

  “听村长说来你这里买六包送一包,对吗?”

  苏凌心里来来劲儿,但面上只点头道:“是的。”

  另一人说道,“就是价格有点贵,村长说十五文一包,不过只要有用就好。”

  “是啊,都乡里乡亲,我相信凌哥儿不会骗人。”

  十五文一包?他不是给村长说的十文一包?

  苏凌愣了下,但很快反应过来,笑着道:“我保证有用,没用你拔村长的胡子。”

  一大娘抿嘴笑,“凌哥儿胆子真大,还敢和村长开玩笑。”

  “村长就是看着严肃,一连几天上山和我讨价还价,我不同意,就坐在我这石阶上不走了。”

  随着苏凌手这么朝石阶上一比划,大家脑海里不自觉出现村长拉着他那老脸撅着胡子,坐在石阶上倔倔地抽旱烟的样子。

  不免对村长又感激了几分。

  苏凌随口瞎编后,面上哇哇心疼,“村长说我十五文卖贵了,可青石城老鼠药也卖十五文,还不一定买到真药。”

  “天天守着我磨,我没办法就同意了,最后我同意买六包送一包,村长还是不满意,临走还瞪我一眼。”

  “村长说最近秋税估计要涨,村里日子都不好过,叫我能便宜一点是一点,等渡过这个难关大家都会感谢我。”

  “所以我临时决定这次卖十文一包,仍然是买六包送一包,每包刨出药材成本,人工费,这次的老鼠药一包只赚一两文钱。”

  众人一听很高兴,一下子少了五文钱,纷纷掏钱找苏凌拿药。

  苏凌叫苏刈屋里的老鼠药拿出来分给大家,并说都是看在老村长的面子上卖的,今后不会成本价出卖了。

  众人点头感激,嘴里念叨着村长真是为村里着想。

  狗剩看着村里人兴高采烈地回去了,一脸懵地望着苏凌。

  “村长为什么要给大家说卖十五文啊,明明那天说卖十文来着。”

  苏凌道,“可能村长年纪大了,记性不好。”

  “你要保密,不要给别人讲。”

  “不然大家都知道村长年纪大了记性不好,村长是要生气的。”

  狗剩点头,“年纪大了是容易记性不好。”

  “有时候发现我娘就是,每天都要叫我喂猪,要晚上鸡鸭赶进笼子里,明明我已经告诉她我知道了,她还是每天提醒我,看来真的是年纪大容易忘记。”

  苏凌望着狗剩一脸认同的表情,努力憋笑。

  然后就见狗剩背着手踱步到院外,撅着屁股认真观察一番小鸡小鸭后,点评道,“不错,按照这样活蹦乱跳的样子,养大基本没问题。”

  苏凌道,“好的,多谢狗哥指点。”

  狗剩绷着的脸一下子就红了,蹭地兴奋站起来了。

  六七岁的孩子正是换门牙的年纪,狗剩一笑露出缺口大门牙,看得苏凌噗嗤笑出声了。

  狗剩又强绷着脸,立马捂住自己嘴巴,眼里笑得光亮光亮的。

  他第一次知道自己难听的名字是可以叫哥的!

  开开心心地应了声后,飞快地跑下山了。

  不用猜,一定是和自己的小伙伴分享自己新的名字——狗哥!

  苏凌看着狗剩身影像脱缰野狗朝山下飞奔,笑着转身就发现苏刈一瞬不瞬地看着他。

  被苏刈那双漆黑狭长的眼睛盯着看,还是很有压迫感的。

  “你……”

  苏刈盯着苏凌欲言又止,最后还是沉默转身,把刚刚卖老鼠药的铜钱放在石阶上的草垫上。

  怎么了?

  苏凌摸不着头脑,看着草垫上的几十文铜钱都没兴奋劲儿了。

  他走近收起铜板,望着院子里沉默劈竹条的苏刈,怎么突然心情不好了?

  苏刈不想说,他问也没结果。

  读心术在苏刈身上时灵时不灵的,苏凌捧着脸坐在草垫上,一脸苦闷。

  可是现在只要他一个眼神,苏刈就能明白。

  他是不是对苏刈观察少了?

  苏凌脚蹬下石阶,蹲在苏刈面前盯着看。

  苏刈手里扬起的柴刀一顿,又低头劈竹条,只给苏凌留一个棱角分明冷漠的侧脸。

  凑近一看,苏刈的睫毛好长,黒黒直直的,眼型弧度流畅如细长新月,视线划过高挺的鼻梁,落在不淡不深的唇色上,唇线分明近似锋锐的薄唇上,也不知道手指揉去是软的吗。

  这一刻,苏刈就像是话本里出山的狐狸精,不会说话撩拨,但是一举一动都勾人不已。

  苏凌无意识舔了舔唇瓣,不经意扫见苏刈微红的耳垂,顿时从混沌中惊起,自己刚刚想的什么!

  顿时脸热心慌,急忙起身,却一个趔趄扑在了苏刈的背上。

  噗通。噗通。

  苏刈单手从背后拦住了他,直到苏凌起身站稳,苏刈都没有回身看苏凌。

  从苏凌的角度看去,苏刈唇角紧抿,神情也冷了下来。

  所以这是怎么了?

  苏凌想不出所以然,也想学着苏刈哄自己那套,把小黑捉来缓解气氛。

  他刚转身,就听见身后传来闷声话语:

  【就走了?为什么不叫我哥哥。】

  【狗剩才七岁孩子,我比阿凌大四岁,我才是哥。】

  【要是能叫我刈哥就好了。】

  【怎么才能让阿凌开口叫我刈哥,我也想叫他阿凌。】

  苏凌惊讶转身看着一脸沉默冷酷的苏刈,原来刚才是因为他开玩笑叫狗哥才不悦的。

  如果苏刈开口,叫哥也没什么的,本来苏刈就比他大。

  但是现在听见苏刈那句“我才是哥”的心声,莫名觉得“刈哥”两个字难以启齿了。

  之前二姑说苏刈一个大男人,没名没份的跟在他身边怪可怜的。

  苏凌想到这里,觉得心跳慌慌的,他提了口气犹豫间,话已经不受控制跳出了口。

  “刈哥?”

  声音软软绵绵的,苏凌又羞又慌又唾弃,苏刈咻地抬头,神情却平静。

  他还是第一次发现苏刈这么能装,明明心里想的不行,喊了又不答应。

  “耳朵聋了?”

  “我再给你一次机会,你听好了。”

  苏凌轻咳一声,故意粗着嗓子喊道,“刈哥。”

  苏刈眼眸瞬间紧缩,而后面容肉眼可见的柔和下来,还点了点头。

  “嗯。”

  苏凌喊完就溜了,飞快道:“我去看看小鸡缺不缺水。”

  小水塘连着溪水,怎么会缺水。

  苏刈看着慌张出逃的背影,还嗯了声。

  阿凌真可爱。

  苏凌跑到院外鸡圈的时候,看到小鸭子在水塘边跃跃欲试下水,这才意识到自己找的借口多拙劣。

  不过没等他懊悔片刻,小黑突然从山里冲了出来,朝山下犬吠。

  苏凌下意识喝止小黑,起身一看来人,正是他好吃懒做贪便宜的八姑。

  准是听见老鼠药的消息来打秋风了。

  “凌哥儿,你这狗可真没眼力劲儿,长得像煤炭似的,怪丑的。”

  小黑似听懂了,瞬间龇牙咧嘴朝八姑扑去,直咬她裤腿跟上的脚踝。

  “哎呀,死狗!”八姑史兴梅吓得直后退,绕到苏凌身后,连用手挥斥:“退!退!退!”

  “凌哥儿,你快拉住这狗!”史兴梅大喊道。

  随着苏凌一声喝止,小黑才不情不愿怒目转身。

  史兴梅缓了口气道,“这狗真是欠打。”

  苏凌没好脸色道,“八姑你嘴巴还是省着点吧,再惹怒它,真咬下一块肉我可不管了。”

  “别看它现在这样,过几个月就大了,它很记仇。”

  史兴梅悻悻住嘴,转而对苏凌道:“凌哥儿,听说你在卖老鼠药?”

  苏凌看着她没说话。

  史兴梅自顾自道,“我还以为家里没老鼠,昨天才在粮仓墙脚边发现了好些老鼠洞,糯米灰糊的结实地都被老鼠钻洞了,大老鼠太多太凶了。”

  “八姑正烦老鼠,你就卖老鼠药了,搞得正好。”

  苏凌道:“二十五文。”

  八姑惊得张大嘴,下意识道:“凌哥儿,你给别人卖十五文,怎么还给你八姑卖二十五文!”

  苏凌哦了声,“听八姑这么说家里凶鼠厉害,自然要下猛药,如果八姑嫌弃二十五文的贵,十五文的老鼠药也是有用的。”

  不待史兴梅辩驳,苏凌转身对院子苏刈道,“刈哥,八姑买十五文的老鼠药,你去拿包出来。”

  史兴梅一听脸变了,急了,不禁提高了声音追着道,“一包老鼠药,你还要八姑给钱啊,都是自家人你还要收钱,说出去不成笑话了。”

  苏凌耐着性子道:“八姑,刚才说我二十五文卖的贵,说要十五文的老鼠药,现在又想不给钱拿药,八姑,你这是耍我呢。”

  “亲兄弟明算账,谁来都一样。”

  史兴梅道,“八姑都是为你好啊。”

  “你才刚开始卖,村里人买的少,虽然村长说有用,但是大家还是想看看别人买来效果到底如何,你给八姑一包,八姑去给你宣传宣传。”

  苏凌耐心耗尽,垮脸道:“八姑,我最后给你一点耐心,买还是走,别怪我不客气。”

  史兴梅也垮脸了,高颧骨气得抽动,“凌哥儿,你神气什么,不就是一包老鼠药。没有你八姑把你爹养大,现在还轮到你在这里卖老鼠药?”

  苏凌听着气笑了,“八姑你是不是忘记你只比我阿父大三岁,从小你抢他饭吃都还来不及,还养大?

  干活都推给我阿父做,村里出了名的好吃懒做,你说这话也不怕把天笑塌了。”

  史兴梅还想说什么,这时见苏刈冷着脸出来了,缩了下肩膀对苏凌道:

  “我是你长辈,你不敬长辈是要被村里人唾弃,被族规惩罚的,你看看袁晶翠的下场,成了全村人的笑话。”

  苏凌道:“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你去闹去哭,最好做到桥头上撒泼,让全村人都看看你什么德行。”

  “哦,我倒是忘了癞-**不嫌身上口水多。”

  “也不知道我家小黑怎么下得去口,真是狗改不了吃屎的习惯。”

  苏凌见她气得脸发红,嘴角抽动一直说着你你你的,苏凌懒得再说,直接道:“刈哥,送客。”

  没等苏刈走近,史兴梅就连退几步,怒瞪转身溜了。

  她还记得上次这个奴隶力气大,捏的她手腕疼了几宿。

  史兴梅冲下山,逢人就说苏凌的老鼠药没用还卖的贵,说不要上当受骗了。

  村里人都一般不下面子,没有直接戳破史兴梅,只说等几天看看其他人效果。

  倒是大黑夫郎挺着肚子路过,听了一耳朵,直接道,“梅婶儿这么快就买来用了?可村长都说有用,现在梅婶儿说没用,那咱们去找村长理论理论。”

  史兴梅顿时怔在原地,连忙摆手说这点小事不用麻烦村长,还强调大家不要浪费十五文钱了。

  说完就灰溜溜走了。

  留在原地的村民看了一脸热闹,上了年纪的都是面上和气一团,像大黑夫郎这样暗暗挑破的还是少。

  不过她们看着史兴梅吃瘪,心里也爽快。

  都是一家子什么人啊,八成是想到苏凌那里白拿被赶下来了,才到处胡咧咧。

  苏凌说惨真是惨,一大家亲戚都扒拉他爹吸血,现在爹死了还欺负一个弱哥儿。

  大黑夫郎有孕情绪容易激动,此时单手扶着肚子,摸着自己的小宝宝,不免母爱泛滥对苏凌共情了。

  “哎,大黑夫郎,你怎么哭了。”一人吃惊道。

  大黑夫郎揉了下眼睛,“没事,我就是想到,万一那天我不在了,我孩子是不是也被人这么欺负。”

  众人呸呸几声,赶走晦气话,“长命百岁健健康康。”

  大黑夫郎道,“我原本打算在看几日效果再买,现在改注意了,算花十五文钱为孩子攒点福气吧。”

  他给苏凌说话也是因为他丈夫一个劲儿夸苏刈,也还因为苏凌两人上次帮他在路上割桑葚叶子。

  七八个妇人一合计,也打算现在去买了,出于同情母爱泛滥也出于对村长的信任,晚一天买就损失多一天。

  于是经过史兴梅这么一说,山边的院子又迎来第二批人。

  她们原本都准备掏十五文买老鼠药了,结果苏凌只收十文,顿时高兴不少,有种白赚五文的错觉。

  大黑夫郎是第一次上来,见院子整理收拾得不错,心情莫名好了些。

  苏凌见这个孕妇面熟,苏刈在一旁说了桑葚两个字,他才想起来什么时候遇见过这个怀孕的哥儿。

  “大黑家夫郎,山路不好走,你现在月份大了,有事还是叫大黑做。”苏凌额外说了一句。

  大黑夫郎点头,而后跟着众人下山了。

  村里人临盆了都还在田里种地,也就凌哥儿在城里长大的才觉得诧异吧。

  苏凌确实不知道,而且脑海里还有一丝疑惑。

  大黑夫郎怎么看着有些郁结愁绪,大黑性子豪爽,大大咧咧的又疼夫郎。

  大黑夫郎应该是很让人羡慕的,而不是眼里藏着郁色。

  苏凌没来得及多想,因为苏刈叫了他一声阿凌。

  叫得特别自然。

  他转身,就看见苏刈手里拿着一串铜钱,也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拿起麻绳串好的。

  苏刈将一串钱递给苏凌:“一共一百二十文。”

  苏凌瞬间喜滋滋的,“我花得快,赚得也快。”

  他这时候倒是忘记挖黄藤根和鱼藤时费的精力了,不过本来也不是苏凌挖的,他只是指认哪个是他要的药材,苏刈就扛着锄头挖。

  “村里大概一百二十来户……”苏凌边说边算账,要不了多久那些没买老鼠药的,就发现家里老鼠越来越多,也会跑到他这里买药。

  就算一百户来买,一家一包,那也可以赚一千文也就是一两银子,更何况还有的不止一家一包呢。

  以前他阿父卖给人治病的药材,不做涉及家禽虫蚁的生意。

  他自小没人管,没事就抱着医术和话本轮流看,医书看累了看话本,话本看腻了看医术书。

  没事的时候还喜欢走街窜巷,对摆街流动的小药摊子也好奇,没少买来研究。

  结果十有八九都是假药,好不容易逮着一包真的老鼠药,他研究了好久,才拼凑出药方。

  他阿父眼里的不务正业,现在他可以用来赚钱了。

  不过村长为什么给村里人说老鼠药卖十五文?明明他说的十文,村长肯定不会是记错的。

  不过不管怎么样,他是按照十文卖出去的,还顺便把“降价”原因推在村长身上。

  如果村长知道肯定心里乐开花了。

  苏凌这般想着,抬头就见小黑一头钻进刚搭好的狗窝里,只留一个胖屁股和摇得欢快的尾巴。

  用切成长度一致的竹筒紧密扎在一起铺成狗窝底部,四周用竹篾做了个内外通风夹层,方便通风散味。

  等天气冷了,还可以在夹成塞些干草保暖,最外面再用木板搭一个小房子形状的外罩,狗窝就成了。

  木板是从老房子顶楼房板上找到的,十几年没用都变成了黑灰色。

  苏刈还从房板上找到了木工用的木马。

  木马几乎是村里人家家户户必备的工具,因为请木工来家里做工,是需要主人家出木马的。

  木马是由两根成年男人大腿粗的、手臂长的松木十字交叉成一个槽口,在由一根手臂粗的木棒凿入交叉点,形成固定的一个支撑。

  两个木马上的槽口是用来放需要刨平的木板,或者需要用凿子凿榫卯接口的木柱子。

  现在苏刈就把木板架在木马上,用刨子刨掉沉污,露出光滑的木条纹。

  小黑听见外面动静,瞬间又从半成品的狗窝跑出来,爬在地上用嘴叼着卷花木屑撕咬。

  村里土狗都是大黄狗,花狗,黑狗也有,但都是瘦长的;

  即使幼崽时期也不像小黑这般粗壮浑圆还短腿。

  “小黑是什么品种的狗,看着不是我们这里的狗。”苏凌道。

  苏刈摇头,“不知道,我就是在牙行赶走欺负它的人,它就跟着我了。”

  他又看了一眼小黑脖颈儿一圈黑卷毛,脑袋的毛也有炸毛的趋势,想来这狗品种不一般。

  “它应该可以长很大,属于性情凶猛一类烈犬。”

  小黑听出苏刈语气半含夸奖,而且还是看着它说的,这是在夸它!

  乌溜眼珠子一转,翻着肚皮打滚,卷毛糊了一脸的狗眼中还能看出一丝兴奋的神情。

  “苏刈这是在做啥?”

  两人正说着,二姑走入院子来了,手里端着个木钵,想来是装的什么东西。

  苏刈放下手里的刨子,起身道,“给小黑做一个狗窝。”

  “没看出来苏刈还会木工活儿,真是样样能干。”二姑夸道。

  “做的糙,还得练练。”

  苏刈话是这样说,但是二姑一看这刨平纹面就知道有点刷子,再看地上刨木花,没几年功底是刨不出这么薄的。

  俗话说“木匠怕漆匠,漆匠怕照亮”。

  说得就是木匠前期刨的不平,作出的东西有瑕疵裂缝,漆匠在刷漆的时候就要多补漆费精力,脾气不好的漆匠还会直接数落人。

  二姑家里男人是做油漆工的,她平时可没少听自己丈夫抱怨做工的木匠;她耳濡目染自然瞧得出一些门道。

  二姑知道苏刈谦虚,只笑笑把木钵拿出来给苏凌,“家里魔芋挖了,做了些魔芋块,给你们拿了点过来。”

  二姑其实也是听了村里人说苏凌卖老鼠药才来的。

  之前苏凌送给她的老鼠药要十文钱,她现在给钱就见外了,好在苏凌是个馋嘴的,她便拿了些魔芋送过来。

  苏凌一听很高兴,欢欢喜喜地从屋里把拿出木钵接着魔芋,然后用井水在一旁泡着,好保持新鲜水分。

  二姑见苏凌喜欢,心里也高兴,她看着一旁咬木屑的小**,“这狗是叫小黑吧。”

  苏凌点头。

  二姑道,“我上来的时候听了一耳朵,村里人说史兴梅到处说你这老鼠药没用,说买来浪费钱。”

  她见苏凌面色瞬间有些怒气,连道,“哎哟,你先听我说完。”

  于是二姑便把大黑夫郎当众说史兴梅那话转给了苏凌听。

  “我也给村里人说了有效,仓里老鼠屎都少了好多。”

  苏凌听完这才不气了,想来村里人也不尽是听风就是雨的。

  他顿时对大黑夫郎生出些感激。

  二姑见状道,笑道:“你家狗叫小黑,人丈夫叫大黑,乡里乡亲的,你还是把狗改名吧。”

  换做旁人,苏凌才不管他怎么想的,但是大黑性格直爽不错,大黑夫郎还为他说话,人也不错。

  “确实有点。”

  “那叫什么好,刈哥,小黑改名叫什么好啊。”苏凌道。

  一旁二姑听见这自然称呼,眼尾褶子都深了些。

  “你定就好。”苏刈道。

  苏凌看了眼还在地上咬刨木卷花的小黑,他道,“要不就卷花吧。”

  苏刈看了一眼憨厚壮硕的小黑,“它是公的。”

  “也对,那就花卷,黑花卷。”

  而且小黑还是一身卷毛,小黑肯定也喜欢的。

  苏刈没做声,看了眼一无所知的小黑,默认了它的新名字。

  二姑也觉得这个名字怪怪的,但这个她就没开口了。

  在她准备回去的时候,苏凌开口道,“二姑,下雨天你忙吗?”

  “不忙,这几日家里两个儿子都回来了,忙完明天中元节祭祀,我得大清闲。”

  “那二姑教我做下衣服吧。给苏刈买了两卷布,入秋冷了好穿。”

  二姑闻言拍了拍苏凌肩膀,眼角像是在憋笑,点头说好。

  这有什么好笑的?苏凌不明白。

  只听二姑心声道:【凌哥儿就是嘴巴硬,前几日问只是搭伙过日子的,现在就给人亲自裁衣了。没看出来,凌哥儿还是个贤惠的主。】

  苏凌听得脸色发热,不给苏刈添衣服难道等他挨冻吗。

  他又不能对二姑喊你想多了,浑身别别扭扭不得劲儿,便回头瞪了苏刈一眼。

  作者有话要说: